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舔舐着泛黄的卷宗,将那些扭曲的字迹烧成灰烬,袅袅青烟里,冰原使者捡起地上的冰刃,却不是指向暖脉女子,而是转身劈向旁边的石柱——“哐当”一声,冰刃崩出个缺口,他却像没察觉,只盯着刃面映出的自己,声音沙哑:“编剧本的人早死了,留我们在这儿杀来杀去,像群傻子。”
暖脉女子捏着兄长的旧项圈,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桃花纹,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可不是么,傻子才会信那些鬼话。”她抬手抹了把泪,看向冰原使者,“你弟弟的玉佩……能让我看看吗?”
冰原使者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递过去。暖脉女子接在手里,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突然僵住——玉佩背面刻着个极小的“暖”字,与兄长项圈内侧的“冰”字,正好能拼在一起。
“这……”她抬头看向冰原使者,眼里满是震惊。
“怎么了?”冰原使者凑过去看,看清那字时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旁默默守护着坟墓的那位年迈老人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他那哭声既苍老又沙哑,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悲伤与哀愁。众人惊愕地望向这位守墓者,只见他满脸泪痕纵横交错,口中喃喃自语道:“阿桃......阿桃啊!当年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对玉佩,她才知晓原来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跟那个来自冰原的女子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娃娃。然而,她却担心两个族群会继续争斗不休,最终伤害到他们共同的孩子。于是乎,她不惜冒着被人误解甚至怨恨的风险,刻意从尘封已久的书卷中找出那些陈年往事,并加以渲染、挑唆,只为了能够激起你们之间更深层次的仇恨。待到你们彼此仇视到无法自拔之时......或许就会自行揭开这个隐藏多年的真相吧......””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所有人都没了声。
暖脉女子手里的项圈“当啷”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石栏上:“所以……祖母她……”
“她每次偷偷给冰原送药,每次在两族冲突里护着年幼的冰原孩子,都是真的。”守墓老者抹着泪,“她临死前攥着这半块项圈,说‘等他们看到字,就懂了’……”
冰原使者突然一把抓住暖脉女子的手腕,将她拽到新苗下。月光透过新苗半冰半花的新叶,在两人手背上投下交错的光影——他手背上的冰纹胎记,与她手背上的桃花胎记,在光影里竟融成了一片淡淡的粉白。
“傻子。”冰原使者低声骂了句,语气里却没了戾气。
暖脉女子反手握紧他的手腕,眼泪掉得更凶,却带着笑:“你才傻。”
不远处,两族的年轻人面面相觑,有人捡起地上未烧尽的卷宗残页,上面隐约能看到“通婚”“护佑”的字样。
“那……我们还打吗?”有个年轻的冰原人挠着头问。
“打个屁!”旁边的暖脉人拍了他一下,“没看见使者和少主都和好了?”
冰原使者听见了,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却没真动气。暖脉女子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新苗上刚结出的花苞:“你看,它要开了。”
月光下,那花苞泛着淡淡的光,像藏着个即将苏醒的春天。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那些烧尽的灰烬里,正钻出点点嫩绿的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