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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忆香的气息漫过桃林时,像揉碎了的月光混着晨露,顺着风的纹路淌向黑风山。那香气清冽中带着暖意,像是初春第一缕拂过麦田的风,能把藏在泥土里的记忆都轻轻唤出来。无忘踏着这香气往前走,指尖缠着的灵气标记忽明忽暗,像系在风中的银线,引着他往麦田深处去。

标记在一棵同心树下断了线。那树生得奇特,两株主干紧紧依偎,枝蔓交缠如织,像两只交握的手,在岁月里长成了彼此的模样。树干上挂着块老木牌,刻着“枝蔓绕情”四个字,笔画被风雨磨得圆润,却仍能看出当年刻字时的温柔——每一划都像怕碰疼了树似的,轻得恰到好处。而在木牌下方,一道暗纹浅浅嵌在树皮里,形状与长卷上的蚀忆纹如出一辙,只是边缘带着些微的颤抖,像慌乱中仓促刻下的,藏着没来得及抚平的褶皱。

无忘伸手触摸那暗纹,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冷邪气,像触到了深冬冻在溪底的石头。“这棵树是最早种下的同心树之一。”他指尖在纹路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邪气残留的波动,“蚀忆纹的气息在这里最浓,操纵者应该在此处停留过,又匆忙离开。”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是暖光,却驱不散那丝从指尖漫上来的寒意。他抬头望向麦田深处,村长正带着孩子们给新栽的树苗浇水,银亮的水花溅在孩子们的布鞋上,映着阳光泛出细碎的虹,笑声像撒在麦垄上的珍珠,滚得老远。“不能惊动孩子们。”他放轻了声音,灵气顺着树根往土里钻,像条小蛇,悄悄探向四周的气息,“我们得悄悄查。”

此时的融情院,正浸在孩子们送来的暖意里。锦绣和年华蹲在石桌旁,整理着堆成小山的礼物——从黑风山带回的麦秸玩具扎成了小捆,有的狐狸缺了只耳朵,有的兔子尾巴歪到了背上,却都透着孩子气的认真;蜀山来的桃木小剑插在陶罐里,剑穗上缠着彩绳,有的还沾着半片干花瓣;蓬莱的贝壳手链串得歪歪扭扭,贝壳的纹路里卡着细沙,像是刚从海边捡来的,带着咸涩的风的味道。

年华的指尖拂过一个麦秸编的小狐狸,尾巴处缠着的一根线突然刺了她一下——那线是纯黑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她去年在昆仑古籍里见过的绣帕丝线一模一样。“你看这个!”她捏着狐狸尾巴举起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紧张,“是阿禾送的麦秸狐狸,里面也有蚀忆纹的线!”

锦绣接过小狐狸,指尖的灵气像层薄纱轻轻罩上去。那黑色丝线立刻泛出淡淡的邪气,像墨汁滴进清水,在麦秸的缝隙里慢慢晕开。“阿禾说这是她跟着村里的张婆婆学编的。”锦绣的眉头轻轻蹙起,灵气顺着丝线往狐狸身体里探,“张婆婆是去年冬天来黑风山的,据说以前是昆仑的绣娘,后来隐居了。”她停顿了一下,指尖的灵气微微震颤,“会不会是张婆婆在丝线里动手脚?”

两人不敢耽搁,裹着融情院的暖意往黑风山赶。风掠过麦田时,掀起层层金浪,把孩子们的笑声揉碎了撒在他们脚边。远远地,就看到无忘站在同心树下,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像片贴在地上的剪影。

三人刚会合,目光便齐齐投向麦田边的老石凳——张婆婆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针线,给一个孩子补着磨破的袖口。她的动作很轻柔,银针在布面上穿来穿去,像只停驻的白蝶,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阳光,看起来与普通的慈祥老人并无二致。可就在她抬手拢头发时,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上缠着一根线,黑得像浸过墨的发丝。

“我们不能直接问。”无忘压低声音,灵气顺着地面蔓延,像细细的水流,悄悄缠上张婆婆脚边的针线篮。篮子里放着些碎布、线团,还有一本旧书,书页边缘卷着毛边,露出的一角上,画着蚀忆纹的符咒,与年华在昆仑古籍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连笔画的颤斗都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张婆婆突然抬起头,目光像被风吹动的芦苇,直直看向三人藏身的麦垛。嘴角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像被阳光晒化的薄冰。“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她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带着点被戳破的冷硬,“躲躲藏藏的,不像守护长卷的人。”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针线突然化作一道黑色的光,像条小蛇,带着蚀骨的寒意射向三人藏身的方向。

