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凡在玉渊潭公园里转了转。
玉渊潭的早樱开得正盛，粉白的云霞压满枝头。
初春的夕阳如碎金般洒在游人的肩头。
林凡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孩子指着落樱惊叫，恋人举着相机定格花雨，身旁老人在长椅上眯着眼。
每一寸热闹都带着易逝的温柔。林凡也学着身旁大爷静坐眯眼，怔怔的发呆，似乎想要把这闲暇时光里的人间烟火气刻在脑海。
一茬接一茬的惊天伟业已经有些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再回想穿越时的理想。林凡只能感慨一句：
“不忘初心，真的是一件顶难的事情。”
钓鱼台茶馆门脸朴素，木门上的漆色已有些斑驳。
林凡在国宾馆附近找了好久，才看到那块不起眼的招牌。
“看来要想办法让实验室在电子地图和导航上面发发力了。”
找的浑身冒汗的林凡暗自腹诽。
推开门，内部却别有洞天。
清雅的茶香扑面而来，环境静谧，装饰古朴，与外面的热闹迥然不同。
服务员似乎认识他，一言不发地将他引到最里间名为“静观”的茶室。
推开门，杨建飞已经坐在里面了，正对着一个小炭炉上的紫砂壶出神，壶嘴里冒出袅袅白汽。
“杨部长。”林凡恭敬打招呼，顺手带上了门。
“林凡，坐。”杨建飞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目光依旧落在茶壶上，“自己倒茶，水温正好。”
林凡依言坐下，拿起茶壶，先给杨建飞面前的杯子续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汤金黄透亮，是上好的金骏眉。
“听说你这两天跑了不少地方？”杨建飞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
“都是为了工作。”
“总装、国开行、信产部……”杨建飞缓缓报出几个名字，抬眼看向林凡，微笑道。
“林凡，你现在接触的层面，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县长能够做到的事情啊。”
林凡心中一凛，只觉这些领导都是话里有话的主，赶忙道：
“部长，我只是个项目联络人，尽力为地方争取资源。所有接触都基于工作需要，按程序汇报。”
“别急着解释，我又没说你违规。恰恰相反，你能撬动这些资源，是你的本事，你看咱俩现在的见面不也说明了这一点吗？”
杨建飞急不可耐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后，又自己动手给自己满上了杯中茶：“但也正因为你接触的层面高，有些风险，你需要意识到。”
林凡坐直了身体：
“请部长明示。”
杨建飞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档案袋，推到林凡面前。
“打开看看。”
林凡解开缠绕的棉线，抽出里面的文件。
第一页是一份聘书格式的文件，标题是“技术顾问聘任书”，落款单位是“对外联络办”，聘任对象是他，林凡。聘期三年。在职级职务栏标注着视同四级职员。
第二页是一份保密协议，条款极其严格，涉及最高等级的保密义务和违规后果。
第三页则是一个简单的说明，关于顾问的职责：不坐班，不参与日常行政，主要在涉及重大国家安全事件、特定技术难题攻关时，接受咨询或参与专项工作小组。
末尾强调，此身份为绝密，未经许可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包括直系亲属。
林凡快速浏览完，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副厅级的国安顾问……这分量太重了。
“杨部长，这……”他抬起头，喉咙有些发干。
“怎么，怕了？”杨建飞看着他，“还是觉得自己担不起？”
“不是怕，也不是担不起。”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觉得……太突然，分量也太重。我只是个基层干部，远谈不上专家。我们国家人才济济……”
“人才济济是不假。但像你这样，既有顶尖的技术，又有在地方实操、推动重大产业项目的经验；还能在总装、国开行这些地方说得上话；最重要的是，年轻，背景相对干净，可塑性强……这样的人，凤毛麟角。”
杨建飞说得兴高采烈了起来：
“林凡，国安的工作，不仅仅是抓间谍、反渗透。在新形势下，科技安全、经济安全、网络安全，越来越成为国安工作的前沿和核心。我们需要懂技术、懂经济、懂政治，还能在一线干事的复合型人才。你可是完美符合。”
林凡沉默了片刻，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具体的。”
杨建飞翻了翻白眼：“聘书上不是写了吗，不坐班，不日常。但有任务时，必须优先响应。具体的话……”
“第一个任务，就是你们兴元的电池项目。”杨建飞突然收敛了神色。
“电池项目？”林凡一愣，“这和国安……”
“动力电池技术，特别是你拿出的这种具有颠覆性潜力的技术，直接关系到未来国家能源安全、高端制造安全，甚至军事装备的升级换代。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经济项目的范畴。”
看到林凡一脸讶异，杨建飞淡淡一笑。
“别慌，我们没在你手机上安监控，总装那边跟我们是有协调机制的。秦老把情况通报过来了，我们对你的技术来源，也进行了二次审查。”
“审查结果呢？”
“目前没有发现技术本身有抄袭或窃取的迹象，我们只是确保这项技术来源没有境外背景……至于专业性评估还是交给总装来做。”杨建飞觉得这个不是重点，一笔带过
“作为顾问，你在电池项目中的首要任务，就是一旦电池项目通过检验，落地后，协助汉西厅在后续的研发、生产中，协助建立符合国家安全要求的技术保密和防护体系。”
“明白。”林凡郑重应下，这本就是他的项目，履行的也是他应尽的责任。
杨建飞又从档案袋底部又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推过来。
“这是第一个月的顾问津贴。以后每个月，会按时打到一张特定的卡上，数额……比你现在的工资高一些，也算是国家对特殊贡献人才的一点补偿和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