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新盟初立,仙道启程
五月初六,辰时,阳翟城外,并州大营新设“玄甲司”营帐。
帐内布局已与寻常军帐大不相同。地面以青砖铺就,按照某种规律嵌入了三十六块温润的白色玉石——这是左慈根据黄屹记忆中残缺的“小聚灵阵”图纸,结合地宫灵泉边的灵石碎片,勉强布置的简易阵法。虽效果不及原版万一,但踏入帐中,仍能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气流转,令人心神宁静。
长条形檀木桌两侧,已坐满了人。
左首依次是:郭嘉、贾诩、左慈、龙渊(龙氏家族代表,一位面容刚毅、气息沉凝的中年男子)、墨衡、徐衍。
右首则是:龙傲天、赵云、黄忠、甘宁、张合、高顺。这六人,是昨夜从全军数万将士中,由左慈以“观气术”初步筛选,再经黄屹亲自以微弱神识探查后,确定的“修炼种子”代表。他们或根骨奇佳,或气血如炉,或神魂特异,无一不是百战余生的悍将。
黄屹端坐主位,目光扫过众人。他今晨运转周天时,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缕淡紫色的雷霆真气,已从发丝粗细壮大至棉线一般,在经脉中奔流时隐有雷鸣之音——这标志着他已从练气七层,突破至练气八层。脑海深处,更多被封存的记忆碎片在灵气滋养下持续松动。
“今日,是我‘玄甲司’第一次正式议事。”黄屹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座诸位,皆已亲眼所见,亲身所历——此战,已非单纯凡俗之争。魔气侵世,非人力可挡,唯以超凡制超凡。故,立此司,专司一切超常之事:修、研、战、防。”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前要务有三。其一,建立修炼体系,速成可用之力。其二,研发克制邪魔之器,装备全军。其三,探明魔气根源,寻根除之法。诸位,可畅所欲言。”
左慈首先拂尘一摆,取出三卷古朴的竹简:“老道这里,有《基础导引术》三篇,可引灵气入体,淬炼筋骨,稳固神魂。乃道门入门之法,中正平和,适合大多数人初学。”他又看向龙渊,“龙氏《烈阳战诀》刚猛暴烈,非特定根骨不可轻修,然若能契合,战力提升极速。”
龙渊微微颔首,取出一卷赤红色兽皮:“《烈阳战诀》基础篇在此。需身具火、金属性灵根,且气血阳刚者方可修习。修炼时如烈火焚身,痛苦非常,然一旦入门,真气自带‘破邪’、‘灼烧’之效。”他目光特意在龙傲天、黄忠身上停留片刻。
黄屹则取出一叠昨夜凭记忆默写出的绢纸:“此为我所整理的《炼气初解》纲要。不同于传统法门注重‘感悟’,此纲要更强调‘系统认知’与‘可控训练’。内分‘感气’、‘引气’、‘行气’、‘凝气’四步,每一步皆有具体法门、常见谬误与应对之策,并附有简易的‘自检’方法。”他将绢纸分发给众人。
郭嘉接过,快速浏览,眼中异彩连连:“主公此法……竟将玄之又玄的修炼,拆解得如此清晰明了!尤其这‘心性守则’与‘进度记录’之设,深合治军理政之道!”
