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猛地一拍桌案，红木桌面发出震耳的闷响，烛火剧烈晃动，映得他眼底寒光毕露：“密室里的孩子我们已经救出来了！看着他们身上的伤，你还有脸求我饶你？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此刻你早已被千刀万剐，给那些枉死的孩童抵命！”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砸在地上，带着彻骨的怒意：“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字一句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尝尝比‘噬心蛊’更难熬的滋味！”
山羊胡掌柜被吓得浑身瘫软，连哭都忘了，只是张着嘴大口喘气，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是被“千刀万剐”四个字吓破了胆。大厅里的空气再次凝固，只剩下烛火跳动的轻响，与掌柜粗重到几乎窒息的喘息声。
山羊胡掌柜瘫在地上，喉结剧烈滚动着，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十……十多年前，他还是京城富商苏家的三公子……”
“苏家？”穆霄眉峰一蹙，这名号他听过，当年京城第一富商，产业遍布南北，丝绸、玉石、矿石、码头、造船……几乎垄断了半个王朝的流通行业，后来却在一夜之间败落，只说是得罪了权贵，原来竟与茶灵教有关。
“是……是苏家。”掌柜的山羊胡沾着鼻涕，说话时不住打颤，“他奉家父之命来这云上小镇采购玉石，我……我本就是个顽劣的富二代，在镇上挥金如土，喝花酒、斗蛐蛐，天天搂着姑娘唱戏，当地人见我出手阔绰，都捧着我……”
他忽然哽咽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声音压得更低：“就是因为这样，才被茶灵教盯上了。他们把我绑到万茶殿，让我利用苏家的渠道给他们敛财，运矿石、销私盐，甚至……甚至帮他们卖那些从密道里运出来的赃物。”
“我起初哪肯答应？”掌柜猛地提高了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残存的傲气，旋即又被恐惧淹没，“我跟他们说，苏家产业遍布全国，我父亲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踏平这破山头！可我想错了……错得离谱……”
“家族知道我被困后，真的派人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肥肉堆里的眼睛红得吓人，“先是派了军队，足足十万雄兵，围着茶灵教的山头打了三天三夜……可没用啊！他们有密道，能在山里钻来钻去，还放那些黑魅出来咬人，黑魅不怕刀枪，专啃活人的骨头，十万雄兵最后……最后连尸首都没剩下多少，全成了黑魅的养料……”
“后来又请了江湖杀手，一批接一批地来，还有……还有你们夜枭的人。”他看向穆霄，眼神涣散，“夜枭的杀手最厉害，来了十多批，每批都能杀进总坛深处，可最后还是……还是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我亲眼看见的，他们被黑魅追着咬，被密道里的机关绞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