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善黎捂着眩晕的头,蹲坐在地上轻轻喘息,不!自己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去做,她将那把尖锥握紧,奔出大帐,大帐外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和兵器的碰撞的声音!
鄯善黎捂着自己渗血的胳膊,像一位壮士,穿过千军万马,朝着天王的大帐坚定走去!
趁乱今日一定要结果了大汉奸贼——马邑之围之所以失败的始作俑者——亭尉孙坚!
好在交战双方虽厮杀的激烈,但也算克制,还有不少人是不伤女人的,鄯善黎则趁乱紧贴着毡房行走,巧妙躲避着马上的刀枪和棍棒,马蹄滚滚烟尘掩映着人声,终于来到天王孙坚的大毡门外!
掀开毡帘,鄯善黎左右打量着毡房内却并没看到一人,与外面的激烈战况形成鲜明的对比,此刻屋内异常安静,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只听到一阵阵规律的撞击声——格楞楞格楞楞格楞楞格楞楞……
不会是趁乱逃了吧?这大汉的奸贼!鄯善黎循声向内走去,越过炭火盆,迈过地上的毡垫,转过大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发出的响声!
绕开纷杂一地的桌台物什,终于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哆嗦在大木箱后面的汉朝亭尉孙坚,因为剧烈的抖动而发出撞击的声响,鄯善黎略微呼出一口气,那混蛋头都没敢抬起便迅速捧出手中的一把黄金珠宝,怯声询问:“大将!大当户!别!别杀我!小的这有钱,全给你全给你!只要你饶了小的一命!”
鄯善黎不禁嗤笑,此人竟胆怯到如此地步,也敢反水汉庭,做了汉奸走狗!
亭尉孙坚此时已经是匈奴天王了,那日在大殿被军臣单于随口一封,可是享受了几日王爷的生活,享受过王爷待遇的他此刻愈加怕死!见对方没有动静,亭尉孙坚心中没底,牙关打架:“小的,小的还有……的的的……这还有从汉庭带来的宝贝——你看!你别杀小的,小的给你看这是什么!”
紧握尖锥的鄯善黎倒要看看这跳梁小丑拿的是何宝贝,还上演一出什么戏码,亭尉孙坚吓得头都不敢抬起,双腿不住打颤,好不容易才打开怀中的包袱,掏出一颗绿莹莹的圆球哆嗦着递给鄯善黎,鄯善黎垂下眸子仔细打量,这小球莹润光泽在暗处幽幽发出绿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亭尉孙坚牙关咯咯直响:“大将,大当户饶命!这这可是稀世珍宝,是我从狄山那偷来的——就是那个边关守卫!狄山他可曾经是当朝重臣,皇帝身边的博士!据说这宝贝就……就是从皇帝那来的!”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到是个女声,亭尉孙坚这才惶惶然抬起头,见是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只是肩膀和胳膊满是血迹,不禁朝着门口望了望:“女侠……你、你是大汗派来救我的吗?外面究竟怎么了,好吓人!”
鄯善黎见孙坚猥琐的样子更加让人憎恨,也不再掩饰,举起尖锥照着孙坚刺去,口中喊道:“我是来要你命的!你这大汉的奸贼!中饱私囊,卖国求荣!你小小的亭尉如何有这么多的金银,马邑之战你也是用这些金银买通敌军苟活到现在的吧!”
亭尉孙坚眼疾手快,抬手一撑捉住鄯善黎的手腕,眼神中透露出邪恶的寒光:“你是汉人?!就你这女娃,也想要你坚爷爷的命?我还以为是哪位匈奴大将,吓死你坚爷爷了!”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尖锥在互相角力中前后挪动,鄯善黎因为手臂划开过口子,吃痛不已,孙坚为了保命爆发出骇人的力量,大力坂动鄯善黎的手腕,并使出全力拼命按压鄯善黎的伤口,血一滴一滴渗出,鄯善黎感到一股锥心的疼痛从胳膊传到全身。
这奸贼!力气不小!
鄯善黎气极,抬脚猛踹孙坚的小腹,亭尉孙坚一个前滚,反从背后一肘搂住鄯善黎的脖子,另外一手过去抢夺鄯善黎手中的尖锥,眼见自己的手力道渐渐不支,一股酥麻之感侵袭了整个手臂,鄯善黎心中渐渐不安起来,坚锥应声脱落……
就要被亭尉孙坚得逞,鄯善黎急中生智,抬起小臂以后肘狠击孙坚的两胁,双脚踱踩他的双脚,随着咣咣两声,孙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死丫头!”
随之松手放开了鄯善黎的脖子,二人面对面形成水火之势。
“呸呸!噗呲……”
亭尉孙坚朝着自己双手吐了些口水,搓了搓手心,拿出一副要决斗的架势:“来吧,今儿你坚爷爷还就陪你玩玩!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坚爷爷还真舍不得杀你呢!不如陪坚爷爷玩耍玩耍,保管叫你腾云驾雾不枉做一回女人!”
