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灰雾时,混沌界的荒原泛着一层冷金属般的光泽。石塔顶端的金色光柱已经收敛,只在塔尖留下一点微弱的光晕,像是悬在灰雾中的星辰。陈溯将最后一瓶本源泉能量灌入手环,屏幕上“反污染”功能的续航时长跳到了12小时,他抬头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污染区的方向,那里的灰雾比其他地方更浓,像一块沉重的墨色幕布,压在山脉的轮廓上。
“都准备好了吗?”陈溯转身看向团队,凌霜的净化印记在晨光下泛着莹白,肩头的黑纹早已消失;阿瑶的莹石吊坠挂在胸前,藤蔓屏障的碎片被她收进背包,当作应急的生命能量源;苏小婉的科技手环上多了一个“空间定位”的新图标,是用昨晚吸收的畸变体能量改造的;林野则将守序者图腾系在腰间,绿色斗篷的边缘绣着新的防护符文。
“扭曲峡谷的地图已经加载完毕。”苏小婉抬手展示手环屏幕,上面是一张三维地形图,峡谷像一道裂开的伤疤,横亘在荒原与黑色山脉之间,“峡谷全长五公里,每100米就会出现一次空间错位,而且根据古神日志的记载,峡谷深处有‘本源回音’,会干扰人的心智。”
林野补充道:“本源回音是失衡本源的能量残留,能读取人的记忆碎片,制造出最真实的幻象,很多守序者都在里面迷失过,永远没能走出来。”她从斗篷里掏出几枚符文石,分给众人,“这是‘清醒符文’,能暂时抵抗回音的干扰,但效果只有半小时,必须在失效前穿过峡谷。”
陈溯接过符文石,将其嵌入怀表的表盖缝隙,古神能量与符文石的能量瞬间共鸣,表盖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绿光。“出发吧,争取在正午前抵达污染区。”他率先迈步,青铜剑斜挎在腰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灰雾——经过昨晚的污染潮汐,灰雾虽然变淡了,但空气中的污染颗粒依旧能穿透普通衣物,只是速度慢了些。
团队沿着荒原的边缘前行,脚下的黑色岩石越来越破碎,偶尔能看到被污染侵蚀的畸变体残骸,残骸上还残留着黑色的影子能量,一触碰到晨光就会消融。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的地面突然向下凹陷,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出现在眼前——正是扭曲峡谷。
峡谷的两侧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上布满了深黑色的纹路,像是被某种能量灼烧过的痕迹。谷底弥漫着淡灰色的雾气,比地面的灰雾更浓,能见度不足十米。陈溯刚迈出脚步,踏入谷底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一晃——原本在他左侧的凌霜,竟瞬间出现在了右侧,而他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缝,裂缝中泛着黑色的空间能量。
“空间错位开始了!”苏小婉急忙按下手环上的定位按钮,一道淡蓝色的光标点在屏幕上,“大家跟紧我的定位信号,不要脱离队伍,空间错位的频率会越来越高!”
阿瑶紧紧跟在陈溯身后,她的手按在胸口的吊坠上,生命能量顺着指尖溢出,在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绿光:“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能量很不稳定,像是随时会崩塌一样。”话音刚落,她身前的地面突然消失,露出一个深约三米的空洞,阿瑶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
“抓住我!”陈溯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阿瑶的手腕,同时将古神能量注入地面,金色的光芒瞬间覆盖空洞,形成一道临时的能量平台。阿瑶站稳后,脸色苍白地拍了拍胸口:“好险,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
凌霜这时走到岩壁旁,指尖的净化能量轻轻触碰岩壁上的黑色纹路,纹路瞬间亮起,浮现出一串模糊的符号。“这些是古神留下的空间标记。”凌霜回头说道,“标记的间隔正好是100米,跟着标记走,能减少空间错位的干扰。”
团队跟着岩壁上的空间标记前行,每走100米,眼前的景象就会轻微晃动一次,但有了标记的指引,再也没有人出现脱离队伍的情况。走了大约两公里,谷底的灰雾突然变得更浓,空气中的污染颗粒开始凝聚,形成一道道细小的黑色丝线,缠绕在众人的手腕上,像是有生命的藤蔓。
“本源回音要来了!”林野突然停下脚步,将守序者图腾举过头顶,绿色的光芒扩散开来,“大家握紧清醒符文,集中精神,不要被幻象迷惑!”
