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国盯着林凡看了几秒,缓缓道:“林凡,你这个技术方案是从哪来的?”
林凡早就准备好答案,神色平静地迎上秦卫国的目光:
“秦老,您知道我之前筹建了一个重点实验室,其实我们关注的重点不仅包括网信领域,也涉猎了一些其他战略性新兴产业,其中就有几位专门研究电池材料的博士。”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
“这份方案,是他们攻关的成果,当然,我在了解到二机厂的问题后,也参与了这个项目,提供了一些小点子。目前,这项技术已经完成了实验室阶段的验证。他们原来想找企业合作产业化,但考虑到电池技术,尤其是动力电池,涉及国家安全和未来产业命脉,直接交给民营企业不太放心。所以找到我,希望看看能不能走军民融合的路子。”
秦卫国听到林凡说他也参加了这个项目,眼前一亮,心里疑窦大减。
林凡说的半真半假。
秦卫国和网信实验室在卫星芯片项目上合作很深,对实验室的技术能力有所了解,但确实不知道实验室还在新能源方面有所涉猎。
但林凡在完成【卡喉之锁】,得到【刀片锂电池技术】后,确实叫李田拉了几个研究电池材料的博士生进了实验室。
自然也没出什么震古烁今的成果,不过此刻足够拿来当挡箭牌了。
至于后续合作中,他本也打算把实验室拉进来。
毕竟新能源汽车的产业链很长,可不仅仅一个电池。
秦卫国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他相信林凡的为人,但这份技术方案实在太过超前。
如果属实,别说救活一个厂子,甚至可能改变整个国际动力电池产业的格局。
“林凡,技术资料我可以留下,请总装相关领域的专家评估。”
秦卫国缓缓道,“但你要明白,总装对合作方的要求极高。即便是军民融合项目,也要经过严格审查。”
“我明白。”林凡点头。
“我们最大的诚意,就是愿意把这项技术拿出来,实验室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参与合作。地方政府负责场地、基础配套和产业工人队伍,总装提供技术指导和其他工艺,共同组建混合所有制公司。我们希望,这个项目不仅能解决二机厂的问题,更能成为国家在动力电池领域的重要布局。”
秦卫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林凡这个思路很清晰——地方出基础资源,军方出技术背书,共同打造一个符合国家战略的标杆项目。
“好,我会尽快和动力所联系,组织专家评估。”秦卫国最终拍板,“如果技术确实可行,总装这边可以派专家组去兴元实地考察。”
“一定!”林凡心头大石落地,“我们会尽快完善方案,等待总装专家的考察。”
“不过林凡,”秦卫国话锋一转,“这个项目如果真成了,规模不会小。你们兴元,吃得下吗?”
“所以我们还需要国开行的支持。”林凡顺势道,“如果总装能出具一份‘原则同意开展军民融合合作’的意向函,我们去国开行谈贷款,会更有底气。”
秦卫国笑了:“你小子,算盘打得精。意向函我可以给,但前提是技术验证通过。”
“明白!”
第二天一早,林凡马不停蹄赶往国开行。
李晖的办公室在国开行大楼顶层,视野开阔,能看到长安街的车水马龙。
见到林凡,他热情地起身握手。
“林凡,金融攻防战一别,好久不见了!”
“李行长过奖,感谢您能抽出时间听我汇报工作。”林凡笑道。
林凡的这份感谢倒是实打实的。
李晖不仅是副部级干部,更是国开行的一把手,掌握着海量资金的信贷审批权,可以说,一个普通的省部级领导想见李晖一面都要排排队。
而李晖愿意专门为林凡这个小小的县长抽出小半天时间,更不可能仅仅是为了金融攻防战的那段“战友情”。
落座后,林凡将电池项目的情况做了简要汇报,重点突出了总装的潜在合作意向和技术的先进性。
李晖听得认真,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
“刀片电池……这个技术名词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李晖沉吟道,“如果真能做到,确实有颠覆性。”
他抬头看向林凡:“但林凡,你知道国开行政策性贷款的风控有多严。技术风险、市场风险、合作方风险……每一项都要评估。你们这个项目,技术还没经过权威验证,总装也只是意向阶段,兴元市的财政状况应该也不好吧,如果我们同意放贷,但项目最终烂尾,我们谁也没办法交代。”
句句都问在点子上。
林凡诚恳道,“兴元市委市政府已经成立项目领导小组,蒋荣书记亲自挂帅。二机厂的厂房改造方案、职工转岗培训计划都已经在制定中。我们不是空谈,是实实在在要做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
“李行长,新能源汽车是国家战略,动力电池是核心中的核心。这个项目如果能成,不仅救活一个老厂、安置几千职工,更可能为我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赢得先机。国开行支持这样的项目,正是体现政策性银行担当的时候。”
李晖沉默了片刻,良久,他缓缓开口:
“林凡,其实说实话,这笔贷款的金额不对国开行来说不大,但是我们需要对我们放出去的每一笔贷款负责。如果你能拿到总装正式的合作意向书,我会让国开行汉西分行启动尽调程序。”
“最多一个月,我把这份文件送到您桌上。”林凡斩钉截铁。
离开国开行时,正是晌午。
京城的天灰蒙蒙的。
林凡站在长安街边,看着车水马龙,长长舒了口气。
总装和国开行的门,算是撬开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林凡同志吗?我是信产部办公厅的小刘。李部长听说您来京了,想请您一起吃个便饭,不知您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