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回来的第七天下午，苏璃睁开眼，看见密室合金墙壁上凝结的细小水珠。
不是水，是灵气太浓液化形成的灵露。
三十六块中品灵石暗淡了三分之一，地面铺的聚灵阵纹路有些地方已经磨平了。
她站起身，骨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很久没上油的机械重新运转。
内视丹田，那枚假丹稳稳悬在气海中央，金光照得五脏六腑一片通透。
筑基大圆满巅峰，距离金丹只隔一层窗户纸。但这层纸，需要机缘才能捅破。
手机在角落的置物架上振动。
她走过去拿起来，屏幕上有十七个未接来电，其中十二个来自“高洁”，三个来自“赵昭”，一个来自“陈墨”，还有一个是陆沉，昨天半夜两点打的。
最后一条信息是陆沉发的，两小时前：“醒了给我回个电话。妈说炖了当归乌鸡，晚上必须回家喝。她原话是‘那丫头肯定又不好好吃饭’。”
苏璃拨通陆沉的号码，响了两声就接了。
“出关了？”陆沉那边背景音有点吵，好像有人在争论什么。
“嗯。你在哪儿？”
“公司，开个会。那帮老头又拿东南亚的投资说事，觉得风险太高。”
陆沉声音压低了些，“你怎么样？”
“挺好。修为恢复了。”
“那就行。我这边还得半小时。要不你先去妈那儿？她知道你今天出关，从早上就开始念叨。”
“好。”苏璃顿了顿，“开会顺利吗？”
陆沉在电话那头笑了声，带着点嘲弄：“顺利什么。有人觉得我现在心思不在陆氏，想借题发挥。不过没事，我能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个模糊的女声，在喊“陆总”。
“我得进去了。”陆沉说，“晚上见。开车小心。”
“嗯。”
挂了电话，苏璃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她没急着走，先给高洁回过去。
电话秒接。
“苏总！您可算出来了！”高洁声音又急又快，“出事了！不，也不算出事，是有人在网上带节奏！”
“说清楚。”
“就那个医药论坛，还有几个自媒体，这周开始发文章，说我们的‘灵境’项目涉及非法人体实验，还暗指我们窃取国外技术。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在说我们！”
“证据呢？”
“能有什么证据？就几张模糊的实验室照片，还是pS过的。
但带节奏的人很专业，专挑下班时间发帖，等我们发现，转发都过万了。
赵昭已经联系了法务，但您知道，这种谣言最难澄清，你越回应他们越来劲。”
苏璃走到密室角落的电脑前开机，输入几个关键词。
页面跳出一堆帖子，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科技外衣下的生化危机？》
《是突破还是骗局？起底某苏姓公司》
《你的每一次体验，都在为谁买单？》
发帖人Id五花八门，但行文风格很像，都擅长用问句和省略号制造悬念。
评论区已经吵成一团，有人坚信不疑，有人半信半疑，也有人为“璃光”说话，但很快被淹没在更多的质疑里。
“查到源头了吗？”苏璃问。
“赵昭在查，但对方用了好几层代理，地址显示在国外。
不过……”高洁犹豫了下，“殷英截到一段代码，他说手法很像之前攻击过我们服务器的那个黑客团体，背后可能和诺亚生物有关。”
诺亚生物。苏璃想起昆仑山下那几个狼狈的外国雇佣兵。
“让赵昭发律师函，针对几个跳得最欢的自媒体。
然后准备一份材料，把我们和军方的合作文件、专利证书、临床报告，做成一个专题页面，挂在官网首页。
不用解释，就把事实摆出来。”
“可那些人会说我们仗势压人……”
“让他们说。”苏璃点开一个帖子的评论，看到有人骂她是“靠脸上位的骗子”，
“舆论战的核心不是说服所有人，是让沉默的大多数看到事实。
你越急着对骂，越显得心虚。”
高洁沉默了几秒：“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还有，”苏璃补充，“联系陈墨，让他用窥天所的人脉查查，最近有没有境外资金流入国内这些自媒体。
账要一笔一笔算。”
“是！”
挂了电话，苏璃又给赵昭发了条信息：“查一下那几个发帖的Id，看看他们最近和谁接触过。
注意安全，别打草惊蛇。”
赵昭很快回复：“收到。苏总，有件事……公司里有人在传，说您这么久不露面，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有人说您要退居幕后。
需要处理吗？”
苏璃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
“不用。晚上我会去公司一趟。”
发完信息，她关掉电脑，走出密室。
外面是“璃光”总部地下三层的一个备用仓库，堆着些杂物。
她沿着消防楼梯上去，到地下一层停车场，开了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离开。
路上等红灯时，她看了眼后视镜。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是闭关太久不见阳光的缘故，但眼睛很亮，看东西比之前更清晰，连远处广告牌上最小的电话号码都看得一清二楚。
半步金丹带来的提升是全方位的，不止灵力，还有五感、反应、甚至思维速度。
手机又震，是苏毅的加密信息。
“戒指有微弱反应，方向西北，距离很远，但信号在增强。可能是天机阁的远程探测。建议加强屏蔽。”
苏璃抬起右手，看着食指上那枚黑色的“监察戒指”。
戒指表面光滑，内圈的“监察”二字微微发热。
她注入一丝灵力，戒指泛起极淡的波动，将她的气息彻底包裹、扭曲。做完这些，戒指的温度降了下去。
“知道了。继续监测。”
她放下手机，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