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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器皿流转的光华、流火弹硝烟刺鼻的余味、新式作物诱人的香气、葡萄酒馥郁的果醇……种种气息与光影交织混杂,庆元殿内气氛诡异而灼热。威慑的寒锋与利益的蜜糖交织成的无形之网,正悄无声息地收拢,罩住殿中每一颗被震撼与贪婪反复灼烧的心。

然而,就在这看似大雍已掌控全局、四方来使或惊惧或热切地围着户部尚书沈佳文探讨“种子价格”与“贸易章程”之际,南幽使团席位上,那一直如同背景阴影般沉默的黑袍老者,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轻微地侧了侧身,覆面兜帽的阴影下,仿佛有两道实质般的冰冷视线,落在了南宫淮瑾的侧脸。他没有开口,或许只是用某种只有两人能懂的方式交流——一个眼神,一次气息的微妙变化,亦或是袖中手指的某个特定动作。

隔着一段距离,我无法听清任何声音,却清晰地看到,南宫淮瑾那一直维持得近乎完美的、温润带笑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一丝白,随即,一抹极其细微的、近乎无奈的“难色”,如同投入静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极快地从他眼底掠过,又被强行压下。他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态片刻,终是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里,带着一种身不由己的妥协,甚至有一丝隐晦的疲惫。

这细微的互动,并未逃过一直用余光留意着南幽席位的我的眼睛。心中警铃微作。这黑袍老者,果然能影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驱使”南宫淮瑾!他到底是谁?慕青玄的代言人?还是南幽宫廷另一股不为人知的隐秘力量?

得到黑袍老者无声的“指令”后,南宫淮瑾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重新堆叠起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恰到好处“热忱”与“钦佩”的笑容。他轻轻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他的起身,立刻吸引了附近不少仍在低声议论作物与酒水的使臣和官员的注意。众人目光投来,带着疑惑。

南宫淮瑾先是对着我所在方向,郑重地躬身一礼,姿态无可挑剔,声音清朗温润,甚至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歉意:

“陛下,今夜盛宴,大雍天工之巧,军威之盛,仁政之泽,令外臣叹为观止,受益良多。” 他先是一顶高帽戴上,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略带神秘与“困扰”,“然,外臣此番前来,除恭贺陛下登基之喜外,尚有一桩私人困扰,久悬于心,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得见陛下天纵之姿,大雍群英荟萃,忽然心生一念,想借此良机,恳请陛下与众位大雍才俊,为外臣解一解惑,了却一桩心事。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私人困扰?借机求解?在这种四国齐聚、明争暗斗的国宴之上?

殿内安静了一瞬,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古汉郡王从对高产作物的狂热中暂时抽离,皱起眉头;蜀国使臣眼神闪烁,似在猜测南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沙国使臣则有些不满被打断关于“种子份额”的讨价还价。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宽容”,微微颔首:“哦?南宫陛下竟有难题?但说无妨。今日欢宴,若能助友邦解忧,亦是美事一桩。” 我刻意将“友邦”二字咬得略重。

“多谢陛下!” 南宫淮瑾露出感激之色,随即转身,对身后一名南幽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从躬身退下,不多时,便双手捧着一个覆盖着暗红色绒布的木制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托盘之上。那绒布覆盖下的物件,似乎并不大,却显得颇为郑重。

南宫淮瑾亲手接过托盘,将其置于自己席位前的空案几上。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庄重,甚至带着一丝“虔敬”,缓缓揭开了覆盖的绒布。

灯光下,托盘中的物件显露出来。

那并非众人预想中的奇珍异宝、神秘文书或诡异器物,而是一个……玉环?

不,不仅仅是玉环。那是用极上等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一套“九连环”!