话音刚落,峡谷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说话,声音忽远忽近,分不清方向。陈溯的脑海突然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看到了第83轮重启的画面:零被本源能量包裹,她的科技设备正在剧烈爆炸,而他却被几只畸变体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零的身影在爆炸中消散,她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遗憾,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零!”陈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幻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黑色的丝线正顺着他的手腕向上蔓延,缠绕住他的手臂,注入冰冷的能量。
“陈溯!清醒一点!”凌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一道纯净的净化能量刺入陈溯的眉心,眼前的幻象瞬间破碎。陈溯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凌霜站在他身边,掌心的净化能量泛着白光,正在驱散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黑色丝线。
“谢谢你。”陈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涩意,看向团队的其他人——苏小婉正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显然也陷入了幻象;阿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抱住胸口的吊坠,嘴里喃喃着“不要……族人……”;林野则在努力维持图腾的绿光,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清醒符文的绿光已经变得很淡。
“苏小婉!”陈溯快步走到苏小婉身边,将怀表贴在她的手环上,古神能量顺着手环注入她的体内。苏小婉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我刚才看到了科技城毁灭的画面……所有的设备都在爆炸,我研发的防御系统根本没用……”
“那只是幻象!”陈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幻象变成现实。”他又走到阿瑶身边,阿瑶看到他,眼眶瞬间红了:“我看到莹石族的栖息地被污染了,族人都变成了畸变体……”
“不会的。”陈溯轻声安慰道,“你之前种下的藤蔓能净化污染,我们找到平衡核心后,就能彻底清除所有污染,你的族人会没事的。”他将一枚新的清醒符文递给阿瑶,“再坚持一下,我们快走出峡谷了。”
林野这时已经撑不住了,图腾的绿光渐渐消失,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凌霜立刻上前扶住她,将净化能量注入她的体内:“你的清醒符文失效了,先用我的净化能量维持清醒。”
“前面……前面就是峡谷尽头了!”苏小婉突然喊道,她的手环屏幕上,定位信号显示已经到达峡谷的出口,“但出口处有东西!”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峡谷尽头的灰雾中,悬浮着无数道黑色的丝线,丝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屏障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金属碎片——是零的通讯器碎片!
“是零的通讯器!”陈溯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握紧青铜剑,准备冲过去,却被林野拦住:“等等!那可能是本源回音制造的陷阱,目的就是让我们靠近屏障!”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看看!”陈溯的语气异常坚定,“那是我们找到零的唯一线索!”他将古神能量全部注入怀表,表盖表面的符文石爆发出强烈的绿光,“凌霜,你帮我牵制黑色丝线;苏小婉,用高频波干扰屏障;阿瑶,准备好生命能量,随时接应;林野,麻烦你守住我们的后路。”
分配完毕,陈溯率先冲了出去,青铜剑上的古神能量泛着金光,将靠近的黑色丝线一一斩断。凌霜紧随其后,净化能量在她身前形成一道白色光墙,挡住了大部分黑色丝线的攻击。苏小婉则按下手环上的高频波按钮,淡蓝色的光波扩散开来,黑色屏障开始剧烈颤抖,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就是现在!”陈溯纵身跃起,青铜剑朝着屏障的裂缝斩去,金色的剑气刺入裂缝,屏障瞬间破碎。他落在屏障后面,捡起地上的通讯器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零的科技能量,表面有被本源污染的黑色纹路,但纹路之间,隐约能看到一串微型坐标,正是污染区中心的本源祭坛!
“找到坐标了!”陈溯举起碎片,兴奋地喊道。就在这时,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灰雾开始快速变黑,空气中的污染颗粒浓度瞬间翻倍——是本源回音的反击!
“快走!峡谷要崩塌了!”林野大喊一声,图腾的绿光重新亮起,在前方开辟出一条通道。众人不敢停留,跟着林野朝着峡谷出口跑去,身后的岩壁正在不断坍塌,黑色的空间能量四处扩散,将坍塌的岩石吞噬。
跑出峡谷的瞬间,众人回头望去,整个扭曲峡谷已经被黑色的空间能量覆盖,彻底消失在灰雾中。陈溯握紧手中的通讯器碎片,碎片上的坐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指向黑色山脉深处的污染区中心。
“本源祭坛……零就在那里。”陈溯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凌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起去救她,这一次,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苏小婉的手环屏幕上,已经加载出本源祭坛的大致地图:“祭坛周围有很多污染守卫,都是由古神残骸和本源能量构成的,很难对付。”
林野看着黑色山脉,眉头微微皱起:“本源祭坛是原始本源的能量核心所在地,那里的污染强度是其他地方的十倍,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阿瑶将手放在陈溯的手臂上,生命能量顺着她的指尖注入他的体内:“我的生命能量能暂时中和污染,我们可以轮流使用,减少污染对身体的伤害。”
团队站在黑色山脉的山脚下,望着远处灰雾笼罩的本源祭坛方向,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坚定。虽然前路充满了危险,但他们知道,只要团结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陈溯握紧手中的通讯器碎片,又看了看掌心的怀表,沙漏的沙粒依旧安静地悬浮着,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出发吧,去救零。”陈溯率先迈步,朝着黑色山脉深处走去,团队的其他人紧随其后,身影渐渐消失在灰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