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水管够。”
秦寿看着眼前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修，此刻为了几颗“羊粪蛋子”味的丹药抢得披头散发，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秦寿，你老实交代。”
潘瑾怜也不装了，那把平日里视若珍宝的冰魄剑被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她往前逼近一步，眼里的红血丝还没褪去，透着一股子走火入魔般的狂热。
“你是不是把宗主那个老妖婆的私库给劫了？”
“这种级别的丹药，怎么可能是用几根杂草搓出来的？其中的道韵，便是七品丹王也炼不出！”
秦寿把腿往桌上一架，沾着泥的鞋底正对着这位位高权重的戒律长老的鼻尖。
“爱信不信。”
他伸手去够果盘里的葡萄，动作懒散得像只晒太阳的老猫。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肠胃好，牙口硬。”
“只要是草，进了我的肚子，那就是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至于最后出来的是神丹还是废渣，那得看草的质量，还得看爷的心情。”
话音未落，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截胡了那颗葡萄。
柳如烟此刻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端庄长老的模样。
她动作快得像只护食的猫，剥皮、去籽一气呵成，然后媚眼如丝地将果肉递到秦寿嘴边，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嘴唇。
“寿儿~”
这声调转了三个弯，甜得发腻，听得人骨头缝里都酥了。
“之前是师娘不懂事，师娘给你赔个不是。”
柳如烟那张俏脸几乎贴到了秦寿的胸口，吐气如兰。
“这种神丹，还有没有？”
“只要你给师娘一颗，以后这听雨阁，你说东，师娘绝不往西。”
“哪怕你要把那什么《素女心经》倒着练，还是想试试那招‘倒挂金钩’，师娘都依你。”
旁边的乔尤馨刚平复下体内暴涨的灵力，听到这话，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这老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堂堂金丹长老，为了颗药丸子，这种没下限的话都说得出口？
简直是有辱斯文！
下一秒，乔尤馨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柳如烟，硬生生挤到秦寿另一侧，顺手给他捏起了肩膀。
“秦长老。”
称呼变了。
不再是那个带着讥讽的“秦大长老”，而是带着几分讨好和敬畏，力道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之前是我眼拙，不识真神。”
“这丹药既然能助我突破金丹瓶颈，那对冲击元婴，是否也有奇效？”
乔尤馨脑子转得飞快。
她卡在金丹期太久了，哪怕她是天才，哪怕她是圣女，面对元婴这道天堑，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可刚才那颗丹药，让她看到了通天大道的门缝。
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
面子能当饭吃吗？
能让她扛过元婴雷劫吗？
秦寿嚼着葡萄，享受着左拥右抱的顶级待遇，心里乐开了花。
【叮！检测到三名核心目标情绪发生根本性逆转。】
【当前状态：极度渴望、盲目崇拜、自我攻略中。】
系统那贱兮兮的声音适时响起。
【宿主，这招“饥饿营销”玩得溜啊。】
【建议趁热打铁，把这群富婆的钱包和私房钱全掏空！】
秦寿心里冷笑。
掏空钱包？
格局小了。
他要掏空的，是这群女人的剩余价值，是整个合欢宗的家底！
“想要？”
秦寿把葡萄籽吐在乔尤馨那只价值连城的极品灵玉镯上。
“想得美。”
三个女人动作同时一僵。
秦寿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瞬间变得睥睨起来。
“真以为这逆天改命的玩意儿是大风刮来的？”
“炼这东西，废腰，废神，还废肚子。”
他指了指自己平坦的小腹。
“每练一颗，那就是在燃烧我的生命精华，是在透支我的本源！”
“你们一个个张嘴就要，当我们魔门是搞慈善的？还是觉得我秦某人的命不值钱？”
潘瑾怜最先反应过来。
她是务实派，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只相信等价交换。
“你要什么？”
她捡起地上的冰魄剑，没收回鞘，反而用剑柄重重敲了敲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灵石？法宝？还是高阶鼎炉？”