贾诩则眯着眼,手指在“凝气”篇某处关于“真气属性倾向测试”的描述上摩挲,若有所思。
墨衡最感兴趣的是最后几页:“主公,这些……‘符文基础结构’、‘灵力回路简图’、‘材料灵力传导性分级’……莫非……”
“不错。”黄屹点头,“修炼是根本,但器物亦不可废。匠作营需成立‘灵纹研究组’,由墨衡你亲自负责,左慈先生、徐衍从旁协助。第一步,尝试将‘云雷纹’等基础破邪符文,以特殊手法刻印或浇铸到箭簇、甲片之上,不求发挥完整威力,只要能增幅对魔气的杀伤即可。”
墨衡激动地脸色发红:“属下必竭尽全力!只是……材料、工具、还有这‘特殊手法’……”
左慈接口:“老道可提供几种低阶‘灵刻刀’的炼制方法,所需材料并不稀有。至于手法,无非是以自身微弱真气引导,心意相通。首批可选拔数十名心思最细、手最稳的工匠,由老道与徐衍传授基础。”
“资源分配,亦需明确。”郭嘉此时已进入状态,取出一本名册,“根据探查,目前我方可稳定获取的超凡资源有:地宫灵泉每日产水约三升;玄光鉴碎片一块,可定期激发清光净化小范围魔气;军中库存及新采购的阳属性药材十七种,存量不一。依嘉之见,当立‘功勋兑换制’。战功、探索贡献、研发突破、修炼进度,皆可折算功勋,凭功勋兑换相应资源。”
“善。”黄屹当即拍板,“具体细则,奉孝与文和三日内拟定。首批资源,优先保证参与地宫探索、一线抗魔作战、及灵纹研发者。”
他看向右侧的龙傲天等人:“你们六人,即为‘战修部’首批核心。稍后由左慈先生、龙渊先生分别传授功法。三日后,随我二次探索地宫。目标:下层入口,尝试修复部分外围阵法,阻止魔气进一步扩散。”
龙傲天眼中战意燃烧:“末将领命!”赵云、黄忠等人亦肃然应诺。
“研理部由墨衡、徐衍主事,左慈先生为顾问,专司符文、丹药、阵法、器物研究。传功部由奉孝、文和暂领,左慈、龙渊及后续可能加入的各方修士为讲师,负责功法传授、资质筛选、心性记录。”黄屹最后总结,“玄甲司初创,万事维艰。望诸位同心戮力,为我华夏,开此新道!”
帐内众人,无论文武,无论出身,此刻皆感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紧迫感。
新道的微光,已在这座军营中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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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午后,江东,建业王宫。
孙权背对殿门,望着墙上巨大的江东风物图,久久不语。殿中,吕蒙、鲁肃、张昭肃立,气氛凝重。
“魔灾实情,修仙资质……”孙权缓缓转身,年轻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郁与焦躁,“子明,你确认无误?”
吕蒙拱手,声音沙哑:“臣亲眼所见阳翟惨状,那非人之物,绝非谣传。左慈仙长亦明言,天地灵气正在复苏,身具灵根者,可吸纳灵气修炼,成就超凡。黄屹军中,已有人觉醒。”
鲁肃补充道:“主公,此乃天地剧变。若我江东不能跟上,待到并州修士成群,法器如雨……长江之险,恐不足恃。”
“修仙资质……如何得之?”孙权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据左慈仙长所言,多与血脉、先天根骨相关,万中无一。然亦可通过后天修炼略微改善体质,增加感应灵气的机会。”吕蒙答道,“臣已令军中留意,凡近期感觉耳聪目明、精力异常充沛、或偶有幻听幻视者,皆记录在案。此外,可广招境内方士、隐者,或知其中奥妙。”
张昭却忧心忡忡:“主公,此等玄异之事,耗费必巨,且易生惑乱。当务之急,仍是稳固防线,整军备武……”
“整军备武?”孙权突然提高音量,指着地图,“拿什么武?黄屹有‘雷神’,现在又要有‘修士’!我们呢?靠着这些凡铁刀枪,去对抗那些不惧箭矢、不畏刀斧的魔物吗?!”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孙权压下情绪,沉声道:“子敬。”
“臣在。”
“你亲自筹备,挑选得力人手,成立‘寻异监’,专司搜寻境内一切异常之人、异常之地、异常之物。所有资源,优先供给。”他又看向吕蒙,“子明,水师不可松懈。陆上……加强与刘备所部的协作。另外,周胤、孙峻近日如何?”
