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的念头一旦生根,便会像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住我每一寸理智的神经。而刺探他,则是这藤蔓上开出的,最危险也最诱人的一朵花。
第二天,我站在夜氏集团恢弘的大楼下,仰望着这栋直插云霄的玻璃与钢铁的巨兽。阳光在楼体上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正如那个男人此刻给我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走进那扇旋转门。大厅里冷气开得极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精英阶层特有的、混合着咖啡香与高级香水的紧绷气息。所有职员都行色匆匆,面容肃穆,连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都仿佛被这压抑的氛围吞噬,显得小心翼翼。今天,是夜氏集团总裁助理的公开招聘日。
我和其余几位精心打扮的应聘者一起,被安排在总裁办公室外的等候区。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手中的简历被指尖捏得微微发白,紧张而又期待。我却不同,我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目光平静地扫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我知道,夜枭很忙,他根本没工夫理会这种小事,但这正是我要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张扬的声由远及近。我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踩着一双足以被称为“恨天高”的细跟鞋,正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我们走来。她穿着剪裁精良的红色紧身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妆容精致,红唇如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正宫气场。是沈鸢。
她的目光像巡视领地的女王,轻蔑地从我们几个应聘者身上一一扫过。当那双锐利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时,明显地停顿了几秒,那眼神里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我没有回避,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任由她打量。
她似乎轻哼了一声,随即,人事部的一位经理便匆匆赶来,脸上挂着职业却疏离的微笑,告知我们总裁助理已经定下人选,今天的招聘到此结束。其余几位应聘者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甘,但在这座权力的殿堂里,她们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悻悻地起身离开。
很快,等候区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有动,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固执的雕像。我看到沈鸢唇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她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阿枭……她甜腻的声音穿过门缝,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能想象出她扭动着腰身,像条美女蛇般缠向办公桌后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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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正在审阅一份最新财经新闻报道,听到沈鸢的声音,眉头下意识地紧紧皱起。他甚至没有从文件中抬起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是说了没事不要来打扰?
还是说,达克那边有消息了?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追问道。
沈鸢勾唇一笑,完全无视他的冷漠,径直走到他巨大的办公桌前,旁若无人地坐了上去。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她修长的大腿,指尖暧昧地从腿上划过,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勾人心弦的暗示。”别急嘛,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会尽快让你和达克组织的人见面……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谈什么?夜枭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沈鸢身上,他握着笔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如果是关于私人感情,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璃的脸,那双通红的眼眶,那些冰冷决绝的话语,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脏上反复切割,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绞痛。
那,就谈谈工作?沈鸢显然没打算放弃,我听说你要招助理?
夜枭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重重地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与你无关。”他心中一阵烦躁,此刻根本无心处理这些琐事。人选我会自己决定,不需要其他人插手。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对话。
我作为你的未婚妻,我觉得这点事我可以帮你。沈鸢自信地挺了挺胸。她在沈氏的能力有目共睹,是商界出了名的蛇蝎美人,此刻却屈尊降贵要做他的助理,目的昭然若揭——清除他身边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让我做你的助理……
不需要。夜枭终于抬眼看向她,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拒绝与厌恶。你的能力不应该浪费在这种职位上,况且……他故意停顿了片刻,声音降至冰点,我不习惯身边有无关的人。
“无关的人四个字,被他刻意加重,每个音节都像冰碴子,狠狠砸在沈鸢心上。他随即转移话题,语气不容置喙:“去做你该做的事,尽快安排我和达克核心成员见面。
沈鸢见他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带上了一丝冷意:夜少,不要忘了,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达克组织的人,你也可以不见。
夜枭的眼神瞬间一寒,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只是指节在桌面上一下下地敲击着,那越来越快的节奏出卖了他内心的紧绷。“威胁我?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最好想清楚,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和这个女人撕破脸的时候。”告诉我,达克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安排会面?
安排我,做你的助理,我就告诉你。沈鸢寸步不让。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墙上挂钟冰冷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夜枭紧绷的神经上。他闭上眼,脑海里是你倔强的脸庞和外面那个模糊的可能性。权衡利弊后,他知道,为了“暗火,为了最终的目的,他必须忍耐。
……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每个音节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但记住,你的工作仅限于助理职责,不要有任何越界行为。现在,说吧,会面时间。
一周后,沈鸢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达克的科研人员会出研究室汇报成果,到时候汇报会,我会给你一张门票。
一周?夜枭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微微加快,心里迅速盘算着这一周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同时,那个念头又一次浮现,让他坐立难安。……为什么这么久?他强压下心中的急躁,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催促,不能提前?
