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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记录员略显干涩的声音在回荡:

“日军本队,‘松岛’、‘严岛’、‘桥立’,首轮305毫米主炮齐射……目标‘定远’舰。”

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盯住记录员手中的骰子和演算纸。

丁汝昌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刘步蟾紧抿嘴唇,邓世昌眼睛布满血丝。

李鸿章则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那即将揭晓的结果。

“根据距离、目标舰装甲、火炮命中率估算……”

记录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判定:‘定远’舰……舰体前部中弹一发!”

“呼……”丁汝昌等人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只中一发?还好,以“定远”的厚重装甲,应该能扛住……

但记录员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命中位置:舰艏右舷水线上方约两米处。炮弹击穿外层装甲,在舰体内爆炸……

判定:前部右舷副炮位受损,引发连锁火灾,伤亡水兵约二十人。

火灾影响前部观瞄和部分通讯线路。

航速……暂时无影响,但灭火需时,且烟雾干扰视线。”

一发炮弹,就造成如此损伤?

丁汝昌忍不住质疑:“‘定远’舰艏装甲厚达14英寸,岂能被轻易击穿?且一炮之威,何至于此?”

林承志平静回答:“丁军门,学生假设日军三景舰装备之法式320毫米主炮。

虽为旧式架退炮,但使用新型穿甲爆破弹,在7500米距离上,仍有相当穿甲能力。

‘定远’舰艏装甲虽厚,但并非无隙可乘。

且炮弹在舰体内爆炸,破片和冲击波对人员、设备的杀伤,往往比击穿装甲本身更致命。

此为西洋最新战例分析所得。”

事实上,历史上黄海海战中,“定远”舰确实早期就被命中舰桥,导致提督丁汝昌受伤、舰队指挥一度中断。

“日舰本队,继续攻击‘定远’!

第一游击队,清理残余敌右翼后,向敌主力侧后迂回,攻击其左翼巡洋舰!”

林承志的指令再次下达,冷酷而高效。

沙盘推演在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继续推进。

北洋舰队右翼已残,左翼巡洋舰暴露在日军第一游击队的侧翼威胁之下。

主力“定”、“镇”二舰被日军本队缠住,虽依靠厚重装甲和巨炮顽强还击,给日军本队也造成了一些损伤,但无法改变大局。

更致命的是,林承志指挥的“日军”始终保持着阵型的相对完整和高速机动。

利用航速优势和更快的射速,不断拉扯、切割北洋的阵型。

北洋舰队则显得笨重迟缓,各舰之间协调不畅,命令传递总有延迟,阵型在压力下越来越散乱。

当推演进行到模拟时间的“下午三时”,沙盘上的局面已经惨不忍睹:

北洋舰队:“超勇”沉没,“扬威”重伤退出战斗。

“致远”、“靖远”为掩护主力与日军第一游击队血战,双双重伤。

“来远”、“经远”亦中度受损。

“定远”、“镇远”浑身“伤痕”,多处起火,主炮塔一座被毁,航速下降。

整个舰队阵型崩溃,各自为战。

日军舰队:本队“严岛”中度受损,“松岛”、“桥立”轻伤。

第一游击队“浪速”轻伤,“吉野”、“高千穗”、“秋津洲”基本无损。

舰队整体建制完整,仍保持较高机动性和战斗力。

胜负,已无悬念。

“推演……结束。”记录员声音干涩地宣布了结果。

“北洋水师主力遭重创,丧失继续交战能力。日本联合舰队……获胜。”

“获胜”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匕首,捅进了在场每一个北洋将领的心里。

死一般的寂静。

丁汝昌脸色惨白,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刘步蟾低着头,肩膀耸动,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邓世昌双眼赤红,死死瞪着沙盘上那代表“致远”舰的、布满标记的模型,胸膛剧烈起伏。

