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张家府邸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腥清洗,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被夜风卷着,弥漫在每一处庭院角落。
秦阳站在梧桐树下,仰望着天边残月,心思正落在那位即将到来的剑神淳于飞身上。他能感受到张家上下残留的肃杀之气,也能察觉到暗处潜伏的嫡系护卫 —— 经历过今夜的清洗,张家已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异动都足以让他们绷紧神经。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亮起一道璀璨流光!
那流光划破夜幕,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转瞬之间,便从百里之外的万寿山方向,直射张家府邸。其势之猛,宛如陨星坠地,带着破空而来的锐啸,让空气都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警戒!”
一声厉喝从张家内院传来,正是张端之的声音。他刚送走最后一批撤离的族人,尚未喘口气,便察觉到这股惊天动地的气息,瞬间将修为运转到极致,金丹后期的威压席卷开来。
紧接着,三道同样强横的气息从府中各处爆发 —— 正是刚刚完成清洗任务,赶回主宅的三位族老。张守仁、张守义、张栖凤三人身影一闪,便已出现在主宅屋顶,手中兵刃出鞘,寒光凛冽,死死锁定着那道极速坠落的流光。
府中剩余的护卫更是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刀剑,灵力灌注之下,兵刃嗡鸣作响,一道道警惕的目光汇聚在夜空,只要那流光有丝毫敌意,便会立刻发动雷霆反击。经历过今夜的背叛与清洗,他们再也输不起了。
流光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进张家府邸的护院大阵,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如洪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张家每个人的耳畔炸响:
“我乃剑神淳于飞,哪个是秦驸马,出来一见!”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神魂的力量,仿佛直接响彻在识海之中。那些运转灵力、严阵以待的护卫,只觉得心头一震,手中兵刃险些拿捏不住,周身灵力竟不由自主地滞涩了一瞬。
张端之瞳孔骤缩,剑神淳于飞?三百年前便已销声匿迹的传奇人物,竟来到了张府?而且看这架势,似乎并无敌意。
秦阳心中却是狂喜!
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是剑神阁下!” 秦阳朗声道,声音穿透夜色,传遍整个张府,“诸位不必惊慌,是友非敌!”
说罢,他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跃起,体内灵力流转,化作一道青芒,朝着那道流光迎了上去。
半空中,流光渐缓,最终在秦阳身前数丈之外停下。光芒散去,露出一道瘦削的身影。
秦阳定睛望去,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意外。
眼前的人,哪里有半分传说中 “一人一剑荡平西域魔宗” 的绝世剑神模样?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头发花白,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脸上布满细密的皱纹,眼神平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邻里间那位与世无争的老头,唯一不同的,是他周身那若有若无的气息 —— 看似平淡,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秦阳运转灵力探查,竟丝毫无法窥探其深浅,只觉得对方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古剑,虽不锋芒外露,却能让人发自心底地敬畏。
“小子秦阳,见过剑神阁下。” 秦阳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拱手行礼,姿态恭敬。
淳于飞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那目光看似随意,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秦阳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对方看在眼里,却又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
“不错,年纪轻轻,修为扎实,心性也稳。” 淳于飞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有之前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苍老的温和,“我接到皇后娘娘传讯,知晓殇王柳无间重现世间,欲要颠覆大炎江山,这才破关出山,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往后一段时日,我便作为你的贴身护卫,保你性命无虞。有我在,便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伤不了你分毫。”
元婴后期的修士也伤不了分毫?
秦阳心中一震,这等自信,不愧是剑神!有这样一位传奇人物贴身守护,别说抓捕叶师爷,就算是直面殇王柳无间,他也多了三分底气。
但更让他心头震动的,是淳于飞口中的四个字 ——
皇后娘娘?
秦阳眉头微蹙,下意识地看向淳于飞:“剑神阁下,您说…… 是皇后娘娘传讯让您来的?”
“正是。” 淳于飞点头,语气肯定,“皇后知晓殇王作乱,深知此事关乎国本,便以先帝所赐的传讯玉符联系我,让我出山辅佐于你。”
周皇后……
秦阳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明明是通过青天宝鉴联系的 “道二”,怎么最终联系上淳于飞的,会是周皇后?
难道说……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让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道二,便是当今皇后?
这怎么可能?
堂堂一国皇后,居然化名道二,与自己这群小辈在青天宝鉴里畅聊?想想都有种荒谬感。
不过再想到,一直以来周皇后对自己的帮助,秦阳心中便释然了,似乎也只有自己的这位岳母,才有充分的理由,一而再再而三地相助自己。甚至在自己闯秘境前,就提供了大量情报。
秦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
不管道二是不是周皇后,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叶师爷,摸清殇王的具体布局,阻止他炼化天命书。
他抬头看向淳于飞,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剑神阁下,后日叶师爷会来张家,与张家家主谈判。我与张家约定,届时一同出手,抓捕叶师爷,从他口中套取殇王的机密。”
“叶师爷?” 淳于飞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人乃是殇王麾下第一谋士,智计过人,且修为不弱,已达金丹后期。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插翅难飞。”
显然,他对于这位叶师爷并不陌生。只是让秦阳疑惑的是,自己所见的那位叶师爷,似乎只有筑基期修为,年龄也不大,与淳于飞所言多少有点出入。除非,这叶师爷擅长驻容术。
话音刚落,下方忽然传来张端之的声音:“剑神阁下,秦驸马,府中已备下薄茶,不如移步厅中详谈?”
秦阳转头望去,只见张端之与三位族老正站在阁楼之下,神色恭敬。显然,他们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对淳于飞的到来,既是敬畏,又是庆幸。
有剑神坐镇,张家此次渡劫,胜算又多了几分。
秦阳看向淳于飞,见他微微点头,便拱手道:“如此,便叨扰剑神阁下了。”
两人身形一晃,便已稳稳落在地面。
张端之连忙上前,对着淳于飞行了一礼:“张家张端之,见过剑神阁下。多谢阁下出山相助,救我张家于危难之中。”
“张族长不必多礼。” 淳于飞摆了摆手,语气平淡,“我此举,一来是遵皇后之命,二来是为了了结三百年前的旧怨。”
提到三百年前的旧事,淳于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那是沉寂了三百年的杀意,即便只是一闪而逝,也让在场众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张端之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连忙侧身引路:“剑神阁下,秦驸马,请随我来。”
一行人朝着议事厅走去,夜色中,张家府邸的肃杀之气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期待。
有剑神加盟,这场与殇王的对决,终于有了一丝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