怎么? 我的未婚夫就这么着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和我联姻的目的?沈鸢娇笑着反问。
夜枭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抬眼直视她,丝毫不打算掩饰眼中的冰冷与疏离:“我们之间本就是利益交换,我以为这点你我都很清楚。想到你可能真的在外面,他心乱如麻,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出去确认,语气因此更加不耐烦,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拖延,那我不介意采取其他手段。
“采取其他手段?除了我,你还有更好更快接近达克组织的方法吗?
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沈小姐未必清楚。夜枭缓缓站起身,一米九的高大健硕身躯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毕竟,你所知道的,不过是达克想让你知道的皮毛而已。
他的脑海里全是你可能失落离去的面容,心急如焚,只想立刻结束这场该死的谈判。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缩短会面等待时间,否则……你这个未婚妻的位置,未必能坐得稳。
沈鸢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还是强作镇定:这不是我说的算,下周的汇报会是个契机,如果你想让我直接引荐,达克恐怕也不会对你充分信任。
夜枭沉默片刻,重新坐下,手指交叉抵住下巴,这个动作恰好遮住了他因想到你而不自觉抿紧的嘴唇。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他故意留下威胁未竟的尾巴,转而语气一转,像是随口问道,“刚才外面那些应聘者……是你特意赶走的?
既然我来做你的助理,她们也就没必要在这了,不是吗?更何况,我的能力,肯定比那些实习生强,你说呢?
夜枭心里冷笑一声,沈鸢不过是害怕有别的女人接近自己罢了。他嘴上却淡淡应道:“能力暂且不论……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我还有工作。他低下头假装看文件,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心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夜总,沈鸢却不依不饶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臂做出邀请的姿态,陪我这个未婚妻吃顿饭,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夜枭看着沈鸢伸出来的手,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厌恶,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强迫自己站起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只手。可以,地点你来选。他只想速战速决,快点结束这场虚假的,在这里多待一秒,都让他担心会彻底错过找到你的机会。”但是我时间有限,希望沈小姐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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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沈鸢亲密地挽着夜枭的手臂走出来时,我正坐在门口不远处的前台等候区,假装在看一本杂志。我抬起头,目光精准地与他对上。
在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我清晰地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错愕,以及……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心疼。那样的情绪是如此熟悉,属于我的小夜。然而,仅仅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用冰冷的面具尽数掩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他目不斜视,任由沈鸢挽着,两人就这么从我面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他的余光瞥见我的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每往前走一步,他都在与转身奔向我的冲动做着殊死搏斗。他只能强迫自己将视线钉在前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还要维持着冷漠的表象:“沈小姐不是选好地方了吗?带路吧。他祈祷着,璃璃,别误会,等我……却又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妖娆妩媚,宛如一对璧人。我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沉了下去。但我没有哭,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确定了,他就是在执行任务,他有不能说的苦衷,他依旧是我的小夜,是我孩子夜瑾昇的父亲。但我也确定了另一件事——我不要再这样被动地等待,不要再这样不清不楚地被他伤害。
我站起身,将手中的杂志放回原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夜氏集团的大楼。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却也照亮了我心中的另一条路。
既然他能为了任务逢场作戏,那我为什么不能?
心里的结一旦解开,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我带着夜瑾昇,通过之前认识的陈太太,很快便融入了这座城市顶层的社交圈。那些出身优渥的富家子弟,一个个都被我这个带着孩子的神秘华人女人所吸引,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征服欲。
我知道,夜枭的眼线无处不在。我就是要让他看,让他知道。我故意带着孩子,和一群殷勤备至的男人在海边冲浪,在沙滩上嬉笑打闹。金色的阳光炙热地洒在我的皮肤上,咸湿的海风吹拂着我的长发,身边围绕着男人们或惊艳或贪婪的目光,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那个男人,现在,估计气死了吧……我躺在沙滩椅上,喝着冰镇的果汁,看着不远处为我争相表现的男人们,在心底喃喃自语。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我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看,除了游客和浪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今天穿了一件面料少得可怜的黑色比基尼,这几年的高强度体能训练,让我的身材甚至比生孩子前更加紧致动人,腰肢纤细,曲线玲珑,每一寸肌肤都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我能感受到那些男人看着我时,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炙热。
玩得有些累了,我披上一条浴巾,和众人告别,独自走回酒店。长长的走廊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我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刚刷开门,还未踏入,身后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猛地将我推进了房间!
“啊……”我惊呼一声,整个人踉跄着扑向前方。
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房间瞬间陷入昏暗。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铁臂环住了我的腰,将我死死地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防止我摔倒。浓烈而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我包裹,带着一丝烟草味和压抑的怒火。
我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洒在我的耳后,一双桃花眼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在昏暗中闪着危险的光。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变了调,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是我……别叫。
感受到我身体瞬间的僵硬,他捂着我嘴的手慢慢松开,却没有退开丝毫,反而更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着我的后背,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玩得开心吗?