无忘立刻举起桃木剑,剑气如月华般泻出,与黑光撞在一起。“滋滋”的声响里,邪气与剑气纠缠、消散,像冰遇着了火,腾起阵阵白烟。锦绣瞅准时机,将麦秸狐狸朝张婆婆扔过去——狐狸身上的黑色丝线与她的邪气瞬间呼应,像两条相认的蛇,猛地缠在了一起。张婆婆的动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年华趁机催动忆锁的灵气,长卷上的锁链突然泛出金光,顺着三人之间的灵气连接,像条金色的藤蔓,“嗖”地缠上张婆婆的手腕。那金光带着长卷里所有的温暖记忆,麦香节的笑声、融情院的暖炉、孩子们的笑脸,一层层裹住她的手腕,像给她戴上了副浸着阳光的镯子。

“你们怎么会有忆锁?”张婆婆眼中满是惊讶,手腕被忆锁越收越紧,邪气在金光里一点点消融,像被晨雾吹散的影子,“那是昆仑失传的术法,你们……”

“你不是普通的绣娘,你是昆仑当年研究蚀忆纹的叛徒!”年华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目光却清明如镜,“昆仑古籍里记着,百年前有位绣娘为了修炼邪术,偷学蚀忆纹,被逐出师门后就消失了。”她看着张婆婆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道,“你躲在黑风山,利用孩子们的纯真,在礼物里藏蚀忆纹的种子,就是想吞噬长卷的守护记忆,破坏三界的联结!”

张婆婆的脸色变得像宣纸一样白,嘴唇哆嗦着,却依旧梗着脖子:“我只是想让大家忘记那些痛苦的战斗,忘记守护的沉重!”她的声音带着点歇斯底里,像被踩疼的刺猬,“长卷上的故事,满是厮杀与危机,不如让它消失,让三界安安静静过日子!”

“你错了!”锦绣走上前,阳光落在她发间,映得几缕碎发泛着金芒,“长卷上的故事,不止有战斗,还有麦香节的欢笑——阿禾举着麦饼追蝴蝶时,脸上的糖渣沾着阳光;还有融情院的温暖——我们围在暖炉边分桃花茶,茶沫子沾在嘴角,谁都没舍得擦;更有孩子们的心意——小羽把野莓干串在剑穗上,说要给剑镶宝石,那份认真比任何法术都珍贵!”她的声音带着坚定,像春藤攀着岩石,“这些不是沉重,是我们守护的意义!你用蚀忆纹吞噬记忆,只会让大家失去对抗黑暗的勇气,让邪祟有机可乘!”

话音刚落,麦田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响。桃夭和大狐狸跑了出来,桃夭对着张婆婆低吼,尾巴尖的粉色泛着光,像团跳动的小火苗;大狐狸则叼起地上的“枝蔓绕情”木牌,轻轻放在张婆婆面前,木牌上的字被阳光照得发亮,“情”字的最后一笔,像条温柔的线,缠着“蔓”字的最后一画,难舍难分。灵影也从空中振翅飞来,翅膀的琉璃色与忆锁的金光交织,织成一张透明的网,将张婆婆的邪气彻底困在里面,连一丝都漏不出去。

孩子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他们手里还攥着没浇完的水壶,裤脚沾着泥,看到张婆婆被忆锁缠着,都睁大眼睛,满是惊讶。“张婆婆,你怎么了?”阿禾跑在最前面,小脸上还沾着麦糠,他拉着张婆婆的衣角,仰着头问,“你不是说要教我们编麦秸狐狸吗?我还想给狐狸加对翅膀呢。”

张婆婆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映着蓝天白云,映着麦田金浪,映着她刚才还在修补的袖口——那袖口上补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是她昨天教孩子们绣的。她的眼眶突然红了,一滴泪落在“枝蔓绕情”的木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手腕的忆锁趁机收紧,黑色丝线从她身上簌簌落下,像被风吹散的灰烬,遇到净忆香的气息,立刻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麦田的风里。

“我……我只是太怕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像被雨水打湿的麦秸,“百年前我看到过黑雾肆虐,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孩子们的哭声都被黑雾吞了去。我看到太多人死去,他们手里的剑还握着,眼睛却永远闭着了。”她抬手抹了把泪,指尖的灵气带着颤抖,“我以为忘记就能避免痛苦,却没想到……忘记了那些,连怎么守护温暖都忘了。”

