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宁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弯腰捡起那张效力已过的“显形符”和旁边的“驱秽符”,又看了一眼那个空首饰盒,最终没有动它。
她转身,爬下木梯。
客厅里,赵志明和李莉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她下来,立刻迎上来。
“姚小姐,怎么样?”赵志明急切地问。
“解决了。”
姚昭宁说,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阁楼上确实有位老婆婆的魂魄,因为执念未散留在那里。”
“现在已经劝她放下了,应该不会再打扰你们。”
李莉捂住嘴,眼泪又涌出来,这次是如释重负的泪水:“真、真的吗?真的走了?”
“嗯。你们可以感受一下,现在屋里是不是没那么冷了?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是不是没了?”
赵志明夫妇仔细感受,脸上逐渐露出惊喜:“好像……真的,暖和点了,心里也不发毛了”
“阁楼上有个旧首饰盒,是之前房主老太太的,执念的源头。你们要是介意,可以处理掉,不处理也无妨,现在就是个普通旧物件了。”
姚昭宁交代道,“另外,建议你们这几天多开窗通风,让阳光照进来。”
“可以在客厅和卧室各贴一张‘清净符’——我给你们留两张,保平安。”
她拿出两张准备好的“清净符”递给赵志明。
赵志明双手接过,千恩万谢,立刻就要掏钱。
姚昭宁收了事先谈好的费用,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准备离开。
赵志明夫妇一直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回去的路上,姚昭宁脚步轻快。
第一次独立处理灵异事件,虽然不算多凶险,但顺利解决,还是让她很有成就感。
她能感觉到,这次事情了结后,体内灵力似乎又凝实了一丝,运转更加自如。
回到出租屋,墨珩已经在屋里了。
“做得不错。”
他难得主动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
“观察细致,判断准确,处置得当。以你目前修为,此次可算圆满。”
姚昭宁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是运气好,遇到的是讲道理、执念不深的。”
“运气亦是实力一部分。”
墨珩道,“不过,切莫自满,世间邪祟,凶戾者众。此次你能以沟通化解,下次未必如此简单。符箓、法器,乃至自身灵力,都需不断提升。”
“我明白。”
姚昭宁认真点头。
她走到桌边,拿出玄敕笔,爱惜地摸了摸笔身。“这次多亏了它,画符顺畅好多。”
“法器终究是外物,根本还在自身。”
墨珩提醒,但没再多说,“你且休息,巩固此次所得。”
他的身影淡去。
姚昭宁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今天在阁楼里的经历,又想起之前邪术事件中那对母子,还有老陈的单车……
这个世界,比她原来想象的,要复杂、诡异,但也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牵连和温度。
她握紧了玄敕笔,笔身传来温润的触感。
前路依旧未知,但手中的笔,
体内的灵力,还有阴影中那个若即若离的“房东”,让她至少有了走下去的勇气和资本。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姚昭宁铺开黄纸,调好朱砂砂的红色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暗沉。
但“玄敕”笔尖划过纸面时,偶尔会带起一丝极淡的银芒,如同星子在夜空中瞬息的轨迹。
画完最后一张“安神符”,她搁下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丹田处的暖流比之前明显了不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颗安静搏动的心脏。
她将画好的符纸仔细收好,和之前那些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信封里,贴上便签标注。
这是她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家底”。
洗漱完躺到床上时,已近午夜。
屋子里很安静,隔壁夫妻的电视声早已停歇,楼道里也悄无声息。
她把玄敕笔放在枕边,按照墨珩教的方法,将一丝灵力缓缓导入笔身。
起初依旧只是微弱的共鸣感,但今晚,似乎有一缕极细的暖意从笔杆回馈过来,顺着指尖流回体内,让循环的灵力似乎更顺畅了一丝。
这变化细微得几乎像是错觉,却让姚昭宁精神一振。
她闭上眼睛,专注于呼吸和灵力的流转,不知不觉沉入浅眠。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赵志明发来消息,说家里再无异状,夫妻俩终于睡上了安稳觉,字里行间满是感激,还特意又转了个红包,说是额外谢仪。
姚昭宁推辞不过,收了,心里却记下,这家人厚道。
老陈在楼下遇见她,又拉着说了半天话,无非是夸她朋友有本事,单车事件后再无波澜,还硬塞给她一袋刚买的橘子。
姚昭宁笑着接了,分给墨珩——当然,狐仙大人对此等凡俗之物只是瞥了一眼,未置一词。
姚昭宁的生活似乎步入了一种奇特的节奏。
白天偶尔打零工,更多时间练习画符、运转灵力,晚上则借着“流云”笔的辅助,尝试绘制更复杂一些的符箓。
墨珩偶尔出现,指点几句,大多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似乎总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这让她在独自练习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天下午,她正在临摹一张新学的“护身符”,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个面生的中年女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素净的棉麻衬衫,眉头紧锁,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她自称姓王,它也是听“安心家园”的中介提起,辗转找过来的。
“姚小姐,冒昧打扰。”
王女士说话轻声细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焦灼。
“我……我家里出了点怪事,跟小孩子有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人说您也许能帮上忙……”
“小孩子?”
姚昭宁请她进屋,心里多了几分慎重。
涉及孩童,总让人格外揪心。
“是我孙子,诚诚,刚满四岁。”
王女士在椅子上坐下,布包放在膝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从上个月开始,他老说夜里看见‘穿黑衣服的叔叔’站在他床边,不说话,就看着他。”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孩子做噩梦,或者看了什么吓人的动画片。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