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地宫探秘，灵根初显
五月初五，未时三刻，阳翟城北，地宫入口。
废井已被扩大成直径丈许的垂直通道，粗糙的石阶螺旋向下，深入不见底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与那股甜腻腐臭的混合气息，越往下走，温度越低，呼吸间能看到白雾。
龙傲天站在队伍最前方，手握一柄新铸的厚背战刀。刀身以精铁混合少许“阳炎石”粉末打造，是匠作营连夜赶制的试验品，名为“破邪刃”。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刚刚觉醒的、微弱却灼热的力量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左慈告诉他，这叫“真气”，而他身怀“金灵根”，契合兵戈杀伐之道。
“都检查装备。”龙傲天回头，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
五十名苍龙卫精锐肃立，他们身着轻便皮甲，背负特制“驱魔火把”——以松脂混合朱砂、雄黄、硫磺等阳属性材料浸泡的麻布缠绕木杆，点燃后火焰呈淡金色，对阴邪之气有克制作用。每人腰间挂着三枚“破邪雷”：陶罐内填火药、碎铁、朱砂粉，引信外露。此外，左慈给每人胸口贴了一张“清心符”，黄纸朱砂，笔迹玄奥。
左慈一袭青袍，拂尘搭在臂弯，神色平静。徐衍和两名匠作营工匠跟在队伍中部，携带了罗盘、测量绳、特制“感气水晶”（墨衡早期实验品）等器具。
“出发。”龙傲天率先踏入黑暗。
石阶向下延伸约三十丈，众人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台。此处已是地宫上层边缘，前方是坍塌大半的甬道，曹军之前探索的痕迹清晰可见——散落的工具、断裂的绳索，还有几具已经腐烂发黑的尸体。
“从此处向左，是曹军发现的棺椁大殿，魔气源头所在。”左慈指向右侧一条未被完全堵塞的裂缝，“老道以神识探查，下方另有乾坤，应是当年布阵的‘阵枢层’。走这边。”
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龙傲天当先挤入，手中破邪刃随时准备挥出。裂缝长约十丈，尽头豁然开朗。
地宫中层，阵枢层。
众人踏入的瞬间，呼吸不由得一窒。
眼前是一片难以想象的广阔空间，高约十丈，方圆近百丈，完全由巨大的青石砌成。穹顶镶嵌着早已黯淡的夜明珠，如同繁星，投下微弱幽光。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刻满复杂的纹路——虽然大半被尘埃和黑色污渍覆盖，但仍能看出是某种巨大的阵法图案。
空间中央，是一座残破的八角祭坛，高约三丈，以白玉砌成，如今已遍布裂纹，爬满黑色脉络。祭坛四周，散落着数十尊石像——有的持剑，有的捧印，有的托塔，形态各异，但大多残缺不全，不少被黑气侵蚀，表面浮现蛛网般的黑纹。
更远处，墙壁上绘着巨幅壁画，虽色彩剥落，但轮廓依稀可辨。
“这是……”徐衍举着火把靠近壁画，声音发颤。
第一幅：无数身着古袍、脚踏飞剑、周身环绕光华的人影，与天空裂口中涌出的、形态扭曲不可名状的“黑影”交战。大地崩裂，江河倒流。
第二幅：九件器物高悬天际——剑、镜、鼎、印、钟、塔、幡、珠、图，各自放射光芒，构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将黑影镇压。
第三幅：九件器物分散坠落，修士们以自身精血为引，刻画阵纹，将黑影封入地底。随后天地失色，灵气如潮水般退去。
“上古之战，‘九器镇魔’。”左慈轻叹，“壁画所载，与道门秘传基本吻合。那九件镇器，皆是上古大能炼制，蕴含法则之力。可惜……战后便流散无踪，阵法也因灵气枯竭而日渐衰微。”