我转过身,心跳如鼓,强作镇定地看着他。你,夜枭,你干嘛?放开我……看着他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样子,我心里竟升起一丝病态的痛快,可他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眼神,也让我有些心虚。
“放开?他冷笑一声,不但没放,反而用手臂将我圈得更紧,将我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看着那些男人盯着你的眼神,我应该让你继续玩下去的……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裸露在浴巾外的肌肤上寸寸扫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极力克制着某种原始的冲动。还是说,你更喜欢他们围着你转?
你……关你什么事……我嘴上强硬,但语气里已经没了多少底气。
关我什么事?他重复着我的话,声音危险地压低,一只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度。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你觉得……关我什么事?他的手指缓缓滑到我的唇边,指腹粗粝的薄茧摩挲着我的唇瓣,眼神暗沉得像是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殆尽。”沈璃,再说一遍,关我什么事?
你……你是沈鸢的未婚夫,你……没资格管我……我终于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话音刚落,我感到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地收缩。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力道大得让我吃痛。未婚夫?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他突然低下头,脸庞在我眼前放大,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然而,就在他即将吻上我的瞬间,他却猛地停住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审判,又像是在乞求。如果我说……我可以立刻结束和她的关系呢?
看到他此刻危险又脆弱的眼神,我的防线几乎要崩溃,下意识地两腿发软,身体抖了一下。那……那也不关我事……
不关你的事?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颤抖,心底的暗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一手箍紧我的腰,防止我滑跌下去,另一只手“砰”的一声按在我身后的门上,形成一个绝对的囚笼。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他的指尖轻触我的颈侧,清晰地感受到我加速的脉搏,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再说一遍,不关你的事?
不……唔……”
我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唇便已经狠狠地压了下来。他终于忍无可忍,这个吻强势而霸道,充满了惩罚的意味,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思念、嫉妒、愤怒和痛苦,都通过这个吻倾注到我的骨血里。我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用手臂整个裹进怀里,丝毫动弹不得。他的力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大到让我快要窒息。
在短暂分开的间隙,他急促地喘息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用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低声命令:“别动……好好感受,到底关不关你的事……
他的攻势没有停止,滚烫的吻从我的唇,一路向下,吻到我的耳后,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看着那些男人盯着你的眼神……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疯狂嫉妒,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受……他的大手滑到我的背后,找到了浴巾的结,轻轻一扯——
“啊……你干什么?我惊呼出声,浴巾顺滑地从我身上脱落,掉在脚边。
干什么?晚间微凉的空气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描摹着我的每一寸轮廓,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让你记住,你是谁的……他灼热的手掌贴上我冰凉的肌肤,从肩膀一路向下,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一串火焰,最后猛地扣住我的后颈,强迫我与他对视。看着我,璃璃……谁的?
啊,我……感受到他此刻霸道又危险的气息,我知道不能再和他硬碰硬,只能先服软,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得寸进尺地将我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将我重重放下,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了上来。是不要我这样……他轻咬我的锁骨,带来一阵战栗。还是不要我这样……他的手缓缓向下,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回答我,璃璃,不然我就一直这样……
我……我没洗澡,求你让我先去洗澡……在理智彻底沦陷前,我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燃烧着暗火的桃花眼中的疯狂稍稍平息了些,却依然没有起身。一起。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见我脸上满是犹豫和抗拒,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勉强补充道:……快去,我等你。他撑着手臂,从我身上退开,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白色,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
我连滚带爬地跑到浴室,迅速将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拧开淋浴喷头,哗哗的水声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也掩盖了我接下来的动作。
我看向浴室的结构,只有一扇很小的通风窗。我目测了一下,以我的身材,悄悄钻出去,刚刚好。报复他的念头再次占据了上风,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与他和好,不想在一夜纠缠后就莫名其妙地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这一次,我要跑。
我踩着马桶,艰难地从那扇小窗户钻了出去,落在了隔壁房间的阳台上。我迅速打电话叫来前台,谎称自己被锁在门外,让他们给我拿了一套干净的员工制服,然后从员工通道离开了酒店。
走在深夜冰冷的海风里,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酒店,心有余悸地想:不知道他发现了没,要是发现了,估计气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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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持续不断的水声,让夜磷枭心头的焦躁与不安越来越重。他坐在床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水声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他等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璃璃,洗好了吗?
没有回应。
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沈璃!回答我!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哗哗的水声。夜磷枭再也无法忍受,后退一步,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门锁应声而断,热气腾腾的白雾扑面而来,然而,浴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淋浴喷头在徒劳地喷洒着热水,和那扇洞开的、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小小窗户。
滔天的怒火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该死!
他的女孩竟然叛逆了,变得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