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江陵孤忠,吴越震恐
公元204年,春,荆州江陵,江东柴桑,益州成都,幽州塞外。
春水初涨,长江裹挟着泥沙,奔腾东去。江陵城头,“刘”字大旗与“关”、“张”将旗在江风中顽强飘扬,但与其下城池所面临的困境相比,这旗帜显得如此孤寂。刘备站在城楼,望着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那里已尽插并州深蓝旗帜,又望向东方烟波浩渺的大江,目光沉重。他身边,关羽抚髯不语,张飞环眼圆睁,新近前来投效、被刘备奉为军师的青年文士诸葛亮,则羽扇轻摇,神色平静,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凝重。
“军师,蔡瑁、张允无耻匹夫,竟将荆襄九郡拱手送与黄屹!如今我等人孤悬江陵,北、西皆敌,如之奈何?”刘备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麾下如今仅有关羽、张飞本部兵马约万人,加上沿途收拢的部分荆州溃兵及愿意跟随的士民,总计不过两万余人,粮草军械亦不充裕。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主公勿忧。江陵城坚池深,钱粮尚可支撑数月。并州新得荆北,人心未附,需时间消化,未必会立刻倾力来攻。当务之急,乃外结援手,内固城防。”他指向东方,“江东孙权,坐拥六郡,水军强盛,其麾下周瑜、鲁肃皆识时务之俊杰。并州若得荆州,下一个必是江东。亮愿亲往柴桑,陈说利害,促成孙刘联盟,共抗强并!”
他又指向西方:“益州刘璋,虽暗弱,然其地险民富,今并州张辽已破葭萌,兵临梓潼,蜀中震恐。主公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入蜀,游说刘璋,言唇亡齿寒之理,纵不能使其出兵相助,亦可令其全力抗并,牵制张辽兵力。”
刘备闻言,精神稍振:“便依军师之言!联盟江东,游说西蜀,固守江陵!”
与此同时,刚刚接管襄阳、正忙于稳定秩序的赵云与徐庶,接到了黄屹自晋阳发来的指令:“江陵刘备,疥癣之疾,然其有关、张之勇,今又得诸葛亮相助,不可小觑。子龙、元直,你二人稳扎稳打,先巩固南郡、南阳,清理蔡瑁、张允余党,掌控水军。对江陵,以围困、威慑为主,待其粮尽自乱,或待其他战线稳定,再行解决。切记,勿要强攻,徒增伤亡。”
赵云与徐庶依令而行,并不急于攻打江陵,而是分兵控制周边县城,修缮战船,训练新归附的荆州水军,同时派出大量斥候,严密监视江陵与江东的动向。一场围绕江陵的攻防战,尚未开始,便已充满了谋略的博弈。
......
江东,柴桑。
水寨连绵,艨艟斗舰如林,江东水军的强大可见一斑。然而,帅府之内,年仅二十二岁的孙权,眉宇间却凝聚着一团化不开的忧色。他接到荆州投降、刘备退守江陵的消息,更得知并州大将赵云、徐庶已陈兵江陵以北。
“并州之势,竟如此之速!”孙权放下情报,看向麾下重臣,“公瑾,子敬,如之奈何?”
周瑜英姿勃发,目光锐利:“主公,荆州乃我江东门户,绝不可落于并州之手!今刘备困守江陵,其与并州势同水火,正可为我江东屏障与盟友。当速遣精兵,助刘备固守江陵,同时我水军主力溯江西进,威胁并州侧翼,迫其分兵!如此,江陵可保,江东可安!”
老成持重的张昭却反对道:“公瑾之言谬矣!并州势大,兵锋正盛,连克袁绍、刘表,岂是易与之辈?我江东基业初定,当保境安民,岂可轻易与强敌开衅?不如遣使往晋阳,示之以好,甚至……可表面承认其对荆州之主权,换取和平。”
鲁肃则持中建言:“子布先生求稳,公瑾欲战,皆有其理。然并州黄屹,志在天下,绝非区区荆州可满足。与其坐待其消化荆州后顺流而下,不如未雨绸缪。肃以为,可一方面整军备战,令水军加强巡弋,另一方面,遣使与刘备接触,观其虚实,若其确有能力守住江陵,则联盟可成;若其不堪一击,则需另做打算。”
就在江东内部争论不休之际,诸葛亮轻舟简从,抵达了柴桑。他的到来,如同一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彻底搅动了江东的政局。诸葛亮与周瑜、鲁肃等人纵论天下,剖析利害,其卓越的见识与不凡的气度,深深打动了周瑜与鲁肃,坚定了他们联刘抗并的决心。最终,在周瑜、鲁肃的极力劝说下,孙权初步决定,派遣周瑜率水军三万,携大量粮草军械,西进夏口,做出支援江陵的姿态,并命老将程普在陆口集结陆军,以为策应。江东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启动,指向了西方的并州势力。
......
