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演武场东侧的光幕突然亮起,如水波般荡漾开一圈圈光晕。执法堂的长老站在光幕前,声如洪钟:“九曲溪入口已开,夺旗挑战正式开始!记住,日落前需返回此处交旗,逾期无效!”
光幕缓缓拉开,露出后面幽深的溪谷入口,晨雾从谷中漫出,带着潮湿的草木气息。通过威压挑战的一百七十六名外门弟子瞬间躁动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入口,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走!”陈风低喝一声,五人立刻跟上。他们没有像其他弟子那样犹豫或试探,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光幕——林平的地图上标注,上游悬瀑附近可能出现的玄水旗最多,且地势险要,早一步占据先机,就能避开后续的拥堵和争夺。
穿过光幕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和竹叶的清香。脚下是湿润的青石板路,蜿蜒着通向谷中,两侧的岩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水珠顺着岩缝滴落,在地面砸出细碎的水花。
“按地图走,上游悬瀑方向。”王磊展开羊皮地图,借着晨光确认方位,手指指向左前方的岔路,“从这条小道走,能比主路快两刻钟。”
“好。”陈风点头,转头对众人道,“保持警惕,别分散。”
马大壮扛着铁木盾走在最前,盾面扫开路边的藤蔓;马钰盈紧随其后,指尖捏着一张“水行符”,随时准备贴在众人身上;覃锋殿后,裂石弓半开,箭尖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密林;王磊和陈风走在中间,一人看地图辨路,一人探查周围的灵力波动。
身后传来其他弟子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但没人追上来——大多数人都选择走宽敞的主路,对这条狭窄的岔路心存顾忌。陈风五人借着这短暂的空隙,迅速向溪谷深处推进,晨雾在他们身后合拢,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沿着岔路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雾气渐渐稀薄,隐约能听到水流声。转过一道弯,视野豁然开朗——一条湍急的溪流横在眼前,岸边是成片的竹林,而不远处的主路上,已有不少弟子朝着上游方向行进,身影在竹林间穿梭。
“看来大家都盯上上游了。”马大壮瓮声瓮气地说,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赵家会的弟子,正簇拥着李黎明方往前走,速度不慢。
“玄水旗是按区域分布的,上游地势险,藏旗的地方有限,但难度最高——林平说过,上游的区域能够藏匿玄水旗的地方最多,且最能展现实力。”王磊指着地图上的标记,“他们肯定也想先去抢好旗。”
马钰盈看向百花会的方向,几个女弟子正沿着溪流边缘行走,动作轻盈,显然是想借水路抄近道。“李芳灵她们也往上游去了,会不会……”
“不管她们想干什么,咱们按计划来。”陈风打断她,目光落在前方的竹林,“地图说穿过这片竹林,就能到悬瀑的支流,那里有第一处藏旗点。加快速度,别被他们抢先。”
他运转灵力,脚下带起一阵微风,率先冲进竹林。竹枝被撞得“簌簌”作响,叶片上的露水洒落在肩头,带着一丝凉意。众人紧随其后。
身后的弟子们也加快了速度,脚步声、法器碰撞声、偶尔的争执声顺着风飘过来,交织成一曲紧张的前奏。陈风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随着离藏旗点越来越近,争夺很快就会开始。
穿过竹林,眼前出现一片乱石滩,溪流在这里拐了个弯,形成一处浅滩,水流相对平缓。覃锋走在最前,突然停下脚步,搭在弓上的手指微微一动:“那里有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块半浸在水中的巨石上,插着一面灰色的旗帜,旗角被水流冲刷得微微颤动——那是普通旗帜,虽然普通旗帜的作用不如玄水旗大,但第一面旗帜也是个好兆头。
“普通旗,要不要拿?”马大壮问道,他已经准备上前了。
“拿。”陈风点头,“积少成多,而且说不定附近还有别的旗。”
覃锋率先迈步,他的动作最轻,踩在乱石上几乎没有声音。就在他离巨石还有丈许远时,突然侧身搭箭,箭头指向右侧的一块礁石:“出来。”
礁石后传来一阵骚动,两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尴尬。“我们……我们也是路过,没别的意思。”其中一人讪讪地说,眼神却紧紧盯着巨石上的旗帜。
“路过?”王磊冷笑一声,影刺在袖中闪了闪,“路过需要躲在礁石后面?”
