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如果忽略炎玥偶尔的磨牙声和梦呓的话。
当石星从深沉的冥想中苏醒时（在这地下，时间的流逝只能依靠身体的节律和洞穴里几株发光植物的明暗变化来判断），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印记依然处于半休眠状态，但那种空虚的抽离感减弱了，核心处有了一丝微弱但稳定的暖意，如同冬夜里的余烬。
他睁开眼，看到墨衡已经起身，正在用洞穴里收集的冷凝水清洁伤口并重新包扎。炎玥则不见了踪影，她那口黑锅里正咕嘟着新的、颜色可疑的糊状物。
“醒了？”墨衡看了他一眼，“感觉怎么样？”
“好了一些，印记在缓慢恢复，但距离能再次动用还差得远。”石星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发现体力也恢复了不少，炎玥那古怪的“食物”似乎确有奇效。“炎玥呢？”
“天没亮就出去了，说是去‘收保护费’还是‘检查陷阱’什么的。”墨衡语气有些无奈，“这个女孩不简单。她对这片区域的掌控力，对灵能尤其是火焰的操控天赋，还有她收集的那些‘垃圾’里蕴含的价值……她绝非普通的夹缝区流浪儿。”
石星点点头，看向洞穴里堆积如山的杂物。在“灵能视界”的底层感知下，那些看似破铜烂铁的东西里，有不少都散发着或微弱或奇特的能量波动，有些甚至带着与“观测者印记”感知到的、某些“古老回响”相似的特质。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敲击声，随即壁板滑开，炎玥钻了进来。她身上沾着新的油污和灰尘，头发更乱了，但精神奕奕，手里还提着一串用草绳穿起来的、类似多足甲虫的猎物。
“哟，傻小子醒了？正好，来帮忙处理‘早餐’！”她将甲虫串扔在石台上，又从怀里掏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麦香的面包和一小袋晒干的果脯，“今天运气不错，捡到……呃，换到点好东西。”
石星看着那串还在微微抽搐的甲虫，嘴角抽了抽。墨衡倒是面色如常，熟练地接过，用匕首开始处理。炎玥则凑到石星身边，盘腿坐下，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喂，傻小子，感觉好点没？能动用你那‘怪味’的力量了吗？”
石星摇摇头：“暂时不能。消耗太大，需要时间恢复。”
“啧，真没劲。”炎玥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兴奋起来，“那等你能用了，一定要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能把‘潜岩蚰蜒’吓成那样的‘怪味’呢！对了，老头，”她转向墨衡，“昨天说好的，你们恢复好了，就得帮我去‘暗流集市’拿东西。我看傻小子除了没劲，走路应该没问题了吧？老头你的伤呢？”
墨衡处理好甲虫，正在用炎玥的“炉灶”烤制：“皮肉伤，不碍事。石星也需要活动，适应环境。你说吧，要取什么东西？具体在集市哪里？看守者是谁？”
炎玥眼睛更亮了，她爬到她的“王座”上，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个脏兮兮的小本子，翻开几页，指着上面用炭笔画的一个极其粗糙的、类似多角星形状的图案：“就是这个！‘古代火花塞’！我在一本快烂掉的旧维修手册里看到的，据说是一些超古老型号的巨型灵能引擎或者什么防御炮塔上用的核心点火装置！里面用的能量结晶和符文技术现在早就失传了！”
她比比划划：“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暗流集市’深处，‘老瘸子’的废品站最里面那个上锁的铁柜子里有一个！老瘸子是个狡猾的老混蛋，把那东西当宝贝，开价高得离谱，还不肯换只肯卖星币！我哪有那么多钱！”
