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
这两个字,就像两道九天神雷,轰然劈在万法集市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宗主钦点的药童!
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分量,比之前秦寿自己说的任何话都要重一百倍,一千倍!
如果说“根骨清奇,适合种种花草”还带着几分玩笑和不确定,那么潘瑾怜这位前戒律长老亲口说出的“药童”二字,就是不容置疑的官方认证!
这意味着秦寿的背后,站着的不再是柳如烟或者潘瑾怜,而是合欢宗真正的天,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
圣女?
圣女再尊贵,那也是弟子。
而宗主的药童,哪怕只是个名头,那也代表着宗主的脸面!
“噗通!”
一声闷响,清晰地在死寂的集市中响起。
邀月宫的大管事李闯,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死人还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膝盖骨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碎,不受控制地直挺挺跪了下去。
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被他跪出了沉闷的响声。
他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招摇撞骗?蛊惑人心?
这些罪名在“宗主钦点的药童”这个身份面前,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今天不仅是踢到了铁板,他是直接一头撞在了护山大阵上!
“潘……潘长老饶命!柳长老饶命!”
李闯彻底崩溃了,也顾不上什么圣女的心腹脸面了,他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疯狂地对着潘瑾怜和柳如烟磕头,磕得砰砰作响。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是猪油蒙了心!小人该死!求两位长老开恩,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啊!”
他身后的那几个狗腿子,早就吓得双腿筛糠,一个个比李闯跪得还快,还标准,脑门磕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整个万法集市,鸦雀无声。
之前那些还在窃窃私语,嘲讽秦寿的弟子,此刻全都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生怕被那两位煞星注意到。
潘瑾怜却根本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李闯。
她的动作很轻,只是伸出手,用指尖拂过秦寿的肩头,仿佛在为他掸去根本不存在的尘埃。
这个动作充满了极致的温柔与珍视。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抬起那张冷艳绝伦的脸,视线越过所有人,仿佛看向了集市尽头,某个躲在暗处窥探的角落。
她启唇,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滚回去,告诉你那眼高于顶的主子。”
“这宗门的天,还没轮到她来遮。”
潘瑾怜顿了顿,补上了最诛心的一句。
“还有,管好你自己的狗。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跪下这么简单了,哼!”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隔着整个万-法集市,狠狠地、精准地抽在了圣女乔尤馨的脸上。
不留一丝情面!
杀人!诛心!
柳如烟咯咯一笑,风情万种地将秦寿揽得更紧了些,那饱满的曲线紧紧贴着秦寿的手臂,对着吓傻的李闯娇媚地说道:“听到了吗?还不快滚?难道要等我们家寿儿亲自送你们一程?”
“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李闯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带着那群同样屁滚尿流的手下,头也不回地逃离了万法集市,狼狈得像一群丧家之犬。
经此一役,风向彻底变了。
之前所有关于“秦寿失势”、“两位长老被宗主厌弃”的谣言,在“宗主钦点药童”这块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砸得粉碎。
不攻自破!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个名叫秦寿的少年,非但没有失势,反而圣眷正浓,一步登天,成了宗主面前的红人!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墙头草们,反应最快。
一个机灵的内门弟子,立刻挤出人群,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秦寿躬身行礼:“秦师兄!原来您就是宗主他老人家看重的高人!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师兄海涵!”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就当给师兄赔罪了!”
说着,他双手奉上了一个储物袋。
秦寿一脸“淳朴”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上百块中品灵石。
他“受宠若惊”地连连道谢:“使不得,使不得,师兄太客气了!”
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把储-物袋收得比谁都快。
这一幕,彻底点醒了所有人。
“秦师兄,这是小妹亲手炼制的凝神香,对修炼大有裨益!”
“秦师兄,我这里有黑风山深处的地图,您肯定用得上!”
“师兄!选我!我爹是炼器堂的管事!”
一时间,整个万法集市都沸腾了,无数弟子蜂拥而上,将秦寿三人围得水泄不通,各种礼物、法宝、丹药拼了命地往秦寿怀里塞。
听雨阁的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
与此同时。
邀月宫。
奢华的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砰!”
一只名贵的琉璃玉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乔尤馨站在殿中,听完了手下颤颤巍巍的汇报,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与高傲,只剩下扭曲的嫉妒与不甘。
药童?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靠着师娘上位的废物,能得到宗主的青睐?!
她乔尤馨,天之骄女,宗门圣女,努力了上百年,都未曾得到宗主一次单独召见!
巨大的羞辱感和挫败感,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良久。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
最终,她只是闭上眼睛,疲惫地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
她知道,在“宗主”这张王牌面前,她之前所有的布局和算计,都显得那么幼稚可笑。
这一局,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只能选择暂时蛰伏。
只是,当她重新睁开眼,看向听雨阁方向时,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幽深而危险的寒光。
就好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在等待着下一次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