吕蒙眉头微皱:“周胤自夏口受挫后,闭门不出,但其麾下军官调动频繁。孙峻……依旧跋扈,且其门下近日多了一些来历不明的江湖客。臣已加派耳目。”
“盯紧他们。”孙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非常时期,若有人敢行悖乱之事……杀无赦。”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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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刘备军驻地。
诸葛亮轻轻放下手中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中传来的家族讯息,让他心潮起伏。对面,刘备关切地看着他。
“孔明,族中之意是?”
“主公,”诸葛亮缓缓道,“我琅琊诸葛氏隐修一脉,决定出世。族兄诸葛瑾不日将携部分古籍,前往并州。条件是……若黄屹最终得天下,需立‘修真院’,掌典籍教化,我诸葛氏当为院首之一。”
刘备默然片刻,叹道:“此乃好事。有贵家族相助,抗魔大业必添胜算。只是……如此一来,我等于江东、于曹操……”
“旧盟已名存实亡。”诸葛亮断然道,“魔灾当前,人魔不两立。亮以为,当遣密使往并州,表明我军愿在抗魔一事上,与黄屹有限合作之立场。同时,亦需与江东保持联络,共御可能之变。”
他走到窗前,望向北方:“黄子逸行事,虽霸道,却重实利、明大义。此番天地剧变,他反应最为迅速,布局已先人一步。与之合作,虽如与虎谋皮,却是当前唯一可行之路。”
刘备点头:“一切由军师定夺。只是……这修仙资质,云长、翼德他们……”
诸葛亮微微一笑:“亮已暗中观察,云长将军气血如龙,翼德将军杀气盈野,皆是万中无一之资。只是此前灵气枯竭,明珠蒙尘。待灵气再浓郁些,或族兄抵达后,自有法门引导。”
正说着,亲兵来报:“禀主公、军师,江东鲁肃先生到访,已在帐外。”
诸葛亮与刘备对视一眼。
“看来,吴侯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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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翟,残破行辕。
曹操独坐暗室,手中把玩着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玦。这是今晨,一名形如枯槁、眼神呆滞的士卒,突然闯入呈上的。玉玦入手冰凉,耳边立刻响起那充满诱惑的低语:
“曹孟德……你已穷途末路……归顺于吾,赐汝不死魔躯,十万魔兵……荡平天下,复仇雪耻……”
曹操面无表情,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这声音直透神魂,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不甘。他仿佛看到自己病重咳血,死于榻上;看到曹氏基业被黄屹铁蹄踏碎;看到宗族子弟沦为阶下囚……
“魔躯……魔兵……”他低声重复。
“不错……摒弃脆弱的人性,拥抱永恒的力量……你将是此界新的主宰……”声音更加诱惑。
曹操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黄屹军中,已有修士。汝之魔兵,可能敌之?”
“修士?哈哈哈……”声音充满不屑,“初萌之芽,何足道哉?吾之魔气,侵蚀万物,转化万千。待封印尽开,魔将如雨,魔帅临世,区区练气筑基,弹指可灭。”
“封印?何谓封印?”曹操追问。
“告诉你也无妨……”声音透着一丝傲然,“此界上古修士,以九件仙器为基,布下‘七星镇魔大阵’,将吾与六位同僚分镇七处。如今阵法年久失修,两处阵眼已破,吾等复苏在即……待七处尽破,首领脱困,此界便是吾等之牧场!”
七星?七处?首领?
曹操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既如此,何需我助?”
