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草原之声世界音乐会筹备组的办公室里,初冬的阳光斜斜地切过办公桌,将一叠艺人资料镀上了层暖金色。洛天依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名单,目光停在新增的两行名字上时,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办公桌上那盆从草原捎来的风干狼毒花,花瓣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是在为这个消息喝彩。 “洛老师,陈牧野和林哈娜的资料都齐了,您再看看?”助理小王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将打印好的艺人简介放在洛天依手边,“陈牧野是纽约华人音乐家协会的理事,专攻马头琴,还把草原音乐融入过西方交响乐;林哈娜在伦敦做民族音乐传播,呼麦唱得绝了,去年还在剑桥办过‘草原之音’小型演出。” 洛天依拿起资料,指尖先落在陈牧野的照片上——男人穿着黑色立领衫,怀里抱着一把雕花马头琴,琴身上刻着行蒙古文“草原魂”,背景是纽约中央公园的雪景。简介里写着,他祖父是上世纪从锡林郭勒迁到海外的牧民,小时候常听祖父拉马头琴讲草原故事,后来考上茱莉亚音乐学院,却始终没放下这把祖传的乐器。 “难怪他在邮件里说,想借这次音乐会‘让马头琴的声音绕着地球走一圈’。”洛天依轻声念出陈牧野的加盟留言,抬头看向小王,“把他的马头琴演奏视频调出来,我听听。” 屏幕亮起,悠扬的马头琴声立刻漫满办公室——不是传统的草原长调旋律,而是融入了大提琴的低沉共鸣,琴弓拉动时,既有草原风掠过草甸的辽阔,又有西方古典乐的细腻,洛天依指尖跟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眼睛越亮:“这个融合度太好了,正好能和咱们本土乐手的冬不拉搭起来。” 接着看林哈娜的资料,照片里的姑娘扎着麻花辫,穿着绣着云纹的蒙古袍,站在伦敦大英博物馆的民族音乐展厅前,手里握着一支银色的喉麦。她的简介里附了段呼麦音频,点开的瞬间,低沉的喉音像雪山深处的回响,忽而转高,又像雄鹰掠过天空的长鸣,洛天依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音频结束,才长长舒了口气:“这股子草原的劲儿,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正说着,洛天依的视频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陈牧野的头像——他那边还是深夜,背景里能看到工作室的落地窗外,纽约的霓虹在黑暗里闪着光,怀里的马头琴就靠在身边的琴架上。 “洛老师,抱歉打扰您,我刚把改编的《牧歌》初稿发您邮箱了。”陈牧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兴奋,“我在传统旋律里加了小提琴的和声,您听听看,能不能和草原本土的乐队合上?” 洛天依立刻点开邮箱,下载好音频后,一边播放一边对着电话说:“开头这段马头琴独奏太绝了,像晨光刚洒在草场上!不过小提琴的节奏可以再慢半拍,咱们本土乐手的冬不拉弹得偏舒展,这样能更搭。”她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时间轴,“你看1分20秒这里,要是能加个滑音,衔接会更自然。” 陈牧野对着屏幕里的时间轴点头,拿起笔飞快地在乐谱上标注:“我明白!其实我也在纠结节奏的问题,您这么一说就通了。对了,排练时间怎么安排?我这边和国内差13个小时,怕赶不上同步排练。”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洛天依打开共享日历,指着上面的时间段,“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咱们先单独排——你练你的马头琴部分,我同步跟本土乐手抠冬不拉的细节;下午三点到五点,林哈娜那边是伦敦时间早上八点,咱们三方开视频会议合排,她的呼麦正好能穿插在你们俩的乐器之间。” 刚挂了陈牧野的电话,林哈娜的视频请求就弹了出来。屏幕里的姑娘刚结束晨练,额角还带着汗,手里拿着本写满批注的乐谱:“洛老师!我把《鸿雁》的呼麦部分改了,想在副歌前加一段短调,您听听行不行?”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喉麦轻轻开口——先是一段轻柔的蒙古短调,像牧民在傍晚呼唤归雁,接着喉音渐起,呼麦的低沉与短调的清亮交织在一起,洛天依听得眼睛都湿了:“就这么定!这段短调像把草原的黄昏搬进了音乐里,海外观众肯定能听懂这份温柔。” “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草原音乐不只有辽阔,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林哈娜揉了揉眼角,笑着说,“上次在剑桥演出,有个英国老太太拉着我说,听呼麦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有星星的草原夜空’,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让更多人听到这种声音。” 接下来的两周,洛天依成了“跨国时间管家”。每天早上八点,她先和国内的草原乐队排练,冬不拉乐手老额吉记不住新改编的节奏,她就把旋律录成音频,让老额吉跟着手机里的马头琴声练;上午九点,准时和纽约的陈牧野连线,他的马头琴偶尔会和电子合成乐的节奏不合,洛天依就用共享乐谱平台,实时标注需要调整的音符,琴弓拉动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时,她总觉得像是在和陈牧野隔着太平洋“握手”。 最麻烦的是时差问题。有次合排到下午四点,伦敦的林哈娜突然咳嗽起来,洛天依才发现她那边已经是深夜十点——姑娘为了赶上排练,特意调了生物钟,白天忙着处理工作,晚上熬夜练呼麦。洛天依立刻把合排时间往后推了两小时:“你先去休息,咱们等你那边早上十点再排,音乐要唱得舒服,可不能硬撑。” 调整后的第一次三方合排,洛天依提前半小时打开视频会议室,屏幕里先出现陈牧野的身影——他把马头琴放在窗边,纽约的晨光刚好落在琴身上,“草原魂”三个字闪着光;接着林哈娜也上线了,手里捧着杯奶茶,笑着说:“这是我在伦敦唐人街买的咸奶茶,跟草原的味道差不远,排累了就喝一口。” 当洛天依示意本土乐队开始演奏时,冬不拉的琴弦先响,接着陈牧野的马头琴跟了进来,两种乐器缠绕着漫过屏幕,林哈娜的呼麦适时加入——低沉时像草甸下的暗流,高亢时像雄鹰冲天,洛天依看着屏幕里三人的表情,陈牧野闭着眼,琴弓拉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林哈娜身子轻轻摇晃,麻花辫随着节奏摆动;本土乐手老额吉手指翻飞,嘴角挂着笑。 “停一下!”洛天依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刚才那段,马头琴、冬不拉和呼麦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真的看到了草原——有马在跑,有雁在飞,还有牧民在唱歌!” 屏幕里的三人都笑了。陈牧野放下琴,指了指琴身上的“草原魂”:“我爷爷要是能听到,肯定会说‘这才是马头琴该有的样子’;林哈娜喝了口奶茶,眼睛亮晶晶的:“等演出的时候,我要把蒙古袍的腰带系紧点,好好给世界唱唱咱们的草原;老额吉则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喊:“洛老师,咱们一定能让草原的声音,飞到全世界!” 合排结束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洛天依把合排录音保存好,发邮件给所有艺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音乐会倒计时——还有三个月,这场汇聚了海内外草原音乐人的演出,就要在世界舞台上拉开帷幕。她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狼毒花,忽然觉得,这些风干的花瓣好像又鲜活起来,正跟着录音里的旋律,轻轻跳动。 “下次要让陈牧野和林哈娜也看看这盆花。”洛天依对着狼毒花轻声说,“告诉他们,这是草原托来的信物,等着和他们一起,把草原的声音,送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