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阳落地后没有停留。
他像一道影子掠过沙地，几个起落就冲到元灵儿所在的掩体后。沙尘暴依然猛烈，但在他眼中，世界的能量流动清晰可见——敌人的位置、武器的热量、甚至子弹的轨迹。
“没事吧？”他问元灵儿，眼睛却盯着前方。
“还活着。”元灵儿喘着气，“你怎么提前到了？不是三十分钟吗？”
“抄了近路。”刘子阳简短回答，“唐晓柔呢？”
“在后方，安全。”元灵儿指了指沙丘另一侧，“她和苏婉清在一起，有雇佣兵保护。”
刘子阳点头。
他抬起手，对着通讯器说：“直升机，压制东侧车队。地面部队，从西侧包抄。注意，留活口，我需要情报。”
“收到。”
三架武装直升机立刻转向，机炮喷出火舌。东侧几辆装甲车瞬间被打成筛子，爆炸声接连响起。西侧，几十名穿着沙漠迷彩的士兵从沙暴中现身——那是刘子阳带来的援军，联合国特别行动队的精锐。
战斗很快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时光基金会”的武装人员试图撤退，但退路已经被切断。十分钟后，枪声停止。
刘子阳走出掩体，看着满地的残骸和尸体。
“打扫战场。”他下令，“所有电子设备、文件、幸存者，全部带走。”
“是。”
冷凝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平板。
“队长，刚才审问了一个俘虏。他说‘时光基金会’在撒哈拉的行动只是幌子，真正的重心在公海。而且……他们知道你会来撒哈拉。”
“调虎离山？”刘子阳皱眉。
“对。”冷凝点头，“他们故意暴露淡水开采站，引我们过来。同时，公海那边的防御会相对空虚——但他们预判到我们会声东击西，所以……”
“所以公海也是个陷阱。”刘子阳接话。
“很可能。”冷凝调出卫星图像，“公海区域现在有一个超强台风正在形成，预计二十四小时内登陆。如果他们在台风眼中行动，我们的侦察会非常困难。”
刘子阳看着屏幕上的台风路径。
突然，他笑了。
“那就利用台风。”
“什么？”
“台风会干扰所有电子设备，包括他们的预警系统。”刘子阳说，“如果我们趁台风最猛烈的时候接近，他们的雷达和声呐都会失效。”
“但我们的设备也会失效。”
“所以需要老式方法。”刘子阳看向元灵儿，“还记得北极那次吗？没有GpS，没有通讯，纯靠地图和指南针。”
“记得。”元灵儿点头，“但那是在陆地上。公海是开阔水域，台风中航行太危险了。”
“危险，但可行。”刘子阳说，“台风眼中心相对平静，我们可以从那里潜入。等台风过去，他们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宋雨霏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有一艘船。”她说，“宋氏集团的科研船‘探索者号’，现在就在红海。它可以改装成武装船只，而且抗风浪等级很高。”
“需要多久改装？”
“二十四小时。”宋雨霏顿了顿，“但台风也是二十四小时后到达。时间刚好。”
刘子阳思考了几秒。
“就这么办。雨霏，你负责改装船只，配备必要的武器和潜水装备。元灵儿，你挑选队员，组成突击队。冷凝，你收集所有关于公海基地的情报，尤其是结构和防御。”
“明白。”
“那我呢？”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唐晓柔走过来，脸上还沾着沙子，但眼神坚定。
“我也要去。”
刘子阳看着她。
“公海行动很危险。”
“我知道。”唐晓柔说，“但你说过，我是钥匙。如果‘时光基金会’的目标是打开‘永恒之门’，那我可能在关键时刻有用。”
刘子阳没立刻回答。
他看向苏婉清——她站在唐晓柔身后，点了点头。
“理论上，晓柔的生命磁场可以干扰源细胞能量场。如果公海基地里有大量源细胞设备，她的能力可能是突破口。”
“那就一起去。”刘子阳最终同意，“但必须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我会的。”
命令下达。
众人开始分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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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后。
红海，吉布提港。
“探索者号”已经焕然一新。原本的科研设备被保留，但加装了四挺重机枪、两门自动炮，还有一套小型导弹发射系统。船体涂上了深灰色迷彩，在昏暗的天色下几乎隐形。
甲板上，突击队正在做最后检查。
元灵儿、冷凝、唐晓柔，还有十名精选的队员。刘子阳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海面上翻滚的乌云。
台风来了。
风速已经达到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海浪高达十米。港口里其他船只都已经进港避风，只有“探索者号”准备出航。
“所有系统检查完毕。”船长——一个满脸风霜的老水手——走过来，“引擎全功率，导航系统切换为惯性制导，通讯设备……只能维持短距。一旦进入台风区，我们就会失联。”