其他管带和幕僚,或面如死灰,或羞愤难当,无一人敢抬头看李鸿章的脸色。

李鸿章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惊涛骇浪在翻涌,又像是死水般的冰寒。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沙盘上那片“狼藉”,看着那些代表着他半生心血、帝国海防支柱的舰船模型,或“沉”或“伤”,七零八落。

曾几何时,这些巨舰是他骄傲的资本,是震慑列强、尤其是日本的利器。

可在这冰冷的沙盘推演中,在海外归来的年轻人手下,它们竟如此不堪一击,败得如此……彻底。

不是败在舰炮不如对方巨,不是败在装甲不如对方厚。

而是败在速度,败在射速,败在战术,败在……整个体系的落后。

林承志之前所说的“关节未通,反应迟缓”,在这残酷的推演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良久,李鸿章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林公子,依你之见,我水师……败在何处?”

这个问题,让所有将领的心都提了起来。

林承志知道,此刻不能有丝毫的客套或保留。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推演过程记录,声音清晰:

“中堂,诸位大人,学生冒死直言,今日推演之败,败在五处。”

“一败,败在航速。

我舰队最快之‘致远’、‘靖远’,航速不过18节,且仅此两艘。

日舰‘吉野’等船,航速普遍在18-23节,其第一游击队整体机动速度远超我舰。

海战之中,速度即主动权。

敌可从容选择接战时机、角度、距离,而我只能被动应对。”

“二败,败在射速。

我舰主炮发射缓慢,副炮火力不足。

日军若真如学生假设,普遍装备速射炮,则接舷战时,火力密度将是我数倍乃至十数倍。

我打敌一炮,敌可还我十炮。

‘超勇’、‘扬威’之迅速重创,便是明证。”

“三败,败在阵型与指挥。

我舰队舰型差异大,快慢不一,难以维持紧密阵型。

战时通讯依赖旗语,缓慢且易受干扰。

一旦阵型被高速敌舰冲散,各舰容易陷入各自为战,被分割包围。

而日军显然演练过高速分队战术,指挥更为灵活统一。”

“四败,败在辅助舰只。

我水师缺乏高速鱼雷艇进行近战突袭,更无潜艇进行隐蔽防御或破交。

日军之第一游击队,实则兼具高速侦察、侧翼骚扰、致命一击多重作用。

我对此类战术,缺乏有效反制手段。”

最后,林承志声音更加沉重:“五败,或许是最根本的一败,败在观念。

我水师仍拘泥于‘巨舰大炮’正面决战之旧念,视舰队为浮动炮台,强调‘船坚炮利’与‘阵型厚重’。

然西洋海军战术已变,强调速度、火力密度、机动迂回、统一指挥。

我若不能及时洞察此变,更新战法,纵有‘定’、‘镇’这样的铁甲巨舰,亦不过是移动缓慢的靶子,终将被更灵活、更凶狠的群狼撕碎。”

每一“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丁汝昌等将领的脸上,也抽在李鸿章的心上。

没有人反驳。

沙盘上鲜血淋漓的“结果”,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依你之见,当如何改?”李鸿章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

“学生浅见,需多管齐下,刻不容缓。”林承志沉声道。

“第一,立即着手研究引进或仿制速射炮,哪怕先装备于部分巡洋舰,以提升近战火力。

第二,全力研制或引进高速鱼雷艇、潜艇等辅助攻击兵器,弥补短板。

第三,改革训练,尤其加强编队机动、信号通讯、损管消防等实战演练,抛弃花架子。

第四,选派精英军官,赴欧美观摩最新战术,聘请有实战经验的西洋教官来华指导。第五……”

林承志看向李鸿章:“或许需要调整舰队编成和战术思想。

不再单纯追求以慢速铁甲舰为核心的重兵集团。

而是组建以高速巡洋舰为锋刃、铁甲舰为铁砧、辅助舰艇为奇兵的新式混合舰队。

战术上,须更加灵活主动,敢以小编队进行远距离侦察、袭扰,而非一味抱团待敌。”

这些建议,有些触及了根本的建军思想。

丁汝昌忍不住道:“林公子所言虽有理,然‘定’、‘镇’二舰乃中堂心血,朝廷重器,岂能轻言其非核心?

