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餐厅的落地窗外,晚霞正将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花乐盛搅动着杯中的柠檬水,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对面的林念正小口吃着舒芙蕾,奶油沾在嘴角,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这家的味道果然不错。”林念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没骗你吧?”
“嗯,很好吃。”花乐盛点头,拿起餐巾递过去,“嘴角沾到了。”
林念接过餐巾擦了擦,忽然笑了:“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来,只是想谢谢我。”
花乐盛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也笑了,没有否认:“是,但也不全是。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林念,真的很感谢。”
“我明白。”林念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却很快又亮起来,带着释然的坦荡,“你的信息素里,藏着别人的影子呢。”
花乐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Alpha的信息素骗不了人,尤其是在易感期过后,会不自觉地染上在意之人的气息。”林念喝了口红茶,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天气,“你的松针香里,混着点淡淡的皂角味,很干净,也很坚定,像……像常年守在你身边的人。”
花乐盛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发烫。她想起张珩身上总是带着的皂角香,想起他站在楼下时挺拔的身影,想起他脖子上那道因为她而留下的疤痕。
“你很聪明。”花乐盛低声说。
“不是聪明,是看得开。”林念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喜欢你,是真的,但我也知道,喜欢不是绑架。你心里有别人,我总不能硬挤进去。”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张名片推过来:“我家在江沪有生意,接下来三年我都会在那边上学。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她的眼神里带着最后一点小小的期待,却又很快被坦荡取代,“如果你以后……我是说万一,后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花乐盛看着那张印着“林念”名字的名片,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纸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名片推了回去。
“谢谢你,林念。”她的语气很认真,眼神清澈而坚定,“但真的不用。我已经有很在意的人了,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林念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被笑容取代。她收回名片,放进包里,动作干脆利落:“那我就放心了。能被你这样的人放在心上,他一定很幸运。”
“嗯,他是很特别的人。”花乐盛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想起张珩别扭的关心,想起他总是红着的耳根,想起他站在楼下默默守护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又软又暖。
服务员端来餐后甜点时,两人已经恢复了轻松的氛围,像认识多年的朋友那样聊着天。林念说起江沪的弄堂和秋天的桂花香,花乐盛说起学校的趣事和张珩总爱帮她背的那个沉重的画板。
“听起来就是个很靠谱的人。”林念听完,笑着说,“下次有机会,真想见见他。”
“会有机会的。”花乐盛说。
走出餐厅时,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卷起两人的发梢。林念要去地铁站,花乐盛的车停在不远处,两人在路口告别。
“照顾好自己,也……早点告诉他你的心意。”林念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人流,背影洒脱得像只即将展翅的鸟。
花乐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忽然无比轻松。她拿出手机,翻到张珩的号码,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拨号,而是发了条消息:“在哪?”
几乎是立刻,对方就回了过来:“在你家楼下。”
花乐盛的心跳瞬间加快,快步往家的方向走。远远地,就看到小区门口的路灯下,张珩正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低头看着地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神亮了亮,又很快低下头,耳根悄悄红了。
“等很久了?”花乐盛走到他面前,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没有,刚到。”张珩的声音有点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盒子递过来,“给你的。”
花乐盛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个银色的小吊坠,形状是片小小的松针,上面刻着个模糊的“珩”字。
“我……我看你上次的兔子挂件坏了,就……”张珩的解释有点语无伦次,脸颊越来越红。
花乐盛拿起吊坠,指尖拂过那个小小的“珩”字,忽然笑了:“张珩,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珩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有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看着他这副样子,花乐盛忽然觉得,过去那些忐忑和不安,都变得不值一提。她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也很在意你,张珩。”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清晰,“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张珩的身体还在僵硬,却下意识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动作生涩又珍视,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嗯。”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只有一个字,却像是积攒了多年的勇气。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桂花的甜香。花乐盛靠在张珩怀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松针吊坠,忽然想起林念临走时的笑容。
有些人的出现,或许就是为了让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的心。而有些人的等待,终将在某个温柔的夜晚,得到最圆满的回应。
她抬起头,看着张珩泛红的眼睛,笑着说:“吊坠很好看,我很喜欢。”
张珩看着她的笑容,也笑了,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像藏了整个夏天的阳光。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