“失联多久？”刘子阳问。
“至少八小时。”船长说，“台风眼直径大约五十公里，穿过它需要两小时。加上进入和离开的时间，总共八小时。”
“足够。”刘子阳说，“出发。”
引擎轰鸣。
“探索者号”缓缓驶离港口，冲向风暴。
一进入台风区，世界就变了。
天空漆黑如墨，暴雨倾盆。海浪像山一样扑来，把船抛上抛下。所有人都绑着安全带，但还是有人开始呕吐。
唐晓柔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扶手。
“坚持住。”刘子阳坐在她旁边，“深呼吸，盯着固定的一点看。”
“我……我不行了……”
“你可以。”刘子阳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感受船的运动。把自己想象成船的一部分，随波逐流。”
唐晓柔照做。
渐渐地，她感觉好了一点。
“队长，雷达完全失效。”冷凝报告，“声呐也是。我们现在是瞎子。”
“用眼睛。”刘子阳走到舷窗边，“台风眼的方向，云层会有一个缺口。朝那里开。”
船长亲自掌舵。
经验丰富的老水手，靠直觉和肉眼在风暴中穿行。
一小时后，风浪突然小了。
雨还在下，但风速明显减弱。
“我们到台风眼边缘了。”船长说。
前方，乌云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是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甚至能看到星星。
“全速前进。”
“探索者号”冲进台风眼。
果然，这里风平浪静。天空是诡异的湛蓝色，周围是高达十几公里的云墙，像一座圆形竞技场。
“太神奇了……”唐晓柔喃喃道。
“抓紧时间。”刘子阳说，“冷凝，放出无人机，侦察公海基地位置。”
“无人机在风暴中损坏了。”冷凝摇头，“只剩一架，但不敢保证能飞回来。”
“用。”
唯一一架无人机升空。
它穿过云墙，飞向外围。
十分钟后，传回画面。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海上平台。
不是船。
是人工岛。
直径至少一公里，表面建筑林立，中央有一座高塔。平台周围停着几艘护卫舰，还有潜艇。
“这就是‘方舟’基地。”刘子阳说，“比想象中大。”
“怎么靠近？”元灵儿问，“护卫舰有雷达，虽然台风干扰，但近距离还是会发现。”
“潜过去。”刘子阳指着平台底部，“看这里，水下有入口。应该是维修通道或者排污口。”
“直径多少？”
“大概三米。”刘子阳放大图像，“够小型潜艇通过。”
“探索者号”携带了一艘微型潜艇，最多容纳四人。
“谁去？”
“我，晓柔，还有两名队员。”刘子阳说，“元灵儿，你带其他人留在船上，等我们信号。如果八小时后没有消息，你们就撤离。”
“不行——”
“这是命令。”刘子阳打断她，“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破坏基地核心，不是占领。一旦得手，立刻撤退。”
“明白。”
微型潜艇被吊放下水。
刘子阳、唐晓柔，还有两名擅长水下作战的队员，进入潜艇。
舱门关闭。
潜艇下潜。
台风眼下的海水相对平静，但暗流依然汹涌。潜艇像一片叶子，被水流推着前进。
刘子阳操作控制面板，调整航向。
“距离目标两公里。”一名队员报告，“声呐显示，平台水下部分有大量金属结构，可能有防御网。”
“绕过去。”
潜艇缓慢靠近。
突然，声呐警报响起。
“有东西接近！速度很快！”
“是什么？”
“不知道……体型很大，至少十米长。”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热源正从深海快速上升。
“避开！”
潜艇紧急转向。
但那个东西更快。
它出现在探照灯光束里。
不是鱼。
是机械。
一条巨大的金属蛇形装置，直径两米，头部有旋转的刀片。
“水下防御机器人！”队员惊呼。
金属蛇冲过来。
刘子阳立刻发射干扰弹。
气泡和噪音暂时干扰了它的传感器，但只持续了几秒。
“它又来了！”
“用鱼雷。”
“太近了，会伤到自己！”
“那就撞过去！”
刘子阳猛推操纵杆，潜艇迎头撞向金属蛇。
碰撞的瞬间，他按下按钮。
潜艇前端弹出一排钢刺，刺入金属蛇身体。
高压电流释放。
金属蛇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但潜艇也受损了。
“船壳破裂，进水！”队员喊。
“封堵！”
唐晓柔手忙脚乱地拿起应急密封胶，堵住裂缝。
水暂时止住，但潜艇失去了一半动力。
“还能动吗？”刘子阳问。
“可以，但速度很慢。”
“继续前进。”
受损的潜艇像受伤的鲸鱼，缓慢地游向平台底部。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个入口。
一个圆形的通道，覆盖着金属栅栏。
“炸开它。”
队员安装微型炸药。
引爆。
栅栏被炸开一个洞。
潜艇勉强挤了进去。
通道内部很暗，只有应急照明。
潜艇浮出水面。
上面是一个封闭的码头，停着几艘小型工作艇。
“到了。”刘子阳打开舱门，“准备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