“只要合欢宗有的，只要我潘瑾怜能弄到的，绝不还价。”
秦寿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俗。”
“我秦某人视金钱如粪土。”
他走到窗边，指着外面那片郁郁葱葱的百草园。
“我要草。”
秦寿回头，目光灼灼，仿佛一头看见猎物的饿狼。
“越珍稀越好，越怪异越好。”
“年份越久，药力越足，炼出来的丹药品质就越高。”
“刚才那几颗，不过是用路边喂兔子的杂草炼出来的残次品，给狗吃都嫌塞牙。”
他顿了顿，声音充满了蛊惑力。
“若是你们能弄来真正的天材地宝……”
“我保证，给你们炼出能直接冲击元婴，甚至触摸化神门槛的极品神丹！”
轰！
这饼画得太大，太圆，太香。
直接把三个女人的理智给砸没了，把她们的cpu给烧干了。
冲击元婴？
化神？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西境魔土都得疯！
“你说真的？”
柳如烟呼吸急促，胸口那抹雪白剧烈起伏，眼神迷离得像是中了最烈的媚药。
“骗你是小狗。”
秦寿耸耸肩，一脸坦荡。
“当然，原料得你们自己出。”
“我就负责个加工费。”
“而且……”
秦寿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笑容玩味。
“谁找来的草最好，谁就能分到最好的丹。”
“僧多粥少，这很公平，对吧？”
公平？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这是在养蛊！
但这三个女人吃这一套。
或者说，在这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巨大诱惑面前，她们不得不吃这一套。
原本还算和谐的三女同盟，瞬间土崩瓦解。
刚才还一口一个“师姐师妹”叫得亲热，现在的眼神比杀父仇人还凶。
潘瑾怜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那背影带着一股子决绝，每一步都踩碎一块地砖。
“我去藏经阁。”
丢下这一句，人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藏经阁里不仅有功法，更有合欢宗历代先祖收集的草木图鉴和秘境地图。
知识就是力量。
她潘瑾怜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柳如烟见状，急得跺脚，恨天高差点把地板踩穿。
“死板！”
“光看书有个屁用！纸上谈兵！”
她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了听雨阁的小厨房上。
既然秦寿是用嘴炼丹，那口感肯定很重要。
要是把那些苦不拉几的灵草做得像满汉全席一样好吃……
柳如烟仿佛看到了一条弯道超车的捷径。
她扭着水蛇腰，风风火火地冲向了厨房。
“寿儿你等着，师娘这就去给你做‘爱心药膳’！”
“保证让你吃得舒舒服服，还要再吃！”
乔尤馨看着这两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长辈，不屑地哼了一声，满脸傲气。
“肤浅。”
她理了理裙摆，恢复了圣女的高傲。
作为宗主亲传弟子，她手里的权限比这两个长老大多了。
宗门那几块不对外开放的顶级药园，只有她能进去。
“本宫去药园视察。”
乔尤馨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架势，不像去视察，倒像是去抄家。
转眼间，原本热闹的听雨阁就剩下秦寿一个人。
不，还有一个。
角落里，苏晴正跪在地上，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盯着秦寿，像是在看她的神。
“主人。”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压抑的兴奋。
“那我呢？”
“我可以为您做什么？只要您开口，哪怕是摘星星……”
秦寿低头看着这个已经彻底被驯服的病娇少女。
“你？”
他摸了摸下巴。
“你最能打，也最听话。”
“去外面转转。”
秦寿随手指了个方向。
那是合欢宗后山的一片禁地，据说里面妖兽横行，毒草遍地，连金丹修士都不敢轻易踏足。
“把你能看见的，觉得有灵气的东西，都给我弄回来。”
“不管是草，是花，还是树皮。”
“哪怕是妖兽的蛋，只要有能量，我就能练。”
苏晴眼睛猛地一亮。
像是接到了什么神圣的旨意。
“是！”
“苏晴绝不让主人失望！”
她猛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击地板发出闷响，然后像是一头出笼的野兽，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气势冲了出去。
……
接下来的几天。
听雨阁彻底变了天。
以前这里是合欢宗最清静雅致的地方，现在变得比菜市场还热闹，比垃圾场还混乱。
潘瑾怜真的把藏经阁给搬空了。
她那个高冷的戒律长老形象全毁了。
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捧着一本厚得像砖头的发黄古籍。
