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急促响起:
【刺客右手“曲池穴”暴露】
【但他因失血过多,反应变慢!建议先替他敷药分散注意力,再用沾有麻沸散的药膏蹭其手腕,配合银针刺穴!】
走到刺客面前时,他故意先蹲下身,目光落在刺客腹部的伤口上:“壮士忍忍,我敷药会有点疼。”
说着,他伸手轻轻掀开刺客的衣摆——
断剑插得很深,伤口周围已泛紫,显然是伤及内脏。
刺客果然被伤口的疼痛牵扯,注意力全在腹部,连握着短刃的手都松了半分。
陈九斤趁机将掌心的药膏往刺客右手手腕上蹭——
药膏里掺了麻沸散,气味被血腥气掩盖,不易察觉。
刺客刚想皱眉,突然觉得右手传来一阵轻微的麻木感,握刀的力气瞬间卸了大半。
“你做了什么?!”他猛地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左手死死掐住太后的脖子,右手挥着短刃就往陈九斤胸口刺去,“敢骗我,老子杀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陈九斤猛地侧身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短刃划破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御医袍。
“唔!”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没后退,反而趁刺客挥刀的间隙,从药囊里摸出银针,凭着系统提示的位置,狠狠刺入刺客右手的“曲池穴”。
“啊!”刺客惨叫一声,右手彻底失力,短刃“哐当”掉在地上。可他没罢休,左手依旧掐着太后的脖子,想同归于尽:“我杀不了你,也要拉个垫背的!”
陈九斤忍着左臂的剧痛,扑上去抱住刺客的胳膊,用尽全力往后拽:“护卫!快过来!”
他的力气远不如刺客,被刺客带着往前踉跄,肩膀重重撞在门框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却依旧没松手——
左臂的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在地上,与刺客的血混在一起,可他知道,只要多拖一秒,护卫就能冲上来。
护卫们终于反应过来,蜂拥而上,将脱力的刺客按在地上,用绳索捆得严严实实。
直到此时,陈九斤才松了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左臂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疼得他浑身发抖。
“陈御医!你怎么样?!”得救后的太后扶着他的胳膊,看着他染血的左臂,声音里满是后怕与震惊,“你这是……为了救哀家,连命都不顾了啊!”
陈九斤摇了摇头,挣扎着起身,从药囊里掏出纱布,颤抖着先替太后包扎颈间的伤口:
“臣没事……只要太后安全就好。”
他的指尖沾满了自己的血,却依旧轻柔地为太后处理伤口,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珠往下滴,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左臂的剧痛——刚才那一刀,差点刺中他的心脏。
李忠全爬过来,看着陈九斤流血的左臂,对着太后连连磕头:“太后受惊了!都是奴才失职!快传太医,给陈御医治伤!”
太后摆了摆手,亲自扶着陈九斤,目光落在他渗血的伤口上,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心中满是动容。
她以前总觉得陈慕尧文弱,更主要的是怀疑他和皇上走得近,可今日,这个连刀都不会握的御医,却敢在刺客刀下拼命,哪怕自己受伤,也要先护住她。这份勇气与忠心,比任何护卫都更让她信服。
太后亲自为他按住左臂的伤口止血。
陈九斤躬身谢恩,被护卫搀扶着往外走时,左臂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稳。
他摸了摸腰间的药囊,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心中清楚:这场带着血的救援,彻底打消了太后对自己的防备,赢得了太后的信任。
护卫们押着刺客往牢里去,李忠全在一旁厉声吩咐加强守卫。
太后站在县衙门口,望着陈九斤被搀扶着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没了警惕,只剩笃定与信任。
陈九斤被两名护卫搀扶着往临时住处走,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浸透鲜血的纱布被夜风一吹,带来阵阵凉意。
刚走到回廊拐角,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护卫的喝止声与重物倒地的闷响。
“怎么回事?”他停下脚步,忍着疼问道。
搀扶他的护卫脸色微变,探头往前看了一眼,回来时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回陈御医,是那个劫持太后的刺客……刚走到牢门口,就咬碎嘴里藏的毒药自尽了。”
陈九斤的心猛地一沉。刺客自尽,意味着线索彻底断了——
他们是谁派来的?目标为何如此明确?这些疑问,如今都随着刺客的死,成了无解的谜团。
他望着前方围拢的人群,只能看到护卫们匆忙处理尸体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这大胤朝的暗处,不知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死士,多少未明的杀机。
回到住处,屋内已亮起烛火,太后派来的两名随行太医正等候在桌前,桌上摆着干净的纱布、金疮药与针线——方才陈九斤左臂的伤口较深,需要重新清创缝合。
“陈御医,您忍忍。”年长的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臂上的临时纱布,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伤口再深半分,就要伤到筋骨了。”
陈九斤咬着牙,任由太医用烈酒清创,酒精渗入伤口的剧痛让他额头冒汗,却始终没哼一声。
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烛影,耳边渐渐传来远处的呵斥声——是太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顺着夜风飘进屋内。
“废物!都是废物!”太后的怒喝声清晰可闻,“这已经是两天内第二次让刺客近身!你们这群大内侍卫,平日里吃着朝廷的俸禄,关键时刻连主子的安危都保不住,留你们何用?!”
陈九斤能想象到太后此刻的模样——定是站在院落中央,脸色铁青,李忠全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而侍卫统领则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
“太后息怒!臣罪该万死!”侍卫统领的声音带着颤音,“臣已派人加强警戒,可这些刺客太过狡猾,竟能避开巡逻……”
“避开巡逻?”太后的声音更怒了,“哀家看不是刺客狡猾,是你们疏于防范!一个个睁着眼睛睡觉,连人摸到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
紧接着,是太后冷厉的吩咐,“侍卫统领失职,罚俸禄一年!至于那几个负责外围警戒、没能提前预警的侍卫——”
她顿了顿,语气里没了半分温度:“拉下去,斩了!让你们看看,玩忽职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