玉质温润如脂,光泽内敛,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九个大小相套、环环相扣的玉环,以极其精巧的机括相连,结构繁复奥妙,雕工细腻入微,堪称鬼斧神工。玉环本身已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它“九连环”的形式,更赋予其一种智力挑战的象征意义。

“此物,”南宫淮瑾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渲染过的感慨,“乃是我南幽皇室传承数百年的古物,名曰‘同心九窍玲珑环’。据说,乃是一位精通机关算学的先祖所制,内藏玄机,环环相扣,暗合天地至理。然,自制成之日起,便无人能将其完好解开。数百年来,我南幽历代先皇、智者、能工巧匠,无不曾潜心钻研,却皆无功而返,始终无法将其九个玉环彼此分离。此环遂成我南幽皇室一桩不解之谜,亦被视为……某种意义上的‘天堑’。”

他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尤其在几位以智谋或工艺着称的大雍官员脸上停留,语气更加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求助之意:

“外臣不才,亦曾无数次把玩揣摩,却连第一环都难以松动分毫。今夜得见大雍巧夺天工之能(他意指玻璃、流火弹等),忽觉豁然开朗。大雍既有化水成冰、吹玻成器、研制神火之奇思妙手,想必亦有破解这千古谜题之慧眼匠心。故而冒昧,想借陛下与诸位大雍英杰之智,一试能否解开这困扰我南幽数百年的‘同心环’?无论成败,外臣皆感激不尽!”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一个“虚心求教”、“渴望破解祖宗难题”的友邦君主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同时,又将大雍捧到了一个“智慧超群”、“技艺通天”的高位,仿佛不解开此环,便对不起方才展示的那些“奇迹”。

殿内再次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这次,更多是带着好奇与跃跃欲试。古汉郡王虽然对智力游戏不太感冒,但也伸长了脖子看着那玉环;蜀国使臣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评估其机关复杂度;沙国使臣更是技痒,他们对精巧机关向来有兴趣。

不少大雍文臣捋须沉吟,武将也好奇张望。这“九连环”之名,多数人都听过,乃是流传已久的益智之物,但用如此极品美玉制成、且被南幽皇室珍藏数百年无人能解的,倒是头一回见。这既是一个智力挑战,也隐隐关乎国体颜面——南幽解不开的难题,大雍若能解开,无疑又是锦上添花的一笔。

我心中念头飞转。南幽抛出此物,绝不仅仅是“求教”那么简单。这更像是一个试探,一个婉转的“考题”。若大雍无人能解,南幽便可借此稍稍挽回连番受挫的颓势,甚至暗讽大雍“奇技”虽巧,于“至理玄机”却未必通达。若能解开,固然再添光彩,但……这玉环传承数百年,南幽举国之力未解,恐怕绝非普通的九连环那么简单,其中是否暗藏更凶险的机关或寓意?

“既有如此雅物,朕亦颇感兴趣。”我面上不动声色,微笑道,“既南宫陛下有心求教,那便让在场诸位都看看,谁有巧思,能解此环。沈尚书,你先来看看。”

沈佳文上前,恭敬地接过托盘,仔细端详那玉环,手指小心翼翼地去拨弄,眉头紧锁,尝试了数种常见解法,那玉环却纹丝不动,仿佛九个环已浑然一体。他摇摇头,苦笑着退下:“陛下,此环机括精巧异常,非臣所能解。”

接着,几位以博闻强记或工巧着称的官员也依次上前尝试,皆无功而返。玉环在众人手中传递,古汉使团中一名自诩手巧的将领接过去,粗大的手指笨拙地摆弄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玉环依旧扣得死死的,他气得差点直接上手去掰,被同僚急忙制止。蜀国使臣中一位文士模样的副使,凝神研究了许久,尝试了多种推演,最终也只能颓然放弃。沙国使臣中的匠人更是拿着玉环对着灯光看了又看,甚至轻轻敲击听声,试图找出隐藏机关,却一无所获。

玉环在殿中传了一圈,从大雍官员到各国使臣,竟无一人能使其松动分毫!那温润的羊脂白玉,在无数双手的触摸下,仿佛带上了一丝嘲讽的凉意。殿内的气氛,从最初的惊奇跃跃,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难道这南幽皇室数百年的难题,今日真的要难倒在场所有人?大雍方才展现的种种“神奇”,莫非真在这古朴的玉环面前碰了壁?

南宫淮瑾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些许“遗憾”与“果然如此”的复杂神色,他看向我,语气依旧恭敬:“陛下,看来此环果然玄奥,连大雍诸位英才也……唉,或许是外臣强人所难了。”

他话音未落,那玉环恰好传回至御阶附近,由一名内侍捧着,不知该递给谁。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我。

我静静地看着托盘中那枚在灯火下流转着柔和光晕、却仿佛凝固了时光与难题的九连环玉环,脑海中,忽然毫无征兆地闪过一段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碎片——那是另一个时空里,一位宫廷女子面对相似“无解”难题时,那决绝而清脆的一摔!

