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门小比报名即将截止的前几天,一场针对丹房,或者说,精准针对林陌的刁难,在众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某种情理之中地爆发了。
这日,器堂派遣数名弟子,在一名姓钱的内门执事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来到丹房。钱执事声称接到可靠线报,丹房近期采购的一批用于修复和炼制丹炉核心的“赤火铜”,纯度严重不足,掺杂了大量劣质“黑铁砂”,导致器堂为此批丹炉的工作进度严重滞后,成品质量堪忧,要求丹房立刻彻查,并严惩相关责任人。
王执事闻讯赶来接待,脸色十分难看。这批赤火铜是他亲自从宗门外一个合作多年的修真家族采购的,以往从未出过质量问题,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钱执事态度强硬,要求立刻查验丹房所有库存的赤火铜,并调取相关的采购记录、入库清单及所有经手人员的记录。
林陌作为辅料库的主要管理者之一,自然无法置身事外。他心中冷笑,器堂……赵龙不就在器堂吗?这时间点,这针对的方向,未免太过巧合了!
查验在丹房和器堂人员的共同监督下进行。果然,在库存的赤火铜中,发现了三块颜色略显黯淡、重量稍有异常的铜锭。经过器堂弟子用专业法器检测,确认内部掺杂了相当比例的黑铁砂。这种杂质会严重影响赤火铜的灵力传导效率和耐高温性能,是炼制丹炉的大忌。
“王执事!证据确凿!你丹房采购劣质材料,以次充好,严重影响我器堂工作,该当何罪?!”钱执事指着那几块有问题的赤火铜,声色俱厉。
王执事额头冒汗,试图解释:“钱执事,这批材料入库时,我与供货方使者共同查验过,当时绝无问题!这……这定是后来有人做了手脚!”
“后来?”钱执事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丹房人员,最终落在林陌身上,“我听说,这批材料的日常保管和记录,是由一个叫林陌的杂役主要负责?一个杂役,有何德何能掌管如此重要的物资?莫非是有人监守自盗,或者与外勾结,偷梁换柱?”
矛头直指林陌!意图再明显不过。
林陌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不能退缩。他上前一步,对着钱执事和王执事分别行了一礼,面色平静,声音清晰地回答道:
“钱执事明鉴,王执事亦可作证。弟子确实负责部分入库记录与日常巡查,但所有重要物资入库,皆需王执事与供货方共同签字确认,记录玉简完好无损,随时可查。库房虽简陋,亦设有基础防护禁制,并有每日巡查记录。弟子方才观察,这几块有问题的赤火铜,其表面光泽、边缘磨损程度,与同期入库的其他铜锭有细微差别,更像是近期被人以类似手段替换混入,而非入库时便存在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此事关乎丹房与器堂清誉,更关乎宗门资源。弟子人微言轻,不敢妄言,但恳请执事深入调查,揪出真正暗中作祟、意图破坏两堂关系、损害宗门利益之人,而非仅凭表象,使无辜者蒙冤,令亲者痛仇者快。”
林陌这番话,有理有据,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反而将问题提升到了有人蓄意破坏的高度,并且暗示器堂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钱执事眉头紧锁,他受人之托来施压,但并非毫无底线。林陌的应对滴水不漏,指出的疑点也合情合理。若强行将罪名扣在一个杂役头上,恐怕难以服众,反而可能引火烧身,查到自己头上。
王执事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林陌所言极是!入库时绝无问题!定是有人暗中搞鬼!此事我丹房定会全力配合器堂,彻查到底!”
钱执事沉吟片刻,知道今日难以达到将林陌直接扳倒的目的,便顺势下了台阶,冷哼一声:“哼,即便如此,你丹房管理疏漏,让人混入劣质材料,也难辞其咎!这批赤火铜全部退回!耽误的工期,由你丹房自行想办法弥补!至于这个林陌……哼,管理不力,亦有责任,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带着器堂弟子,带着那几块“问题铜锭”,悻悻而去。
危机看似暂时化解,但王执事和林陌都明白,这仅仅是赵龙借助器堂权势发起的第一次试探性攻击。以后,类似的麻烦恐怕会接踵而至。
“林陌,你最近务必万事小心。”王执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提醒,“有些人,我们暂时还惹不起。”
“弟子明白,多谢执事回护。”林陌躬身道谢。他看着器堂众人离去的方向,眼神深处寒芒闪烁。
赵龙……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借助权职,步步紧逼。
外门小比,我绝不会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