“痛苦的记忆也是守护的一部分。”无忘收起桃木剑,语气缓和下来,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面,“它让我们记得为什么要珍惜现在的阳光,为什么要护着孩子们的笑声。就像这同心树,枝蔓绕着枝蔓,才长得这么结实,若是砍了一半,另一半也活不成了。”

张婆婆点点头,擦干眼泪,伸手拿起那个麦秸狐狸。她的指尖灵气流转,带着悔意的暖光慢慢渗入黑色丝线,那丝线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渐渐变成了干净的白色,还泛着点淡淡的金光。“蚀忆纹的种子需要用真心悔改的灵气才能净化。”她的声音轻了许多,却很坚定,“我会帮你们,把所有藏着邪气的礼物都净化干净,弥补我的过错。”

孩子们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张婆婆,你别哭呀,我们不怪你。”“等你弄完了,还教我们编狐狸好不好?”“我把我的野莓干分你一半,可甜了。”阳光落在他们头上,落在张婆婆重新绽开的、带着泪痕的笑脸上,落在那棵同心树的枝蔓间,“枝蔓绕情”的木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像在说:记着呀,情这东西,从来都是绕着缠着,才更结实呢。

净忆香的气息还在漫,只是这一次,不再带着探寻的锐利,反而像层温柔的纱,把麦田、孩子、同心树,还有慢慢净化的麦秸狐狸,都轻轻裹了进去。长卷在无忘怀里微微颤动,画中的同心树下,渐渐多出个弯腰补衣的身影,身边围着群举着麦秸玩具的孩子,阳光淌过他们的肩头,把影子织成了片金红的网,网里的每一缕光,都藏着个没被忘记的故事。

张婆婆望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指尖的灵气愈发柔和,将麦秸狐狸上最后一点黑气驱散。“好,教,都教。”她笑着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角,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竟泛出些温暖的光泽,“等把所有东西都弄干净,咱们就在这麦田边搭个草棚,我教你们编会飞的狐狸——给它扎上竹骨,糊上蝉翼纸,风一吹就能飘起来,跟着风筝跑。”

阿禾立刻蹦起来,手里的水壶“哐当”掉在地上,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片晃动的天光。“真的能飞吗?比风筝还高?”他拽着张婆婆的衣角晃了晃,鞋边沾着的麦壳簌簌往下掉,“那我要编只最大的!让它带着我的布偶兔子一起飞,兔子昨天刚缝好,耳朵还没来得及塞棉花呢。”

“塞什么棉花呀。”张婆婆弯腰捡起水壶,壶嘴还滴着水,在地上晕出小小的圈,“我那儿有去年晒干的芦花,软乎乎的,塞进去既轻又暖和,兔子耳朵还能立起来呢。”她往麦田深处瞥了一眼,“走,先去把那箱藏着的芦花抱来,顺便给你们看个好东西——我前几天编了只芦花鸡,翅膀是用竹篾撑的,一拉机关就能扑棱棱扇动,比真鸡还精神。”

孩子们呼啦一下围上去,像群刚出窝的小鸡仔,跟着张婆婆往草棚走。无忘拎起地上的木牌,“枝蔓绕情”四个字被阳光晒得发烫,字缝里还沾着点湿痕,是刚才张婆婆的泪。他指尖拂过木牌,灵气顺着纹路游走,那些被泪水浸过的地方,竟慢慢透出浅金色的光,像有细碎的星子落在上面。

“这木牌……”锦绣凑过来,指尖刚碰到边缘,木牌突然轻轻震颤,一道浅金色的光链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缠上她的手腕,又从她腕间溜向年华,最后缠在无忘手上,三人的光链在空中交汇,凝成个小小的光团,像颗没长大的星星。

“是忆锁的气息。”年华指尖绕着光链转了圈,光链立刻发出细碎的响,像风铃,“张婆婆的悔意竟然能让木牌生出新的忆锁?”她抬头望向草棚方向,孩子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张婆婆的声音:“慢点跑!芦花箱在最里面,别碰倒了我的竹篾架!”