且战术变革,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一朝一夕之功。”

“丁军门所言极是。”林承志并不硬顶。

“变革确需循序渐进。

然学生以为,至少可以先从组建一支高速侦察袭扰分队开始。

以‘致远’、‘靖远’等快船为基干,配以将来可能获得之速射炮,专门演练新战法。

同时,主力舰之训练,亦须加入应对高速敌舰袭扰、阵型被切割等新科目。

不变,则今日沙盘之败,恐成他日海上之实!”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在议事堂内炸响。

海上之实!

这四个字,让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李鸿章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沙盘前,伸出手,轻轻拿起那艘代表“定远”舰的、布满“伤痕”标记的模型,久久凝视。

模型冰冷,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都听见了?”李鸿章的声音不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看见了?”

丁汝昌等人纷纷跪下:“末将等……无能!请中堂治罪!”

“治罪?”李鸿章苦笑一声,将那模型轻轻放回沙盘。

“治了你们的罪,就能让船跑得更快?让炮打得更急?就能让日本人把速射炮图纸送上门来?”

李鸿章转过身,疲惫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承志身上。

“林公子,今日推演,虽为纸上谈兵,然惊心动魄,发人深省。

你所言诸事,老夫……会仔细思量。

你且先回听涛轩。

后续如何,老夫自有安排。”

“学生告退。”

林承志行礼后,带着安德烈亚斯缓缓退出议事堂。

议事堂内,良久无人说话。

最终,是邓世昌打破了沉默,嘶声道:“中堂!末将请命,即日起加练夜战、雾战、高速机动!

末将不信,我堂堂北洋水师,真如那书生所言,不堪一击!”

刘步蟾也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中堂,林公子所言速射炮、新战术,确有道理。

末将愿钻研新法,革新训练!

请中堂给末将等……一个雪耻的机会!”

其他将领也纷纷请命。

李鸿章看着这群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看着他们眼中的不甘、屈辱和重新燃起的斗志,心中百感交集。

他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一字。

汝昌,步蟾,世昌,你们留下。

其余人,先回去。

各自想想,今日之败,究竟败在何处,又当如何改进。

三日之内,每人交一份条陈上来。”

“是!”众人领命,大部分黯然退下。

只剩下丁汝昌、刘步蟾、邓世昌三人。

李鸿章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庭院中的槐树,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这个林承志……”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带来的,究竟是救命的良药,还是……催命的毒酒?”

丁汝昌低声道:“中堂,此人虽言之凿凿,然其来历终究……不明。

且其所述诸事,太过惊人,是否……有危言耸听之嫌?”

刘步蟾却道:“中堂,末将以为,林公子所言,虽不中听,但多切中要害。

尤其是速射炮与航速之论,与我留英时所闻最新海军思潮相符。

此人……或许真是难得之才。”

邓世昌也道:“中堂,不管此人目的如何,他指出的问题,确是我水师之痼疾!

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刻苦训练,革新战法!

绝不让今日沙盘之辱,真的发生!”

李鸿章转过身,看着三位心腹将领,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此人,要用。但不能尽信,更不能全倚。”李鸿章缓缓道。

“他提出的那些东西,速射炮、潜艇、新战术……

你们下去,仔细琢磨,看看哪些是眼下能做的,哪些需要从长计议。

至于他本人……”

李鸿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夫自有安排。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三人退下后,议事堂内只剩下李鸿章一人。

他再次走到沙盘前,看着那一片狼藉,久久伫立。

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孤独沉重。

“关节未通,反应迟缓……”

李鸿章低声重复着林承志的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何止水师。这大清国……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承志……你让老夫看到了最坏的未来。那么……你能给老夫,指出一条生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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