电光石火间,我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这不是一个需要“解开”的环。

这是一个需要“打破”的局!

南幽,或者说那黑袍老者,想用这所谓的“千古难题”,来做一个隐喻,一个束缚,一个无声的挑衅。他们在问:大雍,你能解开我们设下的、环环相扣的困局吗?

我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缓缓起身。没有让内侍呈上,而是亲自走下了那高高的丹墀。赤舄(帝王礼服之鞋)踩在金砖上的声音,在骤然变得落针可闻的大殿中,清晰可闻。一步,两步……我走向那名捧着托盘的内侍。

南宫淮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探究与一丝隐隐的不安。黑袍老者的兜帽似乎也微微动了一下。

我走到内侍面前,伸出双手,亲自将那盛放着“同心九窍玲珑环”的木制托盘,接了过来。温润的玉环入手微凉,触感细腻。

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试图拨弄、研究那些环扣。我只是双手稳稳地托着木盘,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中一张张或疑惑、或期待、或隐含讥诮的脸。最后,我的目光与南宫淮瑾相触,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温润而略带“遗憾”的表情。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中——

我双手猛地向下一沉,随即向着坚实无比的金砖地面,用力一掼!

“哐啷——!!!”

木盘撞击地面的沉闷巨响与玉石瞬间碎裂的、清脆到令人心尖发颤的爆鸣声,毫无预兆地、粗暴地撕裂了殿内所有的寂静!

那传承数百年、被视为南幽皇室不解之谜、方才难倒了在场几乎所有才俊智者的羊脂白玉九连环,连同那精致的木盘,在御阶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被摔得四分五裂!玉屑与木片飞溅,在灯光下划出无数道细小而刺目的光痕!

“啊——!”

“陛下?!”

“天哪!”

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尖叫,瞬间炸响!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合常理、甚至堪称“疯狂”的举动惊呆了!连一直沉稳的老丞相龚擎都猛地站起身,花白的胡子颤抖着;田恩瀚、苏大虎等武将更是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虽然并未佩刀入殿);四国使臣更是目瞪口呆,古汉郡王张大了嘴,蜀国使臣手中筷子跌落,沙国使臣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南宫淮瑾脸上那完美的温润面具,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无法控制的碎裂!他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甚至微微晃了一下,仿佛那一摔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他的心脏上!他身后的南幽使臣们更是满脸骇然与愤怒,几乎要冲出来!

而那个黑袍老者,一直静默如影子般的存在,此刻,那宽大的斗篷下,猛地传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冰冷刺骨到极点的——

“哼!”

那一声冷哼,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冷怒意与一丝……计划被彻底打乱的愕然?他整个身影似乎都因这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即,仿佛不愿再停留在这令他失控的场面中,竟一言不发,猛地一甩斗篷,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瞬间退到了南幽使团席位最深的角落,将自己彻底隐匿在立柱的暗影之后,只余下一缕残留的、令人不适的寒意。

我没有理会那声冷哼,也没有去看南宫淮瑾失态的脸色,更没有在意殿内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惊哗。

在玉环碎裂的余音仿佛还在梁柱间萦绕的诡异寂静(惊哗之后的短暂死寂)中,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重新踏上了丹墀的台阶。赤舄踩在金砖上,声音不大,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跳节拍上。

我走回御座前,却并未立刻坐下。而是转过身,面向下方那一张张写满了震惊、茫然、恐惧、愤怒、不解的苍白面孔。

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入每个人的耳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刚才玉石碎裂时的决绝回响:

“看来,南宫陛下这传承数百年的‘难题’,今日是解不开了。”

我顿了顿,目光特意在南幽席位上停留一瞬,掠过南宫淮瑾惨白的脸,掠过那黑暗的角落。

然后,我微微提高了声音,语气依旧平淡,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力量:

“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古汉郡王,扫过蜀国使臣,扫过沙国使臣,最终,再次定格在南宫淮瑾脸上。

“所有的阴谋、算计、故弄玄虚的环扣……”

我伸出一根手指,虚虚点向地面上那一片狼藉的玉屑。

“都会像这玉环一样——”

我的声音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如同重锤:

“变得毫无意义,只需一击,便可粉碎。”

“阴谋,终将变成可笑的阳谋。”

“因为规则,由实力决定。”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一些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绝对的实力”……“阴谋变阳谋”……“规则由实力决定”……

这几句话,如同冰水混合着滚油,浇在每个人的心头。结合方才大雍展示的一切——断刀、新阵、流火弹、乃至高产的作物——这不再是空洞的狠话,而是赤裸裸的、带着血腥与硝烟味的宣告!