鄯善黎听他的脏言混语,更觉此人无耻,抽出腰刀直逼孙坚面门:“奸贼!拿命来吧!”
孙坚一个侧铲,躲过鄯善黎挥舞的腰刀,顺手拾起地上的尖锥,此时二人调换了位置对面而立,都紧紧盯着彼此,门外喊杀声震耳欲聋,墙上影影绰绰的打斗身影前前后后,大毡内只有噼啪的炭火声和两人的呼吸声,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结成冰!
“大汗!你怎么来了?”
孙坚一个愣神,扭身回头看向门口,说时迟那时快,鄯善黎抬脚迅捷奔袭,一刀抹在孙坚的脖子上,但他反应极快往后一退,双手向前一推,刀竟未能将他的动脉割断,只是擦破一层深深的皮肤,登时鲜血直淌!
“你竟敢使诈!”
孙坚抹一把脖子上的血迹,怒意顿生,鼠目露出杀人的寒光,他左右歪了两下头颅,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死丫头!我可不是吃素的!敢惹你坚爷爷!”
孙坚手举冰锥,两步一奔,狂风暴雨般照着鄯善黎刺来,挥舞的冰锥裹挟着阵阵劲风招招致命,鄯善黎举刀迎击,双方展开激烈的拼杀,刀锥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之声,摩擦出的火花咝咝啦啦在大帐内噼啪闪烁!
鄯善黎且战且退,腰刀飞舞回旋密不透风,但忽然脚下一滑,心头大惊,不好!
孙坚发出嘿嘿嘿的笑声,显得格外狰狞!鄯善黎心头一沉……
原来鄯善黎脚下被孙坚之前的金银细软绊倒,亭尉孙坚哪能错过此等良机,一个闪身,凭借自己敦实的体重优势一下将鄯善黎死死扑住,冰锥也深深刺入鄯善黎的肩膀,鲜血霎时从伤口涌出,加之前面失血过多,鄯善黎只觉得头上一阵眩晕……
孙坚握紧尖锥灿笑道:“死丫头,刚才嚣张的气焰都去哪儿了?!还不得乖乖在你坚爷爷胯下!嘿嘿!”
说着话孙坚不禁咽了咽口水,刚才愤怒的眼神此刻泛起猥琐的光晕,一双鬼眼在鄯善黎身上快速扫射:“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可惜,不如让你坚爷爷先爽爽!这小嘴小脸蛋,啧啧啧!我还真没见过,嘿嘿嘿!前两日送来的匈奴女子都是什么货色啊,简直粗鄙不堪啊!怎能和你这丫头相比?!”
“呸!”鄯善黎动弹不得,啐一口口水在孙坚的脸上,“你杀了我吧!”
“怎么,害怕啦?”
孙坚听出声音中的颤抖,不禁舔了舔嘴唇,手下的冰锥在鄯善黎的肩膀上用力剜了剜,鄯善黎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啊!奸贼!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要我杀你,我还偏不!外面兵荒马乱,正好办事,刺|激!哈哈哈!没想到我孙坚也能有此艳福!”孙坚在大毡内左右瞧了瞧,却找不到绳索,索性嘿嘿一笑抽出自己的腰带就要将鄯善黎的双手捆住,一边笑道:“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也怪不得坚爷爷我啦,哈哈哈!听说……你好像是左谷蠡王的女人,能得到你也算不枉此生啊!”
鄯善黎趁他嘚吧嘚松手抽腰带之际,一记沉闷的拳响爆开在孙坚的眼睛上,登时他鼻青眼肿,鼓了眼泡模糊了视线,亭尉孙坚只觉得头脑嗡嗡直响面前的物什变得摇摇晃晃一个变成两个!
“小贱|人!!!”
孙坚怒火中烧,努力睁大双眼,被打青的眼睛不断地狂跳着,难以抑制,他强抑着扭曲的嘴脸,愤怒地抡圆了巴掌抽在鄯善黎的脸上,“啪!!!”
“你坚爷爷七尺大汉,我还弄不了你了!”
“噗——”
鄯善黎一口混着鲜血的口水吐在孙坚的脸上:“卑鄙无耻!”
“嘿嘿,你算说对了,我不光卑鄙无耻,我还下流呢!”
孙坚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行压制住奋力反抗的鄯善黎,毕竟她此时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每动一下都传来锥心的疼痛!孙坚用腰带迅速将鄯善黎的双臂捆扎在头顶,绳索深深勒进皮肉,鄯善黎大声呼救:“救命!”
“外面喊杀声震天,怎么会有人听到你的呼喊!你喊吧!越是叫喊我越是兴奋呢!”
孙坚终于将鄯善黎捆好,不禁面露喜色地欣赏着到手的猎物,“啧啧!人间尤物啊!投奔匈奴果然不错!即便在乱世我孙坚还能有此艳福,嘿嘿!”
亭尉孙坚涎着口水,撸起袖子将自己的咸猪手伸向动弹不得的鄯善黎,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流出一滴清泪,愈发楚楚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