“蝼蚁亦有蝼蚁之用。”声音转冷,“你在此牵制黄屹,制造杀戮,滋养魔气。待时机成熟,吾自会赐你力量……莫要耍花样,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声音消失,玉玦恢复冰冷。
曹操额角渗出冷汗。他缓缓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柄短剑。剑鞘古朴,是曹家祖传之物。他抽出剑,以指抚过剑锋,眼中闪过决绝。
“来人。”
一名浑身浴血、仅存独臂的亲卫无声入内,是曹仁的心腹死士。
曹操将玉玦和一卷写满小字的丝绢递给他,声音低不可闻:“想办法……送出城……交给黄屹。告诉他……此魔自言,有七处封印……中心有首……九器为基……望他……莫负华夏。”
亲卫将东西贴身藏好,重重磕头,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曹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
“宁教我负天下魔……天下魔……亦不可负我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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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并州大营,黄屹寝帐。
黄屹并未休息,而是以指为笔,以真气为墨,在虚空中缓缓勾勒着一个复杂的立体符文结构。这是他记忆中一种名为“探魔阵”的简易阵法,若能成功,可探测方圆十里内异常魔气波动。
突然,他心有所感,收起手势,看向帐外。
郭嘉与贾诩联袂而入,面色凝重。郭嘉手中,捧着一枚漆黑玉玦和一卷染血的丝绢。
“主公,一刻钟前,有曹军死士冒死突围,送来此二物,旋即伤重而亡。”郭嘉将东西呈上。
黄屹先看丝绢,上面字迹潦草却清晰,详细记录了曹操与“魔音”对话的内容,特别是“七星镇魔大阵”、“七处封印”、“九件仙器”、“中心首领”等关键信息。
再看玉玦,神识刚探入,一股冰冷邪恶的意念便企图反噬,被他体内雷霆真气瞬间击溃。
“七星……六边一点……原来如此。”黄屹眼中精光爆射,“我们所遇,不过是两处边角。尚有五处封印,以及……最中心的那个‘首领’。”
贾诩阴恻恻道:“曹操此举,是祸水东引,亦是……托付后事。他自知必死,故以此换我等全力抗魔,或为他曹家留一线香火。”
郭嘉叹道:“不论其心如何,此情报至关重要。若真如其所言,则此魔灾不过开端。后续……恐有更多邪祟复苏,甚至那‘首领’……”
黄屹握紧玉玦,感受着其中残存的魔念,缓缓道:“传令玄甲司各部,三日后地宫探索计划不变,但目标追加一项:寻找任何关于其他封印地点或‘九器’下落的线索。”
他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见那无形的、笼罩整个华夏大地的巨大阵图。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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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七,黎明前。
地宫下层,玄阴真水潭中。
那具三丈高的“水分身”已彻底凝实,通体由流动的黑水构成,五官模糊,唯有双眼位置是两团旋转的幽深漩涡。它立于潭边,下方真水不断汇入其身,气息节节攀升。
而在一旁的累累白骨堆上,另一具身形略小、但通体由漆黑骨骼构成、关节处燃烧着绿色魂火的“骨骸分身”,也即将成型。
玄阴老祖的意志在两层分身间流转,发出无声的狂笑:
“快了……就快了……待这两具分身炼成,便可同时冲击阳翟阵法残留,并派出一具,前往最近的一处‘阵眼’……同僚‘蚀魂老鬼’,想必也寂寞太久了……”
“此界生灵,尽情挣扎吧……你们的恐惧与死亡,正是吾等最好的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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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迷雾岛。
破损的玉像表面,裂痕已蔓延至胸口。粉红色的惑心魔念如同实质的雾气,弥漫全岛,并持续向江东沿岸飘散。
岛屿深处,干涸的血池底部,那暗红结晶的光芒,正随着每一次周胤、孙峻在古战场的血祭而律动增强。
魔念的低语,在波涛声中若隐若现:
“人心……欲望……多么美妙的力量……继续吧……继续堕落……待尔等亲手打开门户……吾将赐予你们……永恒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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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翟城上空,黑气漩涡中心。
第四只“眼睛”,已完全睁开。
而遥远的中原大地,以及更遥远的南方群山、西北荒漠、东北雪原、西南密林……其余五处封印之地,地脉深处,某些沉睡了数千年的邪恶意志,似乎也在这弥漫的魔气与复苏的灵气刺激下,开始了极其缓慢的……颤动。
九霄之上,紫气东来,却隐隐被一层无形阴霾所阻。
新的一天来临,但阳光,似乎不再如往日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