无忘望着那团光,忽然笑了:“你看,连木牌都知道,真正的联结从来不是强迫的束缚,是像这样——”他轻轻晃动手腕,光链跟着摇曳,发出更清的响,“愿意为彼此停下脚步,愿意一起捡芦花,愿意等对方把兔子耳朵缝好。”

光团突然往上飘,像被风托着,飞向草棚。三人跟着光链往前走,远远看见张婆婆正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芦花箱,孩子们围着她的竹篾架吵吵嚷嚷——那只芦花鸡果然立在架上,翅膀支棱着,尾巴翘得老高,张婆婆一拉绳子,鸡翅“哗啦”展开,吓得阿禾怀里的布偶兔子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刚抱出来的芦花堆里,软乎乎的一团,像只真兔子蜷在草丛里。

光链在此时轻轻断开,化作点点金光落在芦花上。张婆婆低头看见那只“兔子”,伸手抱起来,芦花从布偶耳朵里漏出来,像真的绒毛。“你看,这不就立起来了?”她笑着把兔子塞给阿禾,“回去给它缝个芦花肚兜,保准比任何棉花都好看。”

阿禾抱着兔子,耳朵上沾着芦花,傻呵呵地笑。阳光穿过草棚的缝隙,落在他脸上,落在张婆婆的竹篾架上,落在那只扑棱翅膀的芦花鸡上,每一缕光里都飘着芦花的白,混着孩子们的笑,像首没写完的歌,正等着有人继续往下唱。

阿禾抱着芦花兔子,指尖戳了戳鼓鼓的耳朵,忽然蹦出句:“张婆婆,这兔子能跟飞狐狸一起飞吗?”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小棠推了一把:“笨!飞狐狸要竹骨,兔子得缝个小翅膀才行!”

张婆婆正用竹篾给飞狐狸搭骨架,闻言笑出了声:“行啊,等飞狐狸扎好了,就给兔子缝对芦花翅膀。”她手里的竹篾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灵巧地绕出狐狸的尖耳朵,“不过得先把竹骨烤弯,不然翅膀硬邦邦的,飞不高。”

孩子们立刻围到火堆旁,看张婆婆把竹篾架在火上慢慢烤。火苗舔着竹条,发出“噼啪”轻响,竹篾渐渐弯出好看的弧度,像真狐狸展翅时的弧度。无忘蹲在火堆边添柴,火光映着他低头的侧脸,跟刚才在麦田里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

锦绣捡起地上的芦花,编成细辫缠在飞狐狸的尾巴上,轻声道:“这样飞起来,尾巴会像蒲公英一样飘。”她指尖的光链余温还在,缠上竹篾时,竟在尾尖凝成颗小小的光珠,像沾了晨露。

年华则帮着张婆婆穿蝉翼纸,那些半透明的纸在她手里像活了似的,轻轻一抖就覆在竹骨上,连褶皱都恰到好处。“您以前在昆仑学过扎纸鸢?”她忽然问,注意到张婆婆指尖的老茧——那不是做针线的茧,是常年握竹篾磨出的。

张婆婆手上一顿,竹篾差点烤焦。“年轻时……跟师父学过。”她声音低了些,往火堆里添了块松节,“后来师父说我心太急,扎的鸢总往地上栽,就罚我天天捡芦花练耐心。”松节燃起来带着清香,混着芦花的软,漫在草棚里。

“那您现在扎的鸢,肯定不会栽了!”小棠举着刚编好的芦花鸡跑过来,鸡翅膀被她拽得直晃,“您看我这只,一拉绳子就扑棱,像在啄虫子!”

张婆婆接过芦花鸡,往鸡嘴里塞了颗红果干当眼珠,笑道:“是挺精神,就是翅膀太硬,得再烤软点。”说着把鸡翅膀架在火边,指尖轻轻捏着调整角度,神情专注得像在修复件稀世珍宝。

无忘看着她的侧脸,忽然对锦绣和年华道:“我懂了。”他捡起根竹篾,在火上慢慢转着,“所谓守护,不是攥紧不放,是像烤竹篾这样——知道它哪里要弯,哪里要直,给它足够的温度,让它自己长出该有的形状。”

锦绣把缠好芦花辫的狐狸尾巴安上去,光珠在尾尖轻轻晃:“就像这光珠,不是我们硬嵌进去的,是它自己跟竹篾融在一起了。”

正说着,张婆婆突然喊:“看好了!”她举起刚扎好的飞狐狸,蝉翼纸在风里轻轻鼓胀,竹骨绷得笔直,狐狸的眼睛用墨点得圆溜溜的,尾尖的芦花辫飘起来,像拖着团白雾。“松手!”她一放,飞狐狸借着风势窜出去,翅膀扇动时,蝉翼纸发出“沙沙”的响,尾尖的光珠在阳光下闪了闪,竟真的越飞越高,带着阿禾的芦花兔子(临时缝了对芦花翅膀)一起冲上半空。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孩子们追着跑,阿禾举着兔子线轴,笑得芦花从耳朵上掉了好几根。张婆婆站在草棚边,望着空中的飞狐狸,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像藏了片年轻时的天空。

