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手里的机械刃还在震，火种印记烫得像要烧穿皮肉。他没动，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战将。那人嘴角有血，胸口装甲裂了缝，可那双泛红的眼睛还在动，像是在等什么。
川音的炮口没偏一下，能量读数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五。她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带点四川口音：“莫发呆咯，他脑壳里怕是有后招。”
冯磊点头，把机械刃插回腰间。他弯腰拔出插在地上的“噬魂”战戟，这次戟身没反震，反而顺着他的动作嗡了一声。他抬头看向前方残存的傀儡群——七具还站着，正缓缓摆成一个半圆阵型，地面开始浮现暗色纹路，像是某种符文正在连接。
“它们要结阵。”风鸢在高处说。
“那就别让它们摆完。”冯磊把战戟扛上肩，“川音，打头阵！”
话音落，川音引擎轰鸣。轿车形态猛地前冲，车头电磁炮充能完成，一道蓝光直射阵心。爆炸掀起尘浪，中间三具傀儡当场炸成零件，符文亮到一半直接断开。
风鸢借着烟尘俯冲，翼刃横扫，把右侧两具还没站稳的傀儡拦腰切开。石山重锤砸地，震波推散左侧包围圈，顺手一锤敲碎最后一具傀儡的脑袋。四人动作几乎同步，没留空档。
“清完了？”石山甩了甩锤上的金属渣。
“没得，你看地下。”川音雷达扫描画面跳出来，地面裂缝里还有微弱能量流动，“他们在连根线，像是要通到地底去。”
冯磊皱眉。他蹲下伸手摸了摸裂缝边缘，指尖传来一阵麻。火种印记又烫了一下。
“他们在召唤东西。”他说，“快打断。”
川音立刻调转炮口，锁定裂缝最深处的能量节点。但她刚充能，战将突然抬手拍地。他身上残留的黑纹瞬间蔓延，贴着地面爬向符文阵残迹。
“他在续阵！”影璃低声道。
冯磊反应极快，举起战戟就往最近的符文点砸下去。戟尖触地瞬间，蓝光炸开，一道弧形能量波横扫而出，五米内的裂缝全部崩裂。地下的能量流戛然而止。
“好使！”石山咧嘴。
“别松气。”冯磊喘了口气，“这玩意儿耗能。”
他刚说完，战将发出一声嘶吼。那人挣扎着站起来，双手撕开胸前装甲，露出一颗跳动的紫色晶体，悬在胸口外，像颗人工心脏。
“那是信标。”风鸢瞳孔一缩，“能短时间召唤高阶单位。”
“那就让它失效。”冯磊握紧战戟，“川音，准备干扰脉冲！”
川音车顶弹出一根天线，六组频率快速扫描。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目标进入激活倒计时：3秒】
“等它充到两秒再打。”冯磊盯着战将的动作，“太早他会重置，太晚就炸了。”
川音没说话，但车载系统已经开始倒计时同步。
1.8秒。
冯磊往前走了两步，挡在队友前面。
1.9秒。
战将抬头，眼里全是恨意。
2.0秒。
“就是现在！”冯磊吼。
川音脉冲发射。
一道无形波扫过战场，信标光芒猛地一颤，紫光忽明忽灭，最终卡在一个不稳定状态。战将双手僵在半空，想按下去却按不下去。
“废了。”影璃轻声说。
“没那么简单。”冯磊没放松，“他还站着。”
果然，战将虽然无法引爆信标，但身体开始颤抖，嘴里念起一段古怪音节。他脚下的地面再次裂开，这次不是符文，而是一道垂直向下的洞口，直径约两米，黑漆漆看不到底。
一股冷风从洞里吹出来。
“他在用自己的血喂下面的东西。”影璃靠近一点，“这是活祭仪式。”
“那就别让他念完。”冯磊抬戟就要冲。
“等等。”川音突然叫住他，“我收到新信号，是从洞里传出来的，频率和火种母机早期一样。”
冯磊脚步顿住。
“你是说……下面有同类？”
“不像。”川音分析数据，“更像是被改造过的残次品，能量等级低，但结构相似。”
“管他啥子东西。”石山提锤上前，“先把这个疯子拿下再说。”
冯磊想了想，摇头：“不能杀他。这人知道的比说的多。留活口。”
他把战戟交给风鸢：“你守后面。我和川音主攻，石山清边，影璃盯他手和嘴，一旦再结印就打断。”
众人点头。
冯磊深吸一口气，对川音说：“走。”
川音立刻启动，轿车形态加速冲向战将。对方刚想后退，冯磊跃出，一记飞踢踹中其腹部，战将整个人撞上一辆废弃货车。川音趁机调转车身，用侧装甲把他死死压住。
“说！”冯磊揪住他衣领，“下面是什么？谁让你来的？”
战将咳出血，冷笑：“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鸿蒙教派不会放过你们……”
“少扯这些。”冯磊一巴掌扇醒他，“下面那个机器，是不是也跟火种有关？”
战将眼神闪了一下。
“果然是。”冯磊回头，“川音，准备拖走他。”
川音打开后备箱，机械臂伸出，准备锁扣固定。
就在这时，地洞里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内壁。
紧接着，洞口边缘开始渗出黑色液体，落地即燃，火焰是暗紫色的。
“有毒。”影璃提醒。
冯磊皱眉：“下面的东西醒了。”
他正要下令撤退观察，突然发现战将笑了。
不是冷笑，是真的笑。
“你们以为……”那人声音沙哑，“是我把它叫出来的？”
冯磊心头一紧。
“是你自己引来的。”战将盯着他眉心，“你的火种印记，一直在共鸣。它感应到了同类……现在，它要出来了。”
冯磊摸了摸额头，那里确实还在发烫。
川音警报响起：“检测到深层能量波动，来源不明，强度持续上升。”
风鸢飞到高空：“洞口上方空气扭曲，有大型物体接近地表。”
石山站到冯磊身边：“要封洞吗？”
冯磊没答。他看着那不断冒黑烟的洞口，听着里面越来越清晰的撞击声。
他知道不能封。
这东西必须见光。
“所有人退后十米。”他说，“川音，主炮充能。”
川音停顿一秒：“你要把它打上来？”
“对。”冯磊握紧机械刃，“让它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火种继承者。”
川音点头，炮口缓缓转向洞口方向。
充能进度条开始上升：10%……30%……50%……
地下的撞击更剧烈了。
一块混凝土从洞壁崩落。
一只布满裂痕的金属手掌，搭上了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