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凯见秦忠与赵寒缩在暗渠入口,进退不得,反倒不急着下令强攻了。他抱着胳膊站在火把圈外,像猫戏老鼠般扬高了声音,话语里裹着蜜糖与毒药:“秦忠,赵寒,何必呢?”
“实话说了吧,穆霄在福王府里早就被周显拿下了,尸首恐怕都凉透了。”他刻意顿了顿,看着对面两人紧绷的侧脸,笑得越发得意,“你们如今群龙无首,困在这暗渠里,插翅也难飞。不如乖乖把福王交出来,我吴某可以在魏公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饶你们不死。”
“以你们的身手,在魏公麾下效力,还愁没有加官进爵的日子?到时候金银珠宝、良田美宅,要什么有什么,总比跟着穆霄做个亡命徒强,不是吗?”
秦忠听得目眦欲裂,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厉声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吴督军待你如亲兄弟,手把手教你用兵,甚至把家眷都托付给你照看,你竟敢做出这等背主求荣的勾当!”
他往前一步,刀尖直指吴凯:“你以为魏忠贤能护你多久?等吴督军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定要将你扒皮抽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却更冷:“我那好大哥是待我不薄,可他蠢!放着魏公这条大腿不抱,偏要去护一个失势的王爷,跟魏公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今这朝堂,谁不知道魏公才是说一不二的主?”他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狂热的向往,“只要魏公愿意,取而代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跟着魏公,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们跟着穆霄一条道走到黑,到头来只能是死无全尸!我给你们一个时辰好好考虑考虑”
赵寒将福王护在身后,冷冷开口:“魏忠贤乱政,祸国殃民,你助纣为虐,早晚必遭天谴!我等就算死,也绝不会做这卖主求荣的小人!”
吴凯被噎了一下,随即冷笑:“冥顽不灵!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扬声道,“给我守住出口,耗也要耗死他们!我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暗渠内,秦忠与赵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火把的光映在他们带血的脸上,映着那点不肯熄灭的忠义之火——哪怕前路是死,也断不会让福王落入奸贼之手。
铁艳接到穆霄的传令时,正带着影刃堂的弟兄埋伏在城东参将府邸的暗影里。鸽哨传来的指令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异动者,格杀勿论,取虎符调兵”。她眼神一凛,对身后的十余名黑衣人打了个手势,指尖在喉间虚划,那是“不留活口”的暗号。
此时,参将李嵩正在书房内与两个心腹密谈,桌上的密信摊开着,墨迹未干的字迹里满是与魏忠贤互通的勾当。铁艳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上房梁,腰间软剑骤然出鞘,寒光闪过,三名护卫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已捂着咽喉倒地。她足尖一点,从房梁跃下,软剑直刺李嵩后心,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