南幽想用“千古难题”来隐喻、束缚、试探?那我就直接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将它“解决”!我不玩你的游戏,我直接掀翻棋盘!

这不是解开环,这是打破局!

良久,南宫淮瑾才仿佛从巨大的冲击中勉强找回一丝神智。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愤怒,有心痛(或许是为了那价值连城的古玉),有更深沉的忌惮,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计划彻底落空后的无力与茫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质问,想抗议,想说那是南幽国宝……

但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的、仿佛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看向他,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只是失手打碎了一个普通的茶杯:

“南宫陛下,实在抱歉。朕一时手滑,竟摔坏了贵国的传世古物。朕心中甚是不安。”

手滑?在金砖地上用力摔碎?这借口拙劣到近乎侮辱!

南宫淮瑾喉结滚动,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陛下言重了……不过一玩物尔……” 他还能说什么?抗议?指责对方故意毁坏国宝?在对方刚刚宣告了“实力决定规则”之后?

“虽是玩物,终究是贵国珍藏。” 我仿佛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继续说道,语气转为一种“慷慨”的补偿意味,“这样吧,为表歉意,也为贺你我两国之谊……”

我的目光转向殿侧陈列那些精美玻璃器皿的方向,落在了那件单独摆放、深蓝底色、镶嵌“漫天星辰”的玻璃球上。

“朕便将方才展示的那件‘漫天星辰’玻璃球,赠予南宫陛下,以作赔罪与留念,如何?”

南宫淮瑾猛地一怔,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混合着狂喜与更深的惊疑的光芒!那“漫天星辰”球体,他觊觎已久!其工艺之奇、意境之美,堪称无价!用一件虽古旧却已“无解”(甚至被摔碎)的玉环,换一件代表大雍顶尖工艺、未来可能同样价值连城、甚至更具象征意义(星辰,暗合南幽旧俗)的瑰宝?

这“赔罪”,简直是……太“丰厚”了!

巨大的利益诱惑,瞬间冲淡了玉环被毁的愤怒与计划失败的挫败。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黑暗的角落,似乎在权衡。

黑袍老者隐匿在阴影中,毫无反应。

南宫淮瑾迅速权衡利弊,脸上那难看的笑容终于恢复了几分自然的“热切”,他连忙深深躬身,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陛……陛下厚赐!外臣……外臣感激涕零!区区一古环,能换得陛下如此厚礼,实乃……实乃南幽之幸!外臣定当珍之重之!”

他答应得飞快,生怕我反悔似的。那副急切的模样,与方才玉碎时的心痛愤怒判若两人。

我心中冷笑。果然,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国宝”、“祖训”、“难题”,都可以变得无足轻重。

“刘公公,将‘漫天星辰’取来,赠与南宫陛下。”

“是。”

看着南宫淮瑾近乎虔诚地、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件流光溢彩的星空玻璃球,脸上洋溢着货真价实的兴奋与满足,殿内众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场看似针锋相对、暗藏机锋的“难题”挑衅,以这样一种谁都没想到的、粗暴直接又带着诡异“补偿”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玉环碎了。

星辰赠出了。

南幽看似得了一件更“好”的宝物。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随着那一声玉碎,彻底改变了。

大雍女帝用最决绝的方式宣告:她不想,也不屑于去解那些弯弯绕绕的“环”。她只信奉最直接的力量。

而力量,她似乎真的拥有,并且愿意用它来……重新制定规则。

盛宴,在一种更加诡异莫测、暗流汹涌的气氛中,继续着。

只是许多人杯中的美酒,似乎都带上了一丝玉石碎裂般的冰凉与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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