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万宝楼拍卖场，死了一样寂静。
静到能听见隔壁包厢里，某个魔道大佬因为太过震惊，心脏“噗通噗通”狂跳的声音。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间似乎也凝固了。
数千名魔道修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保持着各种奇葩的姿势，一动不动。
有的张着嘴，口水流下来都不知道。
有的瞪着眼，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飞出去了。
还有的，手里端着的灵茶洒了一裤子，都毫无知觉。
他们的目光，全都汇聚在那个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的身影上。
天剑山少主！
独孤青歌！
这个名字，对于在场的魔道中人来说，简直比阎王爷的名号还要响亮！
那是正道的标杆！未来的扛把子！行走的超级大杀器！
可现在……
这个超级大杀器，竟然亲口承认，他要给一个合欢宗的小白脸买单？！
而且买的还是价值八百五十万中品灵石的玩意儿？！
这世界是疯了？
还是他们集体出现幻觉了？
“咕嘟。”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声音在死寂的会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也瞬间惊醒了那个还处在石化状态的拍卖师，金不换。
金不换的脑子，此刻就是一团浆糊。
震惊！
无与伦比的震惊！
但震惊过后，一股狂喜到几乎要让他昏厥的电流，瞬间从尾巴骨窜上了天灵盖！
他看到了什么？！
他见证了什么？！
正道第一天骄，为魔道弟子一掷千金（虽然没花钱）！
这他妈是什么史诗级的魔幻剧情啊！
这笔买卖，亏了吗？
亏个屁！
八百五十万中品灵石很多吗？
很多！
但跟天剑山少主的一个人情比起来，那就是一坨屎！
万宝楼今天不仅没亏，还血赚！赚到了姥姥家！
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万宝楼的名声，绝对能再上三个台阶！
想到这里，金不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那张职业假笑的脸因为过度兴奋而扭曲，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了手中的拍卖槌。
“咚——！！！”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成交！！！”
金不换用一种破了音的、仿佛在燃烧生命般的嗓音，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恭喜天字一号包厢的秦公子！”
“以正道天剑山少主独孤青歌的一个承诺，拍得绝世神材——虚空星铁！”
“此乃万宝楼开业万年以来，最为传奇、最为荣耀的一笔交易！”
“让我们，共同见证历史！！！”
他吼完，整个人都虚脱了，扶着拍卖台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却挂着满足到诡异的笑容。
而他的话，也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全场！
“噗——！”
一声沉闷的吐血声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还跪在地上的血手屠夫，猛地抬起头。
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已经不是黑如锅底了，而是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紫红色，像是熟透了的猪肝。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秦寿的包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了一地。
他竟然被活生生地气到吐血了！
奇耻大辱！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奇耻大辱！
他宁愿被人当场砍死，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成为别人传奇故事里的背景板和小丑！
另一个包厢里。
“咔嚓——！”
乔尤馨纤纤玉手下的红木窗沿，直接被她捏成了齑粉。
她那张美艳绝伦的俏脸，此刻一片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不甘，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棋手，想把秦寿当成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连棋盘上的蚂蚁都算不上。
人家根本就没正眼瞧过她。
甚至，还利用她的自作聪明，完成了一场震古烁今的“零元购”。
这感觉，比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还要羞辱一百倍！
“秦……寿……”
乔尤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淋漓。
“我与你，不死不休！！！”
然而，对于这一切。
那个站在风暴中心的男人，却毫不在意。
独孤青歌在说完那句话后，深深地看了秦寿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无奈，有警告，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别扭。
然后，他便转身，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至尊包厢的门口。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却留下了一个让整个魔道都为之颤抖的传说。
秦寿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满意地撇了撇嘴。
“嗯，这个工具人，还挺上道。”
他懒洋洋地收回身子，冲着楼下气到吐血的血手屠夫，和楼上快要疯魔的乔尤馨，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笑容，要多贱有多贱。
随后，他“砰”的一声关上窗户，将外面所有的目光隔绝。
他转过身，看向自己包厢里那两尊已经彻底石化的绝美雕像。
柳如烟和潘瑾怜，此刻正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们的红唇微微张着，美眸瞪得溜圆，显然还没从刚才那魔幻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怎么样，两位师娘？”
秦寿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回主位，一屁股坐下。
“我就说咱们能零元购吧？”
“这叫什么？”
他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道：“这叫人脉！懂不懂什么叫顶级人脉？”
“跨越正魔两道，通杀黑白两路！这才是一个真男人该有的排面！”
柳如烟和潘瑾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骇然。
排面？
这他妈叫排面？
这简直是把天都给捅了个窟窿啊！
这个小混蛋……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不仅能让她们两个金丹期的合欢宗长老为他争风吃醋，神魂颠倒。
竟然还能让敌对阵营、出了名不通人情的剑痴——独孤青歌，为他当众站台，欠下一个人情！
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他那看似单薄的身躯里，到底还隐藏着多么深不可测的能量？
这一刻，她们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秦寿的认知，实在是太可笑了。
什么炉鼎，什么玩物……
跟这个男人真正的价值比起来，简直就是井底之蛙的可笑幻想！
她们哪里是在圈养一头宠物？
她们分明是引狼入室，招惹了一头足以颠覆整个修真界的洪荒巨龙！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混合着一种更加强烈的、病态的崇拜与占有欲，在她们心中疯狂滋生。
“我……我们……”柳如烟的嗓子有些发干，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潘瑾怜则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神闪烁。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自己和柳如烟，或许做出了这辈子最正确，也最疯狂的一个决定。
那就是，将自己的命运，和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看着两位师娘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秦寿心里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把你们的世界观震碎了重组，你们怎么会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此时的拍卖会还在继续。
但已经没人关心后面拍的是什么了。
所有人的神识都在疯狂交流，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秦寿！
“合欢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妖孽？”
“何止妖孽，简直是魔神降世！连独孤青歌都给他面子，这背景得有多硬？”
“以后见到合欢宗的人，都他妈客气点！尤其是这个叫秦寿的小子，千万不能惹！”
“一诺抵万金……不，是八百五十万金！这个名号，今天算是彻底打响了！”
秦寿这个名字，在这一日，以一种谁也无法复制的霸道姿态，狠狠烙印在了西境魔土所有顶尖势力的心上。
就在这时。
“笃笃笃。”
包厢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万宝楼的侍女，捧着一个由万年玄玉打造的盒子，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秦公子，这是您拍下的虚空星铁，金掌柜特意吩咐，要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侍女连头都不敢抬，声音都在发抖。
秦寿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侍女如蒙大赦，放下盒子，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秦寿拿起盒子，打开。
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神秘金属，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一股古老而幽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嗡——！”
跪在秦寿脚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苏晴怀里，那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盘古残刀，瞬间发出了兴奋到极点的嗡鸣！
那感觉，就像是饿了八百年的色狼，看到了一个脱光了的美女。
【饿！饿！我要！给我做衣服！立刻！马上！】
脑海里，传来了刀灵那简单粗暴的意念。
秦寿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异的弧度。
他拿起那块虚空星铁，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看向身边那两位还没回过神来的绝色师娘。
“好了，材料到手。”
“接下来，就该给我这个宝贝‘小兄弟’……”
秦寿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残刀和自己的某个部位之间扫了扫。
“……做一件合身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