益州,成都。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州牧府蔓延。葭萌关失守,杨怀、高沛战死的消息,以及马超奇兵出现在阴平道的威胁,让本就懦弱的刘璋彻底慌了手脚。他召集张松、法正、黄权等人议事。
张松趁机进言:“主公,并州势大,不可力敌!今其已破葭萌,马超威胁阴平,蜀中危如累卵。为今之计,唯有……唯有……”他后面的话虽未明说,但投降之意已昭然若揭。
法正亦道:“刘璋暗弱,非明主也。并州黄屹,雄才大略,赏罚分明,或可保全蜀中百姓安宁。”他早已与贾诩暗中往来,此刻更是坚定了投效之心。
唯有黄权等少数将领主战:“主公!蜀道艰险,我军尚有数万之众,岂可未战先降?当集结兵力,于涪城、绵竹一线阻敌,同时严密封锁阴平小道,绝不能让马超轻易入蜀!”
刘璋听着麾下截然不同的意见,更加六神无主,优柔寡断的本性暴露无遗。战,怕打不过;降,又不甘心。最终,他采取了最糟糕的决策——犹豫不决,既未全力组织防御,也未果断遣使求和,只是下令各地加强戒备,企图拖延时间。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使得蜀中防御体系无法有效建立,给了张辽和马超更多的机会。
......
遥远的幽州塞外,冰雪初融。吕布与郭嘉完成了对乌桓、鲜卑残部的清剿,开始在边境要害处修筑新的堡垒“镇北堡”、“定胡塞”,并迁移部分汉民与归附的胡人屯垦,以巩固漫长的边防线。北疆的硝烟暂时平息,但无形的战线——文化与经济的渗透,才刚刚开始。
晋阳,黄屹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他面前摆放着来自江陵、柴桑、成都、幽州的四份重要军报。
“刘备得诸葛亮,如鱼得水,据江陵而守,欲联孙权……孙权遣周瑜西进,意图不明……刘璋犹豫不决,蜀中防御混乱……北疆暂平……”黄屹低声念着,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江东果然坐不住了。刘璋……废物一个。”
他沉思片刻,下令道:
“传令赵云、徐庶,对江陵继续保持高压围困,但暂不总攻。重点防范江东水军!可令甘宁抽调部分熟悉水战之锦帆营老兵,南下协助训练荆州水军!”
“传令张辽、贾诩,抓住刘璋犹豫之机,加大压力!可遣马超加大阴平道攻势,做出直扑成都之势,逼迫刘璋决策!同时,令龙傲天率陷阵营一部,自葭萌关南下,清扫梓潼外围,兵临涪城!”
“告诉吕布、郭嘉,北疆以稳为主,加紧屯田筑城,将降卒打散编入屯田兵或边军!”
“另,以朝廷(傀儡)名义,下诏斥责孙权‘擅动刀兵,意图不轨’,先占住道义制高点!”
黄屹的策略清晰而稳健:南线以江陵为饵,牵制刘备与潜在的孙刘联盟;西线趁蜀中混乱,加速推进;北线巩固成果。他要的,不是一时的迅猛突击,而是步步为营,利用强大的综合国力,将对手一步步拖垮、压缩,直至最终崩盘。天下这盘棋,已渐入残局,而执子的黄屹,依旧从容不迫。
下一章预告: 涪城血战,夏口对峙。
张辽大军兵临涪城,蜀中最后一道屏障能否守住?马超在阴平道的奇兵是否会成为压垮刘璋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瑜水军抵达夏口,与并州荆襄水军隔江相望,大战一触即发,还是长期对峙?江陵城在孤立无援下,刘备与诸葛亮能支撑多久?看并州如何应对东西两线同时出现的战事,以及南方潜在的联盟威胁。敬请期待第一百五十七章《涪城血战,夏口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