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苏晴高高地将手中的【盘古残刀】奉上，仿佛在奉上整个世界。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您的刀……”
“‘吃’饱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骨灰，打着旋儿，又轻轻落下。
秦寿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满脸狂热与邀功的苏晴，又看了看她手中那柄嗡嗡作响，散发着“满足”气息的残刀。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好家伙。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感叹一下神兵需要饮血。
你这丫头，直接就给我整了个满汉全席？！
还是自助餐，吃到饱的那种？！
这执行力，这KpI达成率，放前世，怎么也得是个销冠级别的卷王啊！
就在秦寿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
咻！咻！
两道流光，一粉一蓝，几乎是同时从天而降，落在了秦寿的身后。
正是紧随其后，追寻着那股滔天怨气而来的柳如烟和潘瑾怜。
当她们看清眼前这幅地狱般的景象时，饶是两位见惯了魔道血腥的金丹长老，也齐齐色变。
“这……这是……”
柳如烟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红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几十具被吸成干尸，甚至风一吹就化作飞灰的“人干”，给她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潘瑾怜的脸色更是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她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冰刀，扫过满地的狼藉，最后，死死地钉在了跪在秦寿面前，浑身浴血的苏晴身上！
怨气的源头！
血腥的中心！
就是这条不起眼的疯狗！
“秦寿！”
潘瑾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得像是万载玄冰。
“这条疯狗，已经彻底失控了！”
她眼中杀机暴涨，语气斩钉截铁。
“她今天能为了你杀几十个同门，明天就能为了你屠了整个合欢宗！”
“这种东西，留着，迟早是天大的祸害！”
“必须现在就处理掉！”
“处理掉”三个字，潘瑾怜咬得极重，杀意凛然。
旁边的柳如烟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听到这话，也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俏脸上充满了忌惮和一丝……厌恶。
在她们看来，苏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是一个没有理智、没有底线，随时可能引爆的恐怖存在！
苏晴听到这话，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刚刚还沉浸在完成使命的狂喜之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淹没！
处理掉？
师娘要主人杀了自己？！
“不！！”
她吓得魂飞魄散，连手里的刀都差点拿不稳。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秦寿，开始疯狂地磕头。
咚！咚！咚！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脑袋磕碎在地上。
“主人！主人！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她语无伦次，眼泪和鼻涕混杂着脸上的血污，狼狈到了极点。
“奴婢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奴婢听到您叹气，奴婢知道您为神兵无法解封而烦恼！”
“奴婢只是……只是想为您分忧！奴婢只想做您最有用的一条狗！”
“求求您！主人！不要抛弃我！不要杀我！求您了！”
她哀嚎着，祈求着，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让一旁的柳如烟都看得有些不忍。
但潘瑾怜的眼神，却依旧冰冷如铁。
一个能对自己人都下如此狠手的疯子，她的眼泪，一文不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寿的身上。
秦寿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在自己脚下磕头如捣蒜的苏晴。
然后，他又抬眼，看了看潘瑾怜那张写满了“杀伐果断”的冰山俏脸。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了苏晴高高捧起的那柄残刀之上。
他的心神，沉入了系统面板。
那一行金色的提示，依旧清晰地闪烁着。
【奖励：【盘古残刀】解封进度+1.0%！当前总进度：3.5%！】
1.0%！
一次性！
就靠着这些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废人”的怨念！
秦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知道，潘瑾怜说得都对。
苏晴这条疯狗，确实危险，确实失控，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现在就把她处理掉，是最稳妥，最理智的选择。
但是……
秦寿低头，看着苏晴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却依旧写满了对自己病态崇拜的脸。
一条疯狗，确实很危险。
但一条……听话的、忠诚的、并且能为自己带来实实在在的“价值”的疯狗呢？
那就不叫危险了。
那叫……武器。
而且，是一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就能带来巨大收益的，顶级武器。
想通了这一点，秦寿笑了。
他缓缓伸出手，没有去接那把残刀，而是直接将苏晴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潘瑾怜瞳孔一缩。
柳如烟张大了小嘴。
而苏晴，更是直接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主人那温暖而有力的手掌，大脑一片空白。
秦寿没有理会两位师娘那震惊的目光。
他只是看着苏晴，然后，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对她，也是对所有人宣布。
“她是我的人。”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潘瑾怜和柳如烟的耳边炸响！
秦寿的目光，缓缓扫过潘瑾怜那张冰冷的俏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的所作所为，皆是奉我之命。”
“谁有意见，”
“就是对我有意见。”
霸道！
不讲道理！
甚至，是蛮横！
潘瑾怜的呼吸，在这一刻猛地一滞！
她看着秦寿那张挂着淡淡笑容，眼神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的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想反驳，想质问，想告诉他留下这条疯狗的后果有多严重！
可是，当她对上秦寿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秦寿刚刚那句话，已经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承认苏晴是奉他之命，那就意味着，今晚这场屠杀的罪魁祸首，不是苏晴，而是他秦寿！
质疑他？
反对他？
以她们现在和秦寿的关系，她们做得到吗？！
柳如烟更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秦寿的手，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引火烧身。
气氛，瞬间凝固。
而苏晴，在听完秦寿那句“她是我的人”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
无边的、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幸福感，如同山洪海啸一般，瞬间淹没了她！
主人……
主人在保护我！
主人当着两位师娘的面，承认了我是他的人！
哪怕我做错了事！哪怕我闯下了天大的祸！
主人……他还是选择了我！
“呜……主人……”
苏晴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感动，因为幸福。
她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秦寿看着苏晴那张充满了感激与狂热崇拜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疯狗的忠诚度，需要时不时地巩固一下。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个道理，他懂。
“这次，你做得很好。”
秦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苏晴闻言，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幸福得晕过去。
主人……夸我了！
主人说我做得很好！
潘瑾怜和柳如烟听到这话，则是气得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做得很好？！
杀了几十个同门，把这里搞得像个屠宰场一样，叫做得很好？！
这个混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下一秒，秦寿的话，更是让她们的妒火，瞬间烧到了天灵盖！
秦寿拍了拍苏晴的肩膀，用一种充满了“奖赏”意味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那本从魅心长老那里得来的《小三才迷魂阵》，一直不得要领吧？”
“作为奖赏……”
“今晚，我亲自‘指导’你。”
轰！！
苏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万个烟花！
亲自……指导？！
就像……就像主人指导两位师娘那样？！
这……这是何等的天恩！这是何等的荣幸！
“谢……谢主人恩典！！”
苏晴“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这一次，是幸福的，是狂喜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她的神明，献上自己的一切！
而在她身后。
潘瑾怜和柳如烟，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两张绝美的俏脸，在月光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气！
嫉妒！
还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的，强烈的屈辱感！
亲自指导？
凭什么！
就凭这条只会杀人的疯狗吗？！
她们看着狂喜到几乎昏厥的苏晴，又看了看一脸淡然，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件小事的秦寿。
她们很想发作，很想质问。
但是，她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因为，秦寿已经说了。
这是……“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