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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过后,冬意渐浓。腊月的寒风掠过宫墙,卷起檐角残存的雪沫,空气清冽而干燥。然而,相较于天时,人心却因新政渐入佳境、外患暂弭而暖意融融。年关将至,京城内外,家家户户开始洒扫庭除,置办年货,市面愈发繁荣,空气中隐约浮动着年节特有的喜庆与期盼。

这一日,腊月初十,大朝会。殿中炭火充足,驱散了外面的严寒。夜漠尘端坐龙椅,听着各部奏报年关事宜、各地祥瑞(如冬小麦长势良好、瑞雪丰年等)、以及“天下武道院”、“玄术研习所”筹备就绪,将于来年正月十六正式开院招生的喜讯。朝堂气氛一派祥和,君臣问答间,少了往日的剑拔弩张,多了几分务实的从容。

然而,端坐凤座的慕卿九,目光扫过一份份奏报,落在其中一份来自江南道监察御史关于“惠民药局”岁末盘查的简报时,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简报提及,江南诸道药局总体运行平稳,成效显着,然亦有个别州县,存在“药材登记略有疏漏”、“义诊人手偶有不足”、“与地方医馆药铺关系微妙”等“细微瑕疵”,已“责令整改”。

“细微瑕疵”……慕卿九太了解官场文章了。越是轻描淡写,背后可能越有问题。惠民药局是她倾注心血最多、也最关乎民生的新政,更是她“仁心圣手”名声的基石,绝不容有失。信王覆灭、璃国阴谋挫败后,朝野看似平静,但那些因药局触动利益的势力(地方医官世家、药材商、甚至某些习惯了盘剥的胥吏),真的就此偃旗息鼓了吗?恐怕未必。他们或许慑于朝廷威严,不敢明面反对,但阳奉阴违、暗中掣肘、甚至中饱私囊,却是有可能的。

朝会散去,回到坤宁宫,慕卿九立刻让秋芙调来了江南、中原、西南等地近三个月所有关于惠民药局的详细奏报、账目摘要,以及暗卫零星收集的相关信息。她伏案细看,智能空间全力辅助分析。果然,在那些一片大好的“政绩”之下,隐藏着一些不协调的杂音:某地药局上报的常见药材消耗量与同期就诊人数有不易察觉的偏差;某地药局聘请的“坐堂医”被当地老牌医馆联合排挤,难以开展义诊;更有某地上报的“百姓感恩捐赠”数额,高得有些不合常理……

“水至清则无鱼。但若水浑了,鱼虾便要作怪。” 慕卿九放下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深知,任何政策推行,尤其是触及利益的改革,时间一长,若监督不力,必然滋生弊端。惠民药局网络庞大,人员混杂,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仅靠朝廷公文和偶尔的巡查,难以洞察所有细微之处。必须有人亲临一线,明察暗访,揪出蛀虫,震慑宵小,更要将朝廷的重视与皇后的仁心,真切地传递到最基层。

晚膳时分,夜漠尘来到坤宁宫,见慕卿九神色间带着思虑,问道:“卿九,可是朝中有什么事?”

慕卿九将日间所思与发现的不妥之处,细细说与夜漠尘听,末了道:“……陛下,惠民药局关乎百姓生死,亦是朝廷仁政的标杆,其清名与实效,绝不容玷污。臣妾想着,年关前后,政务稍缓,臣妾想亲自出京,巡视几处药局,尤其是那些奏报中语焉不详、或暗卫反馈有异的地方。一来,实地查看药局运行实情,纠察积弊;二来,可借机探访民情,看看新政在民间到底落实如何;三来,亦可慰问那些在偏远之地兢兢业业、救治百姓的医官药师,以示朝廷恩典。”

夜漠尘闻言,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你想亲自去,朕不拦你。惠民药局是你的心血,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其中关窍,也能看出旁人看不出的问题。只是,寒冬腊月,路途辛苦,且离京巡视,非同小可,需周密安排,确保万全。你想去哪里?去多久?”

