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一响,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同学们陆陆续续交了卷,有人懊恼地捶着桌子,有人三五成群地对答案。
林晓抱着试卷,一脸苦相地凑到周小言身边,把卷子往桌上一摊:“完了完了,最后两道大题我肯定错了,还有那个选择题,我纠结半天还是选反了……小言,你怎么交那么快啊?是不是题目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周小言正收拾着桌面,闻言笑了笑:“也不是,就是刚好做完了,检查了一遍就交了。”
“啊?你居然还有时间检查?”林晓夸张地睁大眼睛,“我手忙脚乱写都写不完,你快说说,最后那道应用题,你是怎么算出来的?我算到一半就卡壳了……”
周小言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给她一步步推演:“你看,这里要先设未知数,把总工程量表示出来,再根据甲乙的工作效率列等式……”
林晓听得认真,时不时打断她提问,叽叽喳喳的,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周小言耐心地解答着,偶尔被她逗得笑出声。
上课铃刚响,陈老师就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脸色沉得像块乌云。她把本子“啪”地砸在讲台上,粉笔灰都震起来了:“昨天的作业,错得一塌糊涂!尤其是这两本——”她举起两本本子,声音陡然拔高,“连标点都不带差的,你们是共用一个脑子写的?当我眼瞎吗?”
被点名的两个同学埋着头,脸涨得通红,教室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轻了半截。陈老师扫视全班,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每个人的脸:“学习是糊弄事的?抄作业能学到东西?今天这课先不上新内容,把错题抄十遍,作文重写,放学前交不上别想走!”
周小言缩了缩脖子,赶紧把注意力放回桌面,假装认真看课本。忽然,后颈一痒,没敢回头,只感觉到有人轻轻拽着她的头发,手指灵活地在发间穿梭。是后座的男生在捣鬼。
悄悄瞪了一眼身后,对方却冲她挤眉弄眼,手里还捏着一小条纸当“发绳”,已经把她的一缕头发编成了短短的小辫子。周小言又气又笑,趁陈老师转身写板书的功夫,反手拍了他一下,低声说:“别闹!”
后座的男生吐了吐舌头,乖乖收了手,只是那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还翘在她颈后,像个调皮的小尾巴。
陈老师在讲台上讲得投入,粉笔末簌簌落在肩头也没察觉,黑板上的板书已经写满了半面。周小言支着下巴认真听着,目光跟着老师的粉笔移动,耳朵却总被后座的动静勾着——先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憋不住的“噗嗤”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俩男生又在捣鼓什么。
颈后忽然一轻,接着是发丝被拉扯的微痒,周小言悄悄抬手摸了摸,指尖触到粗糙的纸条,还带着点油墨味。那辫子歪歪扭扭的,纸条在发间松松垮垮地缠了几圈,一看就是手笨的人瞎编的,透着股傻气。心里嘀咕:“多大了还玩这个,幼稚。”嘴上没说什么,反手把纸条扯下来,往后一扔,正好落在后座男生的练习册上。
后座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闷笑。没过多久,颈后又传来轻轻的拉扯感,比刚才更小心些,像是怕被她发现。周小言无奈地抿了抿嘴,嘴角却偷偷勾了勾,索性坐直身子往前挪了挪,离后座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