无忘望着那只越飞越稳的飞狐狸,忽然伸手碰了碰锦绣和年华的手腕——三道浅金光链悄悄缠在一起,这次没有紧绷的束缚感,倒像春风绕着花枝,轻轻巧巧的,却怎么也分不开了。

飞狐狸带着芦花兔子在天上打着旋,蝉翼纸反射着阳光,像撒了把碎金。阿禾拽着线轴跑得上气不接,线轴上的线越放越长,连带着他衣角沾的芦花也飞起来,混在风里跟着打转转。

张婆婆从草棚里翻出个旧线轴,上面缠着磨得发亮的棉线,她往线轴上绕了圈新线,递给无忘:“试试?这线是我师父当年给的,说能牵住最野的风。”棉线在阳光下泛着浅棕的光,摸上去比丝绸还软,却透着股韧劲。

无忘接过线轴,指尖刚碰到棉线,就觉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线爬上来,跟他腕间的光链轻轻碰了下。他抬手一扬,线轴转得飞快,飞狐狸像是得了指令,突然调转方向,掠过麦田上空,惊起一群麻雀,翅尖扫过麦浪,带起层金绿色的涟漪。

“它在跟麻雀玩!”小棠跳着指,飞狐狸的尾巴扫过麻雀群,芦花辫散开几缕,像给麻雀撒了把白絮。

锦绣捡起地上的竹篾边角料,随手扎了只小麻雀,往翅膀上糊了片红枫叶(刚才捡的,说要当“火麻雀”),塞给年华:“来,让它也飞上去凑个热闹。”年华接过,指尖灵气在枫叶上轻轻一点,枫叶突然变得透亮,像浸了油。她一抛,火麻雀借着飞狐狸带起的风,竟真的追了上去,红枫翅膀在阳光下闪得耀眼。

张婆婆看着空中的狐狸、兔子和火麻雀,忽然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堆褪色的纸鸢骨架——有缺了翅膀的蝴蝶,断了尾巴的鲤鱼,还有只只剩个头的老鹰。“这些是当年我扎坏的,总觉得扔了可惜,就收着了。”她指尖抚过老鹰的头,骨架上还留着烧焦的痕迹,“那时候急着求成,烤竹篾时总控制不好火候,师父说我这性子,得摔几次才懂稳当。”

“现在补还来得及呀。”年华捡起蝴蝶骨架,往断裂处缠了圈芦花辫,“用芦花补翅膀,肯定比原来的好看。”锦绣已经找来了黄蜀葵花瓣,小心翼翼地贴在鲤鱼的断尾处,花瓣边缘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像缀了串水晶。

无忘放着飞狐狸,余光瞥见张婆婆望着旧骨架的眼神,忽然拽着棉线往回拉。飞狐狸盘旋着落下,尾尖的光珠擦过草棚顶的茅草,带起阵芦花雨。“您来试试?”他把线轴递过去,棉线在他掌心绕了圈,留下道浅金的印子。

张婆婆愣了愣,接过线轴时手微微发颤。她轻轻一抖,飞狐狸再次腾空,这次飞得格外稳,蝉翼纸扇动的节奏跟她呼吸几乎同步,像是从她手里长出去的一部分。“原来……是我以前总想着让它按我的想法飞,反倒忘了风有自己的脾气。”她望着飞狐狸掠过麦田,尾尖的芦花辫扫过麦穗,惊起的麦香混着风飘过来,“就像孩子们,不是攥得越紧,飞得越远。”

棉线突然轻轻一顿,飞狐狸在空中顿了下,随即展开翅膀,带着火麻雀和芦花兔子,朝着更远的麦田飞去。孩子们追着跑向田埂,阿禾的芦花兔子线缠上了小棠的火麻雀线,两人手忙脚乱地解线,笑声惊飞了枝头的喜鹊,喜鹊翅膀带起的风,又把飞狐狸的线吹得更高了。

无忘看着张婆婆嘴角的笑,转头对锦绣和年华眨了眨眼。三人腕间的光链不知何时缠成了个圈,圈里浮着颗小小的光珠,像把刚才飞狐狸尾尖的光捉了进来。光珠里映着飞狐狸的影子,映着追跑的孩子,还映着张婆婆低头摩挲旧线轴的模样——那模样,温柔得像把年轻时的时光,都轻轻捧在了手心里。