那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狠厉。“这旗是我们先看到的!”矮个青年喊道,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短刀,“识相的就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高个青年也拔出长剑,灵力在剑身流转,显然是想硬抢。他们看陈风五人年纪不大,又没听说过什么名号,显然是不认识陈风几人的“威名”。
覃锋没有说话,只是将铁羽箭又拉开了半寸,箭尖的寒光直射两人的眼睛。陈风往前一步,灵犀分水刺在手中转动,水纹般的灵光若隐若现。马大壮将铁木盾重重顿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脚下的乱石都跳了跳。
那两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握着兵器的手有些发颤。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五人的灵力波动虽然不算顶尖,但配合默契,尤其是那个持弓的少年,眼神冷得像冰,让他们不敢妄动。
“别自误。”陈风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普通旗而已,犯不着动手。”
矮个青年咽了口唾沫,还想嘴硬,却被高个青年拉住了。“算了,师兄,咱们去别处找。”高个青年显然更识时务,他看了一眼马大壮的铁木盾和覃锋的箭,知道真打起来讨不到好,拉着同伴就要走。
“嘿嘿,我们人可比你们多。”马大壮洋洋得意道。
“别浪费时间。”陈风摇摇头,目光落在巨石上的旗帜,“覃锋,取旗。”
覃锋点头,搭箭的手松开,铁羽箭却没有射出,而是借着松弦的力道,身形如箭般窜出,瞬间掠过浅滩,在巨石上一点,右手已将旗帜拔下。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落地时,旗帜已经被他卷在手中。
那两个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鲁莽,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竹林里。
“切,没劲。”马大壮撇撇嘴,有些失望没打成架。
“这才刚开始,有的是架打。”王磊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覃锋手中的旗帜,“普通旗虽然积分少,但上面有执法堂的标记,能感应到周围的其他旗帜。你试试,附近还有没有?”
覃锋将旗帜展开,灰色的旗面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注入一丝灵力,旗角突然朝着上游的方向飘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却清晰可见。“有,上游方向还有旗帜,而且不止一面。”
马钰盈将旗帜收好,放进专门的旗袋里:“太好了,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他们拿到的第一面旗,虽然普通,却像是一剂强心针,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陈风看了一眼上游,隐约能听到更湍急的水声,悬瀑应该不远了。“走吧,真正的目标在前面。”
离开乱石滩,溪流变得更加湍急,岸边的地势也越来越陡峭。陈风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的一棵老松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树冠高出周围的竹林不少,正是林平地图上标注的“了望点”。
“覃锋,你上去。”陈风指了指松树,“用你的望气箭探查周围,尤其是悬瀑附近,找到玄水旗的位置就发信号。记住,优先找灵力最浓的地方,那是玄水旗的特征。”
覃锋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他后退两步,猛地冲向树干,脚下在树干上连蹬几下,身形如猿猴般窜起,手中的裂石弓勾住横枝,借力翻上树冠。枝叶晃动间,他已站稳脚跟,搭箭四顾,目光锐利如鹰。
“我们在附近搜索,保持在覃锋的视线范围内。”陈风对剩下的人说,“大壮,你跟我走左边,注意岩壁上的石缝;钰盈,你和王磊走右边,看看竹林里有没有藏旗点。发现情况立刻示警,不要擅自行动。”
“好。”众人应声散开。
陈风和马大壮沿着岩壁往前走,岩壁上布满了潮湿的青苔,偶尔有鸟雀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走。马大壮用铁木盾敲打着岩壁,听着回声判断是否有中空的石缝——林平说过,玄水旗常藏在这种地方。
另一边,马钰盈和王磊在竹林里仔细搜索,马钰盈不时放出微弱的灵力,试探周围是否有玄水旗的灵力反应;王磊则留意着地面的痕迹,寻找执法堂弟子留下的蛛丝马迹。
没过多久,一声清脆的鸣镝声从树冠传来,响彻溪谷——那是覃锋的信号!声音急促而响亮,正是他们约定的“发现玄水旗”的信号。
“找到了!”马大壮眼睛一亮,就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
“等等。”陈风拉住他,看向竹林深处,那里有几个弟子正在抢夺一面普通旗,打得不可开交。“别管他们,直奔玄水旗。”
他朝着马钰盈和王磊打了个手势,四人立刻汇合,朝着鸣镝声传来的上游方向疾冲。路过那片混战的竹林时,他们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在玄水旗面前,普通旗的争夺早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