龙傲天没太听懂，但他敏锐地感觉到——祭坛后方，有一股微弱的、清凉的“气息”传来，与周围阴冷的魔气截然不同。
“那边。”他指向祭坛后方阴影。
绕过祭坛，众人看到了一处小小的“灵泉”。泉眼仅碗口大小，清澈的泉水汩汩涌出，在下方形成一个小水洼。泉水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令人神清气爽的凉意。
“灵气之泉。”左慈蹲下身，以指尖轻触水面，“此乃大阵抽取地脉灵气的三十六处‘灵眼’之一。如今封印松动，灵气开始回流……虽然微弱，却是天地复苏之兆。”
他取出一只玉瓶，小心收取少许泉水：“此水蕴含纯净水灵之气，对修行有益。”
就在这时，徐衍突然低呼：“这里有东西！”
他在灵泉旁的石缝中，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碎片呈不规则形状，边缘有断裂痕迹，表面刻着云雷纹，中心处隐约有残留的符文。虽然蒙尘，但在火把照耀下，仍泛着极淡的金属光泽。
左慈接过碎片，指尖拂过表面，眼中精光一闪：“这是……‘玄光鉴’的碎片！九器之一，主‘洞察、破幻、镇邪’！竟残留在此！”
他注入一丝法力，碎片上的云雷纹竟微微一亮，散发出一圈柔和的清光，将周围三丈内的阴冷气息驱散不少。
“虽已残破，灵性十不存一，但仍是难得的辟邪之物。”左慈郑重收起，“带回去，或许能研究出些名堂。”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咔嚓……咔嚓……”
祭坛周围，那些被黑气侵蚀的石像，突然同时颤动起来！石屑簌簌落下，数尊石像眼眶中亮起幽绿色的鬼火，僵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转向探险队！
“是守护傀儡！被魔气侵蚀控制了！”左慈低喝，“小心，它们材质特殊，力大无穷！”
话音未落，一尊持剑石像已迈步冲来，石剑带着恶风斩向最前方的苍龙卫！那名士卒举盾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精铁盾牌竟被斩出一道深痕，整个人被巨力震飞！
“结阵！”龙傲天怒吼，破邪刃挥出，与另一尊石像的石枪撞在一起，火花四溅。他感觉手臂发麻——这些石像的力量，远超常人！
战斗瞬间爆发。
七尊石像傀儡从不同方向围攻，它们动作虽不算快，但势大力沉，普通刀剑砍上去只能留下白痕。苍龙卫以钩索、渔网试图绊倒它们，但石像下盘极稳，收效甚微。
“攻关节！眼睛！”龙傲天在战斗中本能地运用起那股灼热力量，真气灌注刀身，破邪刃泛起淡淡金光。他一刀斩在一尊石像膝弯，竟砍进去半寸！石像动作一滞。
其他苍龙卫有样学样，集中攻击关节、眼眶等薄弱处。徐衍则指挥两名工匠，点燃“破邪雷”掷出！
“轰！轰！”
爆炸在石像群中开花，朱砂粉混合火焰，暂时逼退了它们。但硝烟散尽，石像只是表面焦黑，行动稍缓，并未被摧毁。
左慈拂尘一挥，数道青光如箭射出，精准命中三尊石像的胸口核心——那里有微弱的阵法光芒闪烁。被击中的石像动作骤停，眼中的鬼火明灭不定。
“它们的能量核心在胸口！破坏那里！”左慈高声道。
龙傲天抓住机会，纵身跃起，破邪刃带着全身力量与沸腾的真气，狠狠刺入一尊石像胸口！
“咔嚓！”
一声脆响，石像胸口裂纹蔓延，眼中的鬼火骤然熄灭，轰然倒地。
其他苍龙卫纷纷效仿，以长枪、重斧猛攻胸口。又付出五人伤亡的代价后，七尊石像终于全部停止活动。
但危险并未结束。
黑暗中，传来“沙沙”的爬行声。十几具身披破烂古袍、皮肤青黑干瘪的“尸体”，从阴影中缓缓站起。它们眼中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漆黑，指甲乌黑尖锐，口中滴落粘稠黑液。