“臣妾打算先去中原汴梁府。” 慕卿九早有计较,“汴梁乃中原枢纽,药局设立较早,规模亦大,且去岁曾出过药商构陷之事,虽已平息,但难保没有余波。之后,可沿运河南下,视察淮安、扬州、苏州等地药局。江南富庶,药局运行相对成熟,但利益纠葛也可能更深。若时间允许,或许再去一趟江州,那里是信王时疫旧案源头,也是药局防疫重点,需看看如今情形。往返巡视,加上停留查看,估摸需两月左右,应能在灯节前后回京。”

“两月……” 夜漠尘沉吟,“时间不短。京中虽无大事,但年关祭祀、各国使节朝贺、乃至来年春耕筹备,亦需人坐镇。念念如今学业日重,也需你看顾。”

“陛下坐镇中枢,宵小不敢妄动。年关诸礼,有礼部与内务府循旧例办理,陛下把关即可。至于念念……” 慕卿九眼中泛起温柔,“他也该学着独立些了。臣妾离京期间,他的功课,有太傅与几位师父,武课有影煞,日常有乳母嬷嬷,陛下亦可时常考较。让他经历一番母亲短暂不在身边,或许能让他更快成长。况且,臣妾此番巡视,亦是为他将来治国,树立一个体察民情、关心民瘼的榜样。”

夜漠尘看着妻子眼中坚定的光芒,知她心意已决,且思虑周全。他了解她,看似温婉,实则内心自有丘壑,决定了的事,便会全力以赴。他最终点了点头:“好。朕准了。但你必须答应朕几个条件。”

“陛下请讲。”

“第一,护卫必须周全。让影煞亲自挑选最精锐的暗卫与禁军好手,扮作随从、护卫,沿途明暗保护。凌虚子道长与慧明大师处,也需请他们各派一位得力弟子随行,以防江湖宵小或邪术暗算。”

“第二,行程需秘。对外可称皇后凤体违和,需在京郊温泉行宫静养,闭门谢客。真实行程路线,除朕与影煞等核心几人,不得外泄。沿途尽量微服,避免惊动地方,方能看到实情。”

“第三,若遇地方官员搪塞、欺瞒,或势力阻挠,你有朕钦赐的‘如朕亲临’金牌与凤印,可先斩后奏,不必顾忌!朕许你全权处置之权,务必整肃药局,震慑不轨!”

“第四,定期传书于朕,报个平安。两月之期,若逾期未归,朕便亲去接你。”

条件严苛,却句句透着关切与倚重。慕卿九心中暖流涌动,重重点头:“臣妾都答应。谢陛下。”

帝后二人又细细商议了巡视的诸多细节,直至夜深。三日后,一切安排妥当。坤宁宫对外放出消息,皇后娘娘因冬日操劳,略感风寒,需往京西温泉行宫静养,暂不理宫务。实际上,一支看似寻常的官宦家眷车队,在腊月十五的清晨,悄然驶出了京城安定门。车队规模不大,装饰朴素,护卫精悍,正是微服出巡的慕卿九一行。

慕卿九坐在中间一辆宽敞但不起眼的青幔马车内,身着素雅的浅青色绣银线缠枝莲纹袄裙,外罩灰鼠皮斗篷,发髻轻挽,只簪一支碧玉簪,宛如一位出门探亲的官员夫人。秋芙扮作贴身丫鬟随侍车内。影煞亲自充作车队护卫首领,挑选的二十名暗卫与三十名禁军好手,或扮作家丁、护院、车夫,散在车队前后。凌虚子派了弟子净玄,慧明派了弟子了尘,皆作游方道士打扮,骑马随行。

车轮碾过官道的薄冰,发出咯吱轻响。慕卿九掀起车帘一角,回望渐渐远去的巍峨京城,心中并无离愁,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隐隐的期待。她知道,此行的所见所闻,或许将决定惠民药局未来的走向,也将是她作为皇后,真正深入民间、检验自己政绩的一次重要旅程。

第一站,汴梁。

由于并未公开行程,也未通知地方,车队一路行来,倒也顺利。慕卿九刻意让车队在沿途几个较大的镇甸停留,以“投宿”、“打尖”为名,让秋芙或净玄、了尘去当地的药局义诊点暗中观察,或她自己亲自扮作寻常妇人,前去“求医问药”,实地感受。

所见所闻,喜忧参半。喜的是,惠民药局确已深入人心。在几个小镇,药局的义诊棚前都有人排队,坐堂的医官(多是太医院选拔培训后派下的年轻医士,或当地招募通过考核的郎中)态度大多和蔼,诊脉开方有板有眼,药材也还算地道,价格比镇上的药铺便宜近半。百姓言语间,对“皇上娘娘”的恩德多有称颂。忧的是,管理上的疏漏也显而易见。一处药局的药材登记簿明显是后来补写的,笔迹潦草,数目含糊;另一处,负责发药的学徒手脚不甚干净,给一位老者的药包里,明显少了两味便宜的辅药;更有一处,当地一名颇有势力的乡绅,竟让自己的家丁冒充“药局帮工”,在义诊棚旁兜售自家“祖传秘方”,价格高昂,有欺诈之嫌。慕卿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未当场发作,只让影煞记下地点、人物,待日后一并处理。

