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站在望月楼那高耸入云的大门前，仰着脖子看那一层层金碧辉煌的飞檐翘角。
脖子有点酸，主要是这楼修得太像爆发户了，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刻在每一块砖头上。
“啧啧啧，这就是天衍圣城的地标建筑啊。”
“比我们合欢宗那几间破瓦房气派多了，回头得跟柳如烟提提意见，搞什么粉色装修，俗不可耐。”
秦寿一边吐槽，一边下意识地紧了紧裤腰带。
毕竟里面那条绣着滴血鸳鸯的红裤衩勒得有点紧，那种全方位的包裹感时刻提醒着他：我是带着全村人的希望来的。
周围路过的修士们一个个衣冠楚楚，谈吐不凡，不是讨论哪个秘境开了，就是聊哪家仙子的八卦。
唯独秦寿，背着一把像烧火棍一样的破刀，那气质跟周围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哈士奇混进了狼群。
“客官，里面请，咱们望月楼今儿个有新鲜的灵鹤肉……”
门口迎宾的小二也是个势利眼，看着秦寿这身打扮，笑容多少有点敷衍。
秦寿也不在意，随手理了理衣领，露出了那种“虽然我穿得破，但我其实是微服私访的大佬”的自信微笑。
“不吃肉，找人。”
“姓秦，顶楼。”
这就够了。
小二脸上的敷衍瞬间凝固，接着像是变脸一样，瞬间切换成了谄媚至极的笑容，腰弯得差点脑门磕地。
“哎哟！原来是秦公子！”
“失敬失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上面那位贵客早就吩咐过了，您一来直接带上去，不用通报！”
小二的态度转变之快，让秦寿不得不感叹，那个冷白峰的名头果然好使。
或者是……自己那个“天剑山少主绯闻男友”的身份太过于炸裂了？
周围原本没注意这边的修士，听到“秦公子”三个字，瞬间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那眼神，就像是一群饥渴的猹看到了一片无人看守的瓜田。
“那就是秦寿？那个把独孤青歌掰弯的男人？”
“长得也就那样啊，平平无奇嘛。”
“嘘！小点声！听说这人手段极其了得，连独孤少主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当众示爱！”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热闹？”
“你疯了？顶楼那位可是冰魄仙子！上去那是看热闹吗？那是送命！”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秦寿非但没有一点羞耻感，反而挺了挺胸膛，还要那种特别欠揍的眼神环视了一圈。
那表情仿佛在说：没错，就是老子，羡慕吗？
在小二的带领下，秦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望月楼的最顶层。
这里没有下面那种喧闹，安静得有些过分。
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紫檀木门。
越靠近那扇门，空气中的温度就越低。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寿甚至能看到小二眉毛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秦……秦公子，到了。”
小二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门，那样子就像是在指着鬼门关。
“小的就不进去了，您……您自求多福。”
说完，这货转身就跑，连小费都不敢要了，仿佛晚跑一秒就会被冻成冰雕。
秦寿撇了撇嘴。
“怂包。”
他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扑面而来。
这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冷，而是那种带着凛冽剑意的极寒。
就像是大冬天的被人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顺便还往心窝子里捅了一刀。
好在秦寿身上那件“千年冰蚕丝软甲”瞬间亮起了一层微光。
一股暖流游走全身，将那股寒意挡在了外面。
甚至连裤裆里的那条红裤衩，似乎都受到了刺激，那对鸳鸯的眼睛更红了，散发出一阵热烘烘的波动。
“舒服。”
秦寿在心里给两位师娘和苏晴点了个赞。
这装备，真不是盖的。
他迈步走进雅间，反手关上了门，把那一室的寒冷和外界彻底隔绝。
雅间很大，布置得极其雅致，没有那种俗气的金银装饰，只有几盆珍稀的灵植和一幅写意的山水画。
而在靠窗的位置，站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背影。
一身素白的宫装，没有丝毫花哨的纹饰，却穿出了一种高贵到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身形高挑，腰肢纤细，那如瀑布般的银发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玉簪束着。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凭栏远眺着窗外的天衍圣城。
整个人仿佛与这座喧闹的城市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座遗世独立的万年冰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熟人也别挨边的孤高。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那种压迫感，比秦寿见过的任何一个金丹修士都要强上一万倍。
这就是元婴期大修士。
这就是正道赫赫有名的杀星——冰魄仙子，冷白峰。
秦寿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背影。
他在心里盘算着，这女人的腰，好像比柳如烟还要细一点？
不过那种冷冰冰的气质，确实有点让人望而生畏，不像柳如烟那样，是个行走的火炉。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寿那肆无忌惮的目光，窗边的女子缓缓转过了身。
那一瞬间，秦寿感觉整个雅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美。
确实美。
那是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
五官精致得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下面淡淡的青色血管。
但是，太冷了。
那双眸子，不是黑色，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冰蓝色。
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七情六欲。
看着秦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或者一具尸体。
那是修炼《太上无情剑诀》到了极高深境界才会有的眼神——视万物为刍狗。
“秦寿。”
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清冷，空灵，没有一丝烟火气。
甚至连疑问句都被她说成了陈述句。
秦寿挑了挑眉，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
“正是区区在下。”
“冷长老好雅兴，这大晚上的不开灯，也不点菜，就在这儿看风景？”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要羽化飞升了呢。”
面对秦寿这近乎挑衅的调侃，冷白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似乎根本不在意秦寿的态度，或者说，在她眼里，秦寿这种蝼蚁的态度根本不值得她在意。
她迈开步子，缓缓走到桌边。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地面都会凝结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花。
这种步步生莲的特效，要是放在别的场合，那绝对是装逼利器。
但这会儿，秦寿只觉得这娘们儿是不是自带制冷机啊？
冷白峰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寿。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审视和压迫。
“你不用跟我逞口舌之利。”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跟你废话，也不是为了听你那些油嘴滑舌。”
她一挥手，一道流光闪过。
啪。
一个储物袋，还有一本泛着淡淡金光的古籍，直接扔在了秦寿面前的桌子上。
那动作，那神态，简直就像是在打发一个上门讨饭的乞丐。
“这里面，有十万上品灵石。”
“还有这本《浩然正气诀》，地阶上品功法，足以让你修炼到化神期。”
冷白峰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念一份毫无感情的判决书。
“这就是你的报酬。”
秦寿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冷白峰那张冷艳的脸。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报酬？”
“我好像没给冷长老干什么活吧？”
“这无功不受禄，这钱拿着烫手啊。”
冷白峰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条件很简单。”
“第一，发下天道誓言，公开向修真界澄清，你与独孤青歌没有任何私情。”
“哪怕是编造理由，说是你对他用了迷魂术，或者是误会，都随你。”
“只要能挽回天剑山的声誉。”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第二，拿了东西，滚回你的西境魔土。”
“这辈子，永世不得再见独孤青歌一面。”
“如果你敢违背誓言，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的剑，也会斩了你的头颅。”
说完，她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寿，等待着他的谢恩。
在她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个炼体境的小喽啰，能得到十万上品灵石和地阶功法，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此刻都应该跪在地上磕头谢恩，然后抱着东西连夜跑路。
然而。
秦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