“尸傀……古代修士的遗体被魔气侵蚀所化。”左慈神色凝重，“比石像更难对付，小心它们的爪牙有剧毒，且……可能保留部分生前法术本能。”
尸傀群扑了上来！速度远比石像快，动作诡异，爪风凌厉！
一名苍龙卫躲闪不及，被一爪撕开肩甲，伤口瞬间发黑溃烂，惨叫倒地。旁边同伴急忙将他拖后，洒上解毒药粉，但黑气仍在蔓延。
龙傲天陷入三具尸傀围攻。这些怪物爪牙坚硬如铁，与破邪刃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更麻烦的是，它们攻击时带有阴寒之气，透过刀身传来，让他经脉隐隐刺痛。
激战中，一具尸傀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黑雾！龙傲天躲闪不及，吸入少许，顿时头晕目眩，眼前幻象丛生——他看到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脚下踩着的竟是昔日同袍的尸体……
“醒来！”左慈一声清喝，如晨钟暮鼓。
龙傲天猛然清醒，却见另一具尸傀的利爪已到面门！
生死关头，体内那股灼热力量疯狂爆发！血液仿佛沸腾，经脉中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他几乎本能地挥刀，破邪刃上金光大盛，一道淡金色的刀气离刃而出，斩在那尸傀胸口！
“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尸傀被从中斩成两半，黑血喷溅，残躯倒地后迅速化为黑灰。
龙傲天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那一刀……是怎么回事？
“纯阳战体，自发护主。”左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惊讶，“好小子，天赋比老道想的还强。”
其他尸傀见状，竟似有惧意，攻势稍缓。苍龙卫趁机反击，以火把、破邪雷压制，逐渐稳住阵脚。
同一时刻，地面，并州大营。
黄屹盘膝坐在中军大帐内，闭目凝神。他并未随队下地宫，但通过一种特殊方式保持着联系——出发前，左慈给了他一枚“通灵玉简”，只要向其中注入神识，便能隐约感知到地宫内的灵气波动和危险气息。
此刻，玉简微微发烫。
黄屹将神识沉入其中，眼前顿时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片段：燃烧的火把、狰狞的石像、干瘪的尸傀、龙傲天那金光一闪的刀气……还有，那块青铜碎片散发的清光。
当那清光映入“眼帘”时，黄屹脑中猛地一震！
仿佛有一层始终蒙在记忆深处的薄纱被掀开一角，无数破碎的画面、文字、符文喷涌而出！
《基础炼器纲要·符文篇》：云雷纹，主“震荡、破邪”，常刻于镇器、法剑……
《九器录·玄光鉴》：上古昆吾山赤铜所铸，融“清心石”、“破幻晶”，以“大日真火”淬炼九九八十一日，成后光照大千，邪祟辟易……
《阵法初解·灵眼篇》：地脉灵气汇聚之处，谓之灵眼。布阵时常以此为节点，可增阵法威力，亦可供修士修行……
更多更深的记忆还在松动：一套名为《霸王戟法》的武技（实则内含引气法门）、几种基础丹药的炼制方法、一种简陋的“聚灵阵”布置方式……
黄屹睁开眼，瞳孔深处似有紫电一闪而逝。
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一缕淡紫色的、细如发丝的电弧在指尖跳跃——这是他体内“变异雷灵根”的初步显现。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那残魂留给我的，不仅是超越时代的科技知识……还有，一个完整但残缺的……修真文明传承。”
