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鞋尖踢了踢他瘫软的腿:“你以为,凭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撼动王府?”
王显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穆霄:“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该问问,你面对的是什么人。”穆霄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血龙卫,听说过吗?”
王显瞳孔骤缩。那是当年先帝亲设的亲军,只护血龙玉安危,个个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勇士,传闻中每人都佩着一块血龙玉,刀枪难入,百毒不侵——他原以为那只是传说,早就在魏公公的清洗中销声匿迹了。
“他们就是血龙玉的守护者。”穆霄扫过不远处正在包扎伤口的血龙卫,“万里挑一的高手,以一当百,不是你这些临时拉来的兵痞能比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显惨白的脸上:“夜枭,你该不陌生吧?”
王显浑身一颤。夜枭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魏公公也用过他们,手段阴狠,从不留活口。他一直以为,那些人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耍些下九流的伎俩。
“你看到的影刃堂弟兄,”穆霄指了指正在清理战场的影刃堂成员,他们动作利落,眼神沉静,丝毫不见杀手的阴鸷,“就是夜枭。只是他们早已不是见不得光的杀手,在血雨腥风中脱胎换骨,只为守护该守护的人。”
王显彻底瘫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他以为对手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亲王,几个不得志的旧部,却没料到,对方手里握着的,是他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力量。
“魏忠贤……也护不了你。”穆霄收回目光,声音里再无波澜,“你贪墨的每一分粮,害死的每一个人,今日都该偿了。”
王显张了张嘴,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响,眼中突然迸出一丝疯狂的光:“你别高兴得太早……西大营!西大营才是我的依仗!他们有五千精兵,甲胄精良,弓马娴熟,只要一到,你们照样粉身碎骨!”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吼着,试图从地上挣扎起来:“到时候,福王人头落地,你们这些人,都得给我陪葬!”
穆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早已定论的事:“西大营?他们此刻怕是自身难保。”
王显一愣:“你说什么?”
“洛水桥那边,西大营的兵正跟洛北关的守军打得不可开交。”穆霄缓缓道,“周泰带的人虽少,却占了地利,又熟悉西大营的布防,此刻怕是已把他们拖在桥南,寸步难行了。”
“不可能!”王显猛地瞪大眼睛,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他死死盯着穆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洛北关的守军是我的人!是张彪一手提拔的!周泰那叛徒早就被罢了职,他怎么可能调动洛北军?你骗我!你在骗我!”
他挣扎得更凶了,手腕被绳索勒出深深的红痕,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遍嘶吼:“那是我的兵!是我的人!他们绝不会听周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