十日后,车队抵达汴梁城外。慕卿九没有入城,而是让影煞在城外寻了一处干净的客栈包下,安顿下来。她准备用两三日时间,仔细探查汴梁城内外几处主要药局的虚实。

汴梁乃中原重镇,人口百万,惠民药局在此设有总署一处,下设分诊点五处,规模庞大。次日一早,慕卿九换上更为朴素的棉布衣裙,以面纱遮住大半容颜,只带着同样扮作村妇的秋芙,由两名扮作货郎的暗卫远远跟着,来到了汴梁城内最繁华的御街附近,惠民药局汴梁总署的所在地。

总署是一座三进的大院落,门面开阔,挂着“奉旨惠民,疗疾施药”的匾额,看起来颇为气派。时辰尚早,门前已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多是穿着寒酸的平民百姓,也有少数衣衫稍整的市民。两名差役在门口维持秩序,神色有些不耐烦。

慕卿九与秋芙排在队尾,静静观察。只见坐堂的共有三位医官,两位年长些,一位很年轻。年长的两位,看病速度颇快,但问诊略显敷衍,开方多是寻常套路。那位年轻的医官,看得很仔细,不时低声询问,眉头微锁,似是遇到疑难。旁边抓药的药童有四人,手脚麻利,但称量时,慕卿九敏锐地发现,其中两人偶尔会“抖”一下秤杆,让分量略轻一点,动作极其隐蔽,若非她眼力毒辣,又懂药材,几乎难以察觉。

轮到慕卿九时,她故意咳嗽几声,伪装成感染风寒。坐诊的是一位姓王的年长医官。王医官搭了脉,问了寥寥几句,便提笔欲开方。“夫人这是风寒入体,开几剂桂枝汤,发发汗便好。”

“大夫,” 慕卿九压低声音,怯生生问,“民妇近日总觉得心慌气短,夜里睡不安稳,不知是否与这风寒有关?”

王医官有些不耐:“风寒首要,先解表邪。心慌气短,或是体虚,待风寒好了,再行调理。下一个!”

慕卿九不再多言,拿了方子去抓药。抓药的正是之前看到“抖”秤杆的药童之一。药童接过方子,扫了一眼,动作飞快地抓药、称量、包好。慕卿九目光如炬,紧盯着他的动作。果然,在称量桂枝时,那药童手腕几不可查地一沉,秤砣微微下滑了一丝。

“小哥,” 慕卿九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这桂枝……分量似乎不太足?我家以前也开过药铺,略懂些。”

那药童手一抖,包好的药包差点掉在柜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笑道:“夫人说笑了,咱们惠民药局,童叟无欺,分量绝对足秤!您看这秤,平平的!”

“是吗?” 慕卿九伸出手,指尖看似无意地在药包上轻轻一按,触感微轻。她拥有智能空间,对重量极其敏感,这包药,比标准分量至少轻了半钱。“或许是我眼花了。不过,烦请小哥再称一次,若果真足秤,我便无话可说,并向你赔不是。若不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药童胸前的名牌,“李四,是吧?按药局规章,克扣药量,该当何罪?”

她的声音不高,但周围排队的人都听见了,纷纷看了过来。那药童李四脸色涨红,额角见汗,支吾道:“你、你胡说什么!别在这儿捣乱!再闹我叫差役了!”

这时,那位刚才看诊仔细的年轻医官闻声走了过来,看了看慕卿九,又看了看药童李四和那包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慕卿九将事情简单说了,语气平和却坚定。年轻医官姓周,他拿起那包药,又看了看方子和戥子,对李四沉声道:“重新称!”

李四不敢违抗,只得重新称过。果然,桂枝分量少了半钱。周医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李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惠民药局克扣药量!你可知这是皇后娘娘体恤万民所设,每一钱药都关乎百姓性命!说,是谁指使你的?还是你一贯如此?!”

李四吓得噗通跪地,连连磕头:“周大夫饶命!小的、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是、是陈管事……他说,只要每日克扣些头,攒起来,月底可分些好处……不止小的,王五他们也……” 他指着旁边另一个抓药的药童。

场面一时大乱。王医官也面色难看地走了过来。维持秩序的差役见事态扩大,也围拢过来。排队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有愤怒的,有叹息的,也有说“早就觉得不对劲”的。

慕卿九心中冷笑,果然有蛀虫。她不再掩饰,对周医官道:“周大夫,此事恐非个案。这药局之中,药材进出、账目管理、乃至坐诊开方,恐怕都需彻查。我建议,即刻封存账册、药库,控制相关人等,请汴梁府衙介入调查。”

周医官有些迟疑地看着慕卿九,这妇人气度不凡,言语条理清晰,不似寻常村妇。“这位夫人,您是?”