只是此前天地灵气枯竭，这些记忆被深深封印。如今灵气复苏，封印开始松动。而那块“玄光鉴”碎片，如同钥匙，打开了一扇门。
帐外传来脚步声，郭嘉与贾诩联袂而入。
“主公，城内魔物清剿已毕大半，但……”郭嘉话未说完，突然顿住，仔细打量黄屹，“主公，您的气息……似乎有所不同？”
黄屹收敛电弧，看向二人。他的神识在灵气刺激下变得敏锐，此刻能隐约感觉到——郭嘉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清凉如水的“气”，灵动而深邃；贾诩则气息内敛如渊，深处却有一丝令人心悸的“晦暗”。
“奉孝，文和。”黄屹缓缓道，“你们可曾感觉到，自天地异变以来，自身有何不同？”
郭嘉沉吟：“嘉近日思绪格外清晰，偶有灵光乍现，对局势推演似能‘看’得更远……且夜间打坐时，能感知到一丝微弱气流随呼吸入体，令人神清气爽。”
贾诩耷拉着眼皮：“老夫只觉精力较往日旺盛些，夜里少眠亦不困乏。另外……对一些人心阴暗处的感知，似乎更敏锐了。”
黄屹点头：“若我说，这天地间正在恢复一种名为‘灵气’的力量，而我等之中，有人天生具备吸收运用此力的资质——你们信吗？”
郭嘉与贾诩对视一眼。
“嘉信。”郭嘉毫不犹豫，“近日种种异象，已非凡俗可解。既有魔，当有仙；既有邪法，当有正道。”
贾诩则缓缓道：“主公既如此说，必有依据。老夫只问一句——此‘资质’，可能让我等多活几年？可能让我等……赢下这场战争？”
“能。”黄屹斩钉截铁，“而且，我们必须赢。”
他起身，走到帐中沙盘前：“地宫探险队已有所获。待他们返回，我将宣布几件大事。奉孝，你先去筛选全军——找出一百名意志最坚定、体魄最强健、且近期有‘异常感觉’的士卒。文和，你去匠作营，让墨衡挑选五名最聪慧、手最稳的工匠待命。”
两人领命而去。
黄屹望向帐外，阳翟城上空的黑气漩涡依旧缓慢旋转。
“快了……”他低语，“新的时代，新的规则……这一次，我要走在最前面。”
地宫下层，无尽黑暗之中。
玄阴老祖的意志在沸腾的玄阴真水中剧烈波动。它“看”到了阵枢层的战斗，看到了玄光鉴碎片被取走，看到了龙傲天身上那令它厌恶的纯阳之气。
“蝼蚁……竟敢触碰圣器残片……”
黑气疯狂涌动，真水中，一具由黑水凝聚的、三丈高的人形轮廓缓缓站起。它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流动的黑色液体，散发出极寒与死寂的气息。
“水分身……虽只有本尊万分之一力……但杀几个凡人修士……足够了……”
与此同时，地宫某条岔道深处。
魔化的曹休正撕咬着最后一具尸傀的心脏。黑血流淌，他身上的骨刺又生长了半寸，背后的骨翼轮廓更加清晰。脑海中，玄阴老祖的意志直接传来命令：
“去阵枢层……杀了那个身怀纯阳之气的小子……夺回碎片……”
曹休抬起头，幽火般的双眼望向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回应：
“遵……命……”
未时末，阵枢层。
探险队正在收集石像碎片、记录壁画、最后收取灵泉之水。龙傲天盘坐调息，感受着体内那团灼热力量的运转——左慈刚刚传了他几句简单的导引口诀，让他受益匪浅。
突然，左慈猛然转头，看向来时的裂缝方向！
“有东西来了……很强……带着滔天魔怨！”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大厅！
正是曹休。
他此刻的形态更加骇人：全身覆盖漆黑鳞片，关节处生出骨刺，背后一对残缺的骨翼张开，双手已完全化为利爪，眼眶中的幽火炽烈燃烧。更可怕的是，他周身萦绕的魔气浓郁如实质，所过之处，地面结出薄薄黑冰。
“小心！”左慈拂尘一扬，数道青光射向曹休。
曹休不闪不避，利爪一挥，黑气如鞭抽出，与青光碰撞，双双湮灭。他目光锁定龙傲天，嘶声道：“纯阳……气血……美味……”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黑线直扑龙傲天！