“这株‘九叶紫芝’，书上说长在极阴之地，配合‘赤炎果’服用，能调和阴阳。”
潘瑾怜一边念叨，一边把一株散发着腐烂气息的黑蘑菇往秦寿桌上堆。
“秦寿，你尝尝这个。”
“根据古籍记载，这玩意儿虽然有剧毒，但如果你能炼化，对你的圣体大有裨益。”
秦寿看着那株还在往外渗黑水的蘑菇，嘴角抽搐。
“潘长老，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这玩意儿叫‘鬼哭菌’，凡人吃一口能看见太奶，修士吃一口能看见祖师爷！”
潘瑾怜根本听不进去，直接捏开秦寿的嘴往里塞。
“你是鸿蒙圣体，怕什么毒？”
“快吃！别浪费！”
“这是我翻了三天三夜才找到的孤本上记载的！”
另一边，柳如烟也不甘示弱。
厨房里整天烟熏火燎。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炼制什么绝世毒药，要把合欢宗给炸了。
“寿寿~来，张嘴。”
柳如烟端着一盘颜色诡异、还在冒着绿泡的“菜”，笑得像朵花。
“这是师娘特意为你研制的‘百草乱炖’。”
“里面加了三百年的何首乌，五百年的灵参，还有……”
她神秘兮兮地凑近，那股复杂的味道差点把秦寿熏晕过去。
“还有师娘特意加的一点‘佐料’。”
“保证让你吃了以后，火气旺得没处撒，只能找师娘泄火。”
秦寿看着那盘像呕吐物一样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哪里是药膳。
这就是针对他的生化武器！
乔尤馨那边更夸张。
她是真的把宗门药园当成了自家后花园。
每天都有几十个外门弟子，苦着脸，像蚂蚁搬家一样把一筐筐刚挖出来的灵草往听雨阁搬。
有的草上还沾着泥，有的根都没断。
短短三天。
听雨阁的库房爆了。
走廊上堆满了草。
连秦寿的床上都塞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根茎，睡觉都硌得慌。
整个听雨阁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药香、还有烧焦味的诡异气息。
但最让秦寿震撼的，还是苏晴。
第四天傍晚。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茶杯里的水泛起涟漪。
“地震了？”
正被潘瑾怜逼着吃毒蘑菇的秦寿猛地跳起来，一脚踹飞了那盘黑暗料理。
只见听雨阁的大门处，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移动过来，遮天蔽日。
那是一座山。
一座由各种树木、藤蔓、巨石、还有妖兽尸体堆成的移动小山。
而在山底下。
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
苏晴浑身是血，衣服破成了布条，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抓痕和咬伤。
但她的眼神亮得吓人，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砰！”
那座小山被她重重地扔在院子里。
激起的灰尘漫天飞舞，差点把柳如烟刚做好的那盘黑暗料理给盖住。
苏晴喘着粗气，不顾满身伤痛，从乱堆里扒拉出一颗还在跳动的血淋淋心脏。
那心脏足有磨盘大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气和恐怖威压。
“主人。”
苏晴跪在地上，把那颗心脏举过头顶。
血水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滴落在地。
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笑容。
“这是后山禁地深处，那头金丹巅峰的‘铁背苍熊’的心。”
“我想……”
“这个应该比那些杂草更有营养。”
全场死寂。
潘瑾怜手里的古籍掉了。
柳如烟手里的盘子翻了。
乔尤馨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满脸惊恐。
那是铁背苍熊！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连元婴修士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
竟然被这个疯丫头给杀了？还把心给挖了？
秦寿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却笑得一脸灿烂的疯丫头，瞳孔微缩。
【卧槽。】
【这丫头是真能处。】
【有事她是真敢上啊！】
“好！”
秦寿大喝一声，大步流星走过去。
他无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伸手摸了摸苏晴那乱糟糟的头发。
“这才是我的好狗。”
“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