慕卿九看了秋芙一眼。秋芙会意,上前一步,亮出一面小巧的鎏金凤牌,低声道:“皇后娘娘在此,周医官,还不接驾?”

声音虽低,却如惊雷炸响在周医官、王医官、李四等人耳边!周医官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又看看那面绝无可能仿制的凤牌,腿一软,就要跪下。

“不必多礼,此处人多眼杂。” 慕卿九抬手虚扶,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微服至此,便是要看看这惠民药局的真实模样。周医官,你很好,能坚持医者本心,细心诊病,更敢于揭露不法。此事,便由你暂代总署提举之职,会同汴梁府衙,即刻彻查药局上下所有积弊!影煞。”

扮作货郎的影煞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侧,躬身道:“属下在。”

“你带人协助周医官与府衙,控制陈管事、李四、王五等一干人等,封存所有账册、库房。凡有阻挠、串供、销毁证据者,立斩不赦!”

“遵旨!”

皇后娘娘亲临,并当场揪出药局蛀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汴梁总署,并以惊人的速度向整个汴梁城扩散。王医官面如土色,瘫软在地。总署内其他医官、药童、杂役,个个噤若寒蝉,不知自己是否也被牵连。

在影煞与随后赶来的汴梁知府(接到暗卫急报,魂飞魄散地赶来)的配合下,彻查迅速展开。结果触目惊心:以陈管事为首的数名药局中层,利用管理漏洞,与城中几家药商勾结,以次充好,虚报价格,克扣分量,甚至将部分平价药材暗中倒卖至黑市,牟取暴利。涉及金额,数月内竟达数千两白银!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为了掩盖罪行,对像周医官这样正直的属下进行排挤打压,对百姓的投诉敷衍了事。

皇后震怒!慕卿九在临时下榻的客栈,召见了汴梁知府及一干涉案地方官员,凤颜含霜:“……朝廷设此药局,本为活命济困,尔等竟将之视为敛财之窟,盘剥之具!克扣穷苦百姓救命之药,中饱私囊,其行可诛,其心当诛!陈管事等首恶,立斩!家产抄没,充入药局!涉事药商,严惩不贷!汴梁知府,御下不严,失察之罪难逃,罚俸一年,戴罪留任,以观后效!凡药局涉案官吏,一律革职查办!周医官正直敢言,即日起擢升为汴梁惠民药局总提举,全面整顿局务!”

一番处置,雷厉风行,毫不留情。涉案者哭嚎求饶,旁观者心惊胆战。皇后娘娘不仅医术仁心,这御下手段,亦是如此铁腕!消息传出,汴梁百姓拍手称快,称颂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为民除害”。那些原本对药局抱有微词、或被触及利益的本地医馆药铺,也彻底收起了小心思,再不敢暗中作梗。

慕卿九并未就此离开。她在汴梁又停留了五日,亲自坐镇,指导周医官等人重新订立药局管理章程,细化药材采购、验收、储存、发放流程,建立互相监督、定期核查的机制,并提高了药局医官、药童的待遇,同时加强了惩戒条款。她更在汴梁总署,亲自为数十名贫病交加的百姓义诊,精湛的医术、温和的态度,让她“神医皇后”的名声在汴梁更加响亮。许多百姓不远千里赶来,只为求皇后娘娘一诊,慕卿九来者不拒,常常从清晨忙到日暮。

“娘娘,您如此辛劳,凤体要紧啊。” 秋芙心疼地劝道。

“无妨。” 慕卿九为一位患了严重肺痨的老者施完针,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老者感激涕零的模样,轻声道,“看到他们,我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药局设立的本意,便是让天下百姓,无论贫富贵贱,在病痛面前,都能有一线生机。我多救一人,这药局存在的意义,便多实现一分。”

离开汴梁前,慕卿九又去看了汴梁城外的几处分诊点,情况相对较好,但也发现了些小问题,一一指出纠正。她还特意去探望了那位因正直被排挤的周医官的老母,赠送了药材和银两,温言勉励周医官:“你只管放手去做,本宫与陛下,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将汴梁药局,办成天下药局的表率,让‘惠民’二字,真正落到实处。”

周医官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地发誓,定不负娘娘重托。

车队离开汴梁,继续南下。慕卿九坐在马车中,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心中却无多少轻松。汴梁之事,只是个开始,暴露出的问题是系统性的。接下来的巡视,恐怕不会平静。但她眼中毫无惧色,唯有更深的决心。医泽万民,非是空话。她要让这惠民药局,如同这寒冬中的暖阳,穿透层层阴霾,真正照亮、温暖大曜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需要它的子民。

车轮滚滚,向着下一站——淮安,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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