速度之快，远超之前所有敌人！
龙傲天只来得及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他连人带刀被震飞三丈，虎口崩裂，胸口气血翻腾。曹休得势不饶人，利爪如暴雨般攻来，每一击都带着刺骨阴寒与精神冲击。
“结阵！火把！破邪雷！”苍龙卫们虽惊不乱，试图围困。
但曹休速度太快，爪风过处，三名苍龙卫瞬间被撕碎。破邪雷在他身边爆炸，只是让他动作稍滞，黑鳞焦黑少许，根本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左慈面色凝重，咬破指尖，在虚空刻画一个血色符文：“天地正气，听吾号令——雷敕！”
一道手臂粗细的紫色雷光凭空劈下！曹休终于色变，双爪交叉格挡。
“轰！”
雷光炸裂，曹休被劈退数步，双臂鳞片碎裂，黑血淋漓。但他眼中的幽火反而更盛，嘶吼着再次扑上，这次目标转向了左慈！
左慈连续施法，符箓、雷光、风刃不断轰击，但曹休悍不畏死，以伤换伤，竟逼得左慈连连后退。显然，左慈虽修为高深，但受限于灵气环境与年龄，难以长时间维持高强度法术。
“不能拖！”左慈对龙傲天喝道，“带碎片和所有人，从右侧那条裂缝撤退！老道断后！”
龙傲天咬牙，他知道留下也是拖累：“撤！”
苍龙卫扶起伤员，带着收集的物品，迅速退入左慈所指的一条狭窄裂缝。左慈且战且退，最后掷出三张金色符箓，化作三道金光屏障暂时阻住曹休，也闪身入缝。
曹休疯狂攻击屏障，三息后屏障破碎。他冲入裂缝，却发现里面岔道众多，气息混乱，已追之不及。
“吼——！！！”
愤怒的咆哮在地宫中久久回荡。
申时，地面。
探险队狼狈撤回，损失十五人，包括一名匠作营工匠。龙傲天受了内伤，但眼神明亮——这一战，让他真切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
左慈消耗颇大，脸色发白，但神情还算平静：“那魔将……已接近‘筑基期’魔物的实力。而且，地宫下层……恐怕有更可怕的东西在孕育。”
黄屹亲自迎接，接过玄光鉴碎片。指尖触及的瞬间，更多记忆碎片涌出。他强压下脑海中的信息洪流，沉声道：“慈公辛苦。诸位勇士，有功必赏。阵亡者，三倍抚恤，立碑纪念。”
他看向手中碎片，又看向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龙傲天，看向周围或恐惧、或好奇、或兴奋的士卒，看向眉头紧锁的郭嘉、贾诩，看向匆匆赶来的墨衡。
“传令。”黄屹的声音传遍大营，“全军千夫长以上将领、匠作营大匠、靖安司主事，即刻至中军大帐。”
“我们有新的仗要打了。”
“一场……关乎未来的仗。”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江东，夏口。
诸葛亮独坐帐中，手中捏着一枚微微发热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古老的“诸葛”字样。
神识沉入，族中长老的声音在脑海直接响起：
“孔明，中原魔气大涨，‘玄光鉴’碎片出世。族中决议，派‘诸葛瑾’携部分古籍前往并州，相机行事。条件：若黄屹得天下，需立‘修真院’，我诸葛氏当为院首之一，掌典籍教化。”
诸葛亮睁开眼，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他起身，走向刘备营帐。
新的时代，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夕阳西下，阳翟城上空，黑气漩涡中心。
第四只“眼睛”的轮廓，已清晰浮现。
而东方海天相接之处，一缕紫气，正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