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蒸腾的水汽仍黏附在皮肤上,带着樊然实验室里特有的消毒水与草药混合的气息。
冷卿月用毛巾擦拭着湿发,走向b区牢房,却在走廊转角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霍松敛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从她湿润的发梢滑到颈侧一处不易察觉的红痕,那是樊然测量数据时留下的印记。
“你去见他了。”他的声音低沉,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黑暗中,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紧紧锁住她。
冷卿月停下脚步,平静地回视:“浴室的水管坏了,樊医生在检修。”
“检修需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霍松敛向前一步,手指猛地抬起,却在即将触到她颈侧时硬生生停住,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
她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他很少抽烟,除非情绪极度波动。
嫉妒像无形的火焰包裹着他,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
“霍先生,”她轻声说,没有后退,“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脸上。
霍松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痛苦与挣扎。
“那晚对你来说算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又一次交易?”
冷卿月注视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意识到这个一向自持的男人正在失控的边缘。
她计算着各种应对方式的后果——激怒他不可取,完全安抚他又会失去主动权。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罕见的情绪流露让霍松敛微微一怔。
“那晚不是交易。”她向前一步,主动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但你我都知道,在这个地方,感情是奢侈品。”
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指尖缓慢而坚定地撬开他僵硬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霍松敛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樊然有我需要的东西,”她仰头看着他,眼神坦诚得近乎残忍,“就像你有我需要的东西一样。”
霍松敛的手猛地收紧,但却克制的收了力气:“所以你对我们都一样?”
“不。”她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这个大胆的举动让两人都微微一震。
霍松敛没有避开,任由她的指尖描摹他下颌的线条。
“你不一样,”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你让我感觉到...”
她故意停顿,看着他的喉结紧张地滚动。
在昏暗的走廊光线下,这个总是冷硬的男人流露出罕见的脆弱。
“感觉到什么?”他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渴望。
冷松月踮起脚尖,唇瓣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心动。”
这个词像魔咒般击中了霍松敛,他的手臂猛地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别招惹我,冷卿月。”他在她耳边低吼,声音里混杂着警告与恳求,“我不是樊然,不是年荡云,我...”
他的话被她的吻打断,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温柔而缠绵,带着安抚的意味。
冷卿月的手指插入他后脑的短发中,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感受着他逐渐放松的身体。
当他们的唇分开时,霍松敛的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尽管嫉妒的阴影仍未完全散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霍松敛。”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下地轻拍,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你要我怎么做?”他终于问,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多了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信任我。”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即使你看到我与其他人周旋,即使你听到令你愤怒的流言。”
霍松敛沉默良久,最终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我尽量。”
这个妥协来自黑塔最骄傲的男人,比任何誓言都更加珍贵。
冷卿月知道,她又一次精准地拿捏了他的心理——给予足够的特殊感,但不过分承诺。
“回去吧。”她轻轻退出他的怀抱,“明天还要工作。”
霍松敛没有立刻放手,他的手指留恋地拂过她的唇瓣:“你是我的。”
这句话不像命令,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冷卿月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系统008在她脑海中小声欢呼:【宿主大人太厉害了!连霍老大都被您安抚得服服帖帖!(?w?)】
冷卿月抚平衣角的褶皱,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安抚霍松敛只是权宜之计,她清楚地知道,这种平衡维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