风穿过草棚,带着麦田的香,吹得飞狐狸的蝉翼纸“沙沙”响,像在说:往远了飞吧,线在这儿呢,永远都在。

飞狐狸带着缠在一起的线轴往云层里钻,蝉翼纸被风灌得鼓鼓的,像只真的狐狸在云里穿梭。阿禾和小棠手忙脚乱地解线,线轴在两人手里转得飞快,芦花兔子的翅膀被风吹得歪向一边,却还是死死扒着飞狐狸的尾巴,像个耍赖的小跟班。

张婆婆从草棚里搬出个藤筐,里面装着她攒了多年的彩纸——有孩子们捡的糖纸,有她自己染的桑皮纸,还有几张泛着银光的云母纸,是当年离开昆仑时偷偷藏的。“来,给飞狐狸换身新衣裳。”她拿起张橙红的糖纸,小心翼翼地糊在狐狸的耳朵上,“这样在云里飞,老远就能看见咱们的狐狸。”

锦绣捡起张蓝底白花的桑皮纸,剪出几片小雪花贴在飞狐狸的翅膀上:“加层‘云絮’,飞到高空也不怕冷。”她指尖的光链闪了闪,雪花剪纸突然微微发亮,像真的结了层薄霜。

年华挑了张云母纸,裁成细条缠在飞狐狸的脖子上,风一吹,云母纸条簌簌作响,映着阳光洒下串碎银:“这是‘响铃’,飞远了也能听见它在哪儿。”

无忘则把张婆婆那条断尾鲤鱼骨架找出来,用芦花编了条新尾巴,又在鱼嘴处塞了颗野山楂当眼珠。“试试能不能飞。”他将鲤鱼往空中一抛,芦花尾巴在风里炸开,竟真的晃晃悠悠地跟在飞狐狸身后,像条笨拙的小跟班。

“鲤鱼也飞起来了!”孩子们拍着手喊,阿禾趁机解开缠在一起的线,芦花兔子立刻扑棱着翅膀追上飞狐狸,把脸埋进狐狸蓬松的尾巴里,惹得线轴又转得飞快。

张婆婆坐在草棚门槛上,手里摩挲着那只老鹰骨架,忽然对无忘说:“帮我个忙?”她指着老鹰断裂的翅膀,“用你那光链……能不能把竹篾粘得牢些?”

无忘点头,指尖凝出缕金光,轻轻覆在老鹰翅膀的断裂处。金光顺着竹篾纹路游走,像条温柔的小蛇,将断开的竹骨慢慢缠在一起。张婆婆趁机糊上撕成羽毛形状的桑皮纸,纸边还故意留了些毛边,风吹过时,竟真像老鹰展翅时的羽刃。

“好了。”她举起老鹰,竹骨在阳光下泛着浅金的光,那是无忘的灵气留的印记。“当年师父说,我扎的老鹰总少点狠劲,现在看来……”她手一松,老鹰借着风势冲上高空,翅膀扇动时,桑皮纸发出“呼啦啦”的响,竟真有几分雄鹰搏空的气势,“是少了点愿意等它飞起来的耐心。”

飞狐狸带着兔子、火麻雀、鲤鱼和老鹰,在麦田上空盘旋成圈。阳光穿过它们的翅膀,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群会跑的星星。孩子们追着光斑跑,阿禾的芦花兔子线突然脱手,兔子晃了晃,竟没掉下来——飞狐狸的尾巴轻轻勾住了它的线,像在说“别怕”。

张婆婆望着空中的纸鸢群,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玉佩,用红绳系在老鹰的爪子上。“这是我师父的遗物,”她声音轻得像风,“当年总嫌它沉,现在才懂,有些重量,是用来牵着心的。”

玉佩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老鹰像是得了力量,突然振翅冲上更高的云,飞狐狸带着同伴紧随其后,线轴上的线还在不断放出,却没人再急着追——草棚边的石桌上,张婆婆刚泡好的菊花茶冒着热气,无忘、锦绣和年华的光链缠在茶杯柄上,像在跟空中的纸鸢遥遥呼应。

风里飘着芦花的软,麦香的醇,还有孩子们的笑。飞狐狸的蝉翼纸在高空“沙沙”响,像在哼一首没词的歌,歌词里藏着句话:线在手里,心在风里,这样的守护,才最长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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