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每一步落下,地面似乎都跟着颤一下。陈溯握紧“6号怀表”,指尖传来的蓝光顺着掌心往上爬,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这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连帽衫人的日志里没说怀表具体能怎么对抗清道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规则的裂痕,不该存在。”清道夫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他抬起右手,黑色风衣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圈银色的纹路,和永恒怀表上的沙漏纹路如出一辙。下一秒,那些纹路突然亮起,博物馆三楼的钟表突然全部开始疯狂转动,破碎的滴答声混杂在一起,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朵。
陈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镜中沙漏的猩红数字开始乱跳,原本的“8天01小时19分50秒”突然变成“7天23小时45分12秒”——清道夫在操控时间!他咬着牙,将“6号怀表”举到面前,用力按住表盘上的沙漏纹路:“连帽衫人能靠怀表压制你,我也能!”
怀表的蓝光骤然变强,像一道小太阳,瞬间笼罩住陈溯周身。那些疯狂转动的钟表突然停住,指针“咔嗒”一声卡在原地,清道夫手腕上的银色纹路也暗了下去。他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转向陈溯,似乎带着一丝意外:“第6任的怀表,居然在你手里。”
趁着清道夫愣神的间隙,陈溯握紧工兵铲,猛地朝他冲过去。工兵铲的刀刃带着风声,眼看就要碰到清道夫的风衣,对方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身影像烟雾一样模糊了一瞬,下一秒就出现在陈溯身后。
“速度好快!”陈溯心里一紧,立刻转身,工兵铲横扫过去,却只打空了。清道夫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指尖带着冰冷的气息,马上就要碰到他的肩膀——一旦被碰到,不知道会触发什么规则。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阿强的喊声:“陈溯,接着!”
一道蓝色的光从楼梯间飞过来,是阿强手里的核心碎片!陈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碎片刚碰到他的手心,就和“6号怀表”产生了共鸣,怀表的蓝光突然暴涨,整个三楼都被照亮,清道夫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身影往后退了好几步,黑色风衣上出现了几道裂痕,里面漏出的不是身体,而是无数细小的钟表齿轮。
“核心碎片……居然和怀表共鸣了。”陈溯看着手心的碎片,它正贴着怀表,发出“嗡嗡”的轻响,“原来这才是怀表的真正用法!”
清道夫的身影重新凝实,但明显比刚才虚弱了不少。他盯着陈溯手里的碎片和怀表,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你毁了规则的第一步,不能再毁第二步!”他再次朝陈溯冲过来,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些,但依旧带着压迫感。
陈溯不再躲闪,他将核心碎片按在“6号怀表”上,怀表的表盘突然打开,里面的齿轮开始转动,发出和青铜齿轮一样的“轰隆隆”声。他举起怀表,对准清道夫:“规则不是牢笼,你只是被规则操控的傀儡!”
怀表发出一道蓝色的光束,直接击中清道夫的胸口。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无数细小的齿轮从风衣里掉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道夫的声音越来越弱:“规则……不会……消失……”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黑色风衣落在地上。
陈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手心全是汗。阿强从楼梯间跑出来,蹲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永恒怀表:“刚才太危险了,我看你快被碰到,就把碎片扔给你了。”
“幸好有你。”陈溯笑了笑,拿起地上的黑色风衣,摸了摸口袋,里面掉出一张纸条,字迹是连帽衫人的:“清道夫只是规则的小喽啰,剩余的核心碎片在‘旧钟表厂’,10月3日凌晨0点前必须找到,否则规则会重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陈溯看了眼手机,时间是10月2日下午4点10分,镜中沙漏的猩红数字旁,白色小字的倒计时变成了**「11小时50分23秒」**。博物馆已经闭馆,外面传来保安的脚步声,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我们得赶紧走,去旧钟表厂。”陈溯站起身,把核心碎片和怀表放进贴身口袋,永恒怀表也一并塞进背包——说不定以后能用到。他和阿强顺着楼梯往下走,避开保安,从博物馆的后门溜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街灯亮起,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陈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旧钟表厂的地址。出租车往郊区开的路上,他翻开连帽衫人的“规则日志”,找到关于旧钟表厂的记录:“旧钟表厂是规则早期生产怀表的地方,里面有很多未激活的‘眼睛’怀表,核心碎片很可能藏在厂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钥匙是‘第1任眼睛的怀表’。”
“第1任眼睛的怀表?我们没有啊。”阿强凑过来看日志,皱起眉头。
陈溯摸了摸背包里的永恒怀表,突然想起博物馆里看到的“第5任眼睛的怀表”,还有老周的“7号怀表”:“说不定,永恒怀表就是打开保险柜的钥匙。你看,它的纹路比其他怀表更完整,很可能和第1任有关。”
出租车停在旧钟表厂门口时,已经是晚上6点30分。旧钟表厂的大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微弱的光,不知道是路灯的反射,还是别的什么。
陈溯握紧工兵铲,对阿强说:“进去后紧跟在我身后,别乱碰里面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未激活的怀表——谁知道会不会触发什么规则。”
阿强点点头,跟着陈溯钻进旧钟表厂。厂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地上散落着很多废弃的钟表零件,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们沿着厂房的墙壁往前走,尽量避开地上的零件,朝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陈溯突然停住脚步——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亮着一盏台灯,桌子上放着一块怀表,表盘上刻着“1”的字样,正是“第1任眼睛的怀表”!
“居然这么顺利?”阿强小声说。
陈溯却觉得不对劲,连帽衫人的日志里说钥匙是第1任的怀表,现在怀表就放在桌子上,太像陷阱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6号怀表”,怀表没有发出蓝光,说明附近没有危险。但他还是很谨慎,没有立刻走进办公室,而是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进去。
石子落在地上,没有触发任何机关。陈溯这才走进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1号怀表”。怀表刚碰到他的手心,保险柜就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自动打开了。
保险柜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块红色的核心碎片,它比之前那块更大,正发出微弱的红光。陈溯刚要伸手去拿,办公室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台灯也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镜中沙漏的猩红数字旁,白色小字的倒计时跳到了**「9小时20分15秒」**。黑暗中,传来一阵熟悉的滴答声,和清道夫身上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还有第二个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