御书房里,赵小宝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份奏折画上那个他自创的、形似一只歪歪扭扭的糖葫芦的“已阅”符号,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灵魂已经提前飘出去寻找柔软的床榻。
他刚想以一个标准的“葛优瘫”姿势滑下龙椅,高呼一声“自由万岁”,太后宫里的贴身嬷嬷就像掐着点一样,幽灵般出现在门口。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嬷嬷那张脸,绷得像块风干了的老腊肉,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邦邦。
赵小宝内心瞬间弹幕刷屏:
【苍天啊!大地啊!救救孩子吧!】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孩子真是被榨得一滴都不剩了!】
【孩子真是做不到啊!】
【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吧!朕要申请下岗再就业!】
他愤恨地看了一眼嬷嬷,那眼神里的怨气之浓重,仿佛能直接养活十个邪剑仙还能有富余搞个怨气周边产业。
奈何形势比人强,赵小宝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内心哀嚎着“万恶的封建社会家长制”,脚步沉重地挪向太后寝宫,慈宁宫。
慈宁宫。
赵小宝一进殿,就见太后端坐在上首,脸上挂着一副标准得可以去当“宫廷假笑面具”模板的笑容。
“皇儿来了,快,到母后身边坐。”
太后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一边招呼,一边示意宫人赶紧上茶点。
赵小宝看着这个名义上的母后,那热情洋溢、几乎能闪瞎人眼的“慈母”光辉,心里警铃大作: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哪是母后,这分明是笑面母老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顶级掠食者!】
【昨个儿朝堂上刚给我【将相和cp】的查案之路使了绊子,今天就来演母子情深?】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春晚没你我不看!】
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功夫还得做足。
赵小宝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带着刚批完奏折的疲惫沙哑: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召儿臣来,不知所为何事?”
太后拿起帕子,轻轻按了按并不存在的眼泪,开始了她的表演:
“母后没事就不能看看皇儿吗?”
“说来,皇儿已经好几天都没来给母后请安了呢?”
“母后可是想念皇儿得紧,这才忍不住召你来见见。”
“皇儿这般,真是不孝呢,还得母后亲自派人去请。”
赵小宝内心oS疯狂输出:
【扣帽子!赤裸裸的扣帽子!】
【‘不孝’这顶大帽子这就扣下来了?】
【况且我们不是昨天朝会上刚见过吗?虽然隔了层帘子,您那威严的身影儿臣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再说了,是我不想来看您吗?是我那好皇叔甩过来的奏折堆得像山一样高!】
【我连做梦都在跟折子打架,梦里都是朱砂笔和之乎者也,哪还记得起来走这套亲情流程?】(假的,赵小宝梦里除了cp就是粉红泡泡!)
面对太后这绵里藏针的问责,赵小宝深吸一口气,属于现代男大的灵魂强行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脸上瞬间堆起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愧疚。
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那叫一个诚恳又带着点小委屈:
“母后言重了,儿臣不孝,让母后挂心,实是该死。” 先认个错,把姿态放低。
紧接着,开始甩锅,哦不,是陈述客观事实:
“只是近日皇叔交办的奏折,实在是……堆积如山。儿臣唯恐耽搁国事,连日来批阅至深夜,连梦中都是那朱砂笔的影子,当真是片刻不敢懈怠。”
他甚至还适时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用脑过度的样子。
随后,他抬起眼,目光那叫一个真诚地看向太后,用一句看似关心、实则点明“我们昨天刚见过”的事实,来化解太后“好几天没见”的夸张说辞:
“昨儿朝上隔着帘子,虽得以瞻仰母后慈颜,却未能当面聆听教诲,儿臣心中也甚是遗憾。本想着一得空便立刻来向母后细细禀报近日朝务,谁承想……母后竟先惦记着儿臣,主动召见了。”
言下之意:【你看,我不是不想来,是忙忘了,而且咱昨天也算“云见面”了不是?】
最后,赵小宝又补上一句,将话题引向桌上那碟碟精巧的茶点,试图缓和一下这暗流涌动的气氛,也显得自己比较懂事:
“劳母后如此挂念,还备下茶点,儿臣……真是既感且愧。”
他目光扫过那些晶莹剔透的点心,内心的小人却在呐喊:
【糖衣炮弹!绝对是糖衣炮弹!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万一里面加了点‘母爱’牌料怎么办?】
太后听着他这番滴水不漏又暗戳戳把责任推给摄政王、还顺带点出昨日刚见过的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慈祥,亲手将一盏茶推到赵小宝面前:
“皇儿辛苦了,快尝尝这新进贡的雨前龙井,提神醒脑。”
赵小宝看着那杯碧绿的茶水,感觉那不是茶,是新一轮博弈的开场信号。他端起茶杯,心里琢磨:
【来了来了,正戏要开始了。这杯茶,怕是不太好喝啊……】
太后那声“皇儿”叫得是百转千回,脸上的笑容慈祥得能开出花来,但话题转得那叫一个生硬,直奔主题:
“皇儿,这刘大人贪腐军饷一案,查了也有一日了,不知凌将军和谢尚书那边,可有什么进展了?”
赵小宝心里瞬间弹幕爆炸:
【不是吧阿sir?!满打满算才过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呢!就开始催进度了?这么急?】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二十一世纪最先进的AI办案也没这么光速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刘大人是您家什么亲戚呢,这么上心?难道是怕他抖搂出点什么?】
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还得维持着乖巧皇帝的假面。
赵小宝端起那杯“母爱牌”雨前龙井,轻轻啜了一口,借着动作掩饰内心的白眼,然后才放下茶杯,露出一个略带无奈又无辜的笑容:
“母后说笑了,这才不过一日工夫。这柳大人的案子,积年旧账,错综复杂,证据线索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理清的?总需要些时日细细查证不是?”
他语气温和,道理摆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始熟练地甩锅,哦不,是陈述客观困难:
“再说了,如今是三司协同审理,凌将军和谢尚书虽为主办,但也各有各的衙门事务要处理,总不能不吃不喝光查这一个案子吧?”
“母后您啊,就是心系朝廷,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甚至还带着点小辈对长辈那种“您太操心啦”的嗔怪语气。
太后被他这番连消带打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化为一阵略显尴尬的干笑:
“呵呵呵……是是是,是母后心急了,皇儿说得对,查案确实急不得,急不得。”
她端起自己的茶杯,也喝了一口,眼神却微微闪烁,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