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小比,乃是宗门三年一度的盛事,旨在选拔优秀弟子,激励后进。这一日,平日里分散在各峰的外门弟子以及部分有资格的杂役,尽数汇聚于主峰之下的巨大演武场。
演武场中央,十座以坚硬青罡石垒砌、铭刻着加固符文的擂台巍然矗立,在朝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四周看台早已人山人海,喧声鼎沸。高台之上,端坐着外门几位主要长老,包括陈长老、执法长老等,神色肃穆。内门亦有执事前来观礼,以示重视。
抽签仪式在一位主持长老的监督下进行。林陌默默排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或紧张、或兴奋、或自信满满的气氛。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不远处被簇拥着的赵虎。赵虎也看到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狞笑,抬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挑衅意味十足。
林陌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心中古井无波。他抽到的签号是“丙组七十三”,对手是一名炼气四层的普通外门弟子,名叫张远。
比试很快开始,十个擂台同时进行。呼喝声、灵力碰撞声、术法轰鸣声不绝于耳,气氛瞬间被点燃。
林陌并未急于上台,他站在丙组擂台附近,冷静地观察着其他参赛者的手段。他发现,大部分炼气中期弟子的攻击方式都比较直接,依靠灵力雄浑或掌握一两门低阶术法硬打硬冲,缺乏变化。这也让他对自身的实力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丙组七十三号,林陌!对阵丙组一百零五号,张远!”执事弟子高声唱名。
林陌整了整那身略显寒酸的杂役服,在周围一些或好奇、或轻视、或带着之前听闻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走上了丙组三号擂台。
他的对手张远,是个身材敦实的青年,手持一柄厚背砍刀,气息在炼气四层中算是稳固。看到林陌上台,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显然没把这个靠着“运气”和“小聪明”出名的杂役放在眼里。
“比试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张远低吼一声,体内土黄色灵力涌动,挥动砍刀,带起一道厚重的刀风,直劈林陌面门,势大力沉,显然是打算速战速决。
台下响起几声惊呼,这一刀对于炼气初期弟子来说,威力不容小觑。
然而,林陌脚步微错,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滑开,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刀锋。他并未硬接,而是在闪避的瞬间,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体内那融合了太阴之力的灵力急速运转,凝聚于指尖。
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骤然散发开来!
“碎石指!”
林陌心中低喝,指尖一点微不可查的幽光闪过,后发先至,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向了张远因用力过猛而略显空门大开的右肩肩井穴!
张远只觉得一股尖锐冰冷的力道瞬间透体而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剧痛,灵力运转骤然停滞,那势在必得的一刀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厚背砍刀脱手落地!
他整个人更是被那股阴寒力道冲击得踉跄后退数步,脸上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台下瞬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张远气势汹汹地一刀劈出,然后兵器就莫名其妙地脱手了!
“承让。”林陌收回手指,负手而立,语气平淡。
裁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丙组三号擂台,林陌胜!”
直到这时,台下才爆发出阵阵议论声。
“怎么回事?张远的刀怎么掉了?”
“没看清,好像是被那个杂役点了一下?”
“好诡异的手段!那是什么指法?怎么带着一股寒气?”
“这林陌,果然有点邪门!”
张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捡起砍刀,羞愤地跳下擂台,甚至没敢再看林陌一眼。
林陌在众人的注视中,平静地走下擂台。这一战,他赢得干净利落,甚至没有暴露太多实力。那蕴含太阴之力的一指,不仅破了对方的攻势,更在其经脉中留下了一丝阴寒气息,没有几个时辰难以驱散。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强敌,还在后面。但他的首战告捷,无疑向所有人宣告,他林陌,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高台之上,陈长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而远处看台的角落,赵虎看着林陌的背影,脸色更加阴沉,拳头捏得发白。
“哼,侥幸赢了一场而已,废物终究是废物!”他低声咒骂,但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