“所以你想让我们去……偷？”墨衡皱眉。
“哎呀，别说得那么难听嘛！”炎玥摆摆手，“老瘸子那东西也是他从更下面的废墟里‘捡’来的，谁知道是不是脏货。我们这叫……‘有缘者得之’！而且老瘸子最近惹了麻烦，他的废品站被‘齿轮帮’的人盯着，他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看守肯定没那么严了！我们趁机‘拿’过来，也算是帮他解决潜在危险嘛！”
她这套歪理说得理直气壮。石星忍不住问：“那个‘老瘸子’和‘齿轮帮’是什么人？危险吗？”
“‘老瘸子’就是个老油条废品商，灵能一般，但一肚子坏水和机关陷阱。‘齿轮帮’嘛……”炎玥撇撇嘴，“夹缝区几个大帮派之一，控制着‘齿轮广场’和周边区域，主要做黑市零件倒卖、地下工程和‘收债’生意。势力不小，心狠手辣。老瘸子好像欠了他们一大笔钱，或者偷了他们什么重要东西，正被逼债呢。”
“所以，我们要在一个被帮派盯上的废品站里，从一个擅长机关陷阱的老油条手里，偷走他视为珍宝的‘古代火花塞’？”墨衡总结道，脸色并不好看，“炎玥姑娘，这可不是‘小麻烦’。”
“安啦安啦！”炎玥跳下“王座”，拍拍胸脯，“我对‘暗流集市’熟得很！老瘸子废品站的布局、他常用的陷阱类型、还有‘齿轮帮’盯梢的规律，我都摸得差不多了！只要你们配合我，成功率很高的！而且，我又不是让你们白干。”
她走回“王座”，又翻找一阵，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金属圆筒，递给墨衡：“喏，预付的报酬！‘灵能干扰粉尘发射器’，一次性的，里面装的是我从一种变异萤火虫腺体里提炼的粉末，混合了碎水晶和我的‘火灰’。引爆后能形成大范围的、强烈的灵能和视觉干扰场，持续时间不长，但足够你们从大部分麻烦里脱身一次。怎么样？”
墨衡接过圆筒，仔细感知了一下，点了点头：“东西不错。”他看向石星，“你的印记暂时无法使用，我们需要一切能增加生存几率的东西。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熟悉‘暗流集市’，那里是夹缝区信息流通的核心之一，或许能打听到关于追捕者或者……其他东西的消息。”
石星明白墨衡的意思。他们不能永远躲在这里，需要主动获取信息和资源。炎玥虽然行事跳脱，但确实是个了解夹缝区的地头蛇。
“我同意。”石星点头。
“好！爽快！”炎玥高兴地拍了拍石星的肩膀（力道不小），“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我们先准备一下，晚上行动！‘暗流集市’白天人多眼杂，晚上虽然也乱，但阴影多，好办事！”
接下来的时间，炎玥开始详细讲解“暗流集市”的布局、主要势力分布、需要注意的危险人物，以及老瘸子废品站的具体位置、可能的陷阱位置和“齿轮帮”盯梢点的交替规律。她讲得飞快，但条理清晰，显然早就计划好了。
墨衡则根据炎玥的情报，制定了几套简单的行动和撤离方案。石星则抓紧时间继续冥想，尝试与半休眠的印记建立更稳定的联系，至少希望能恢复最基本的危险预知能力。
傍晚时分（根据发光植物的暗淡判断），三人准备出发。
石星换上了炎玥找来的、更不起眼的旧工装，用布条遮住了下半张脸。墨衡也做了简单的伪装。炎玥自己则还是那身宽大工装，赤着脚，只在腰间多挂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皮袋，里面不知装着什么。
她带着两人从洞穴另一条更加隐秘的出口离开，七拐八绕，穿过数条弥漫着异味和危险感的狭窄巷道，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由数个废弃大型储气罐改造拼接而成的建筑群入口附近。
即便是在地下，这里的“热闹”也扑面而来。入口处悬挂着各种自制的、闪烁不定的霓虹招牌和灵能灯牌，用扭曲的文字和图案写着“黑市零件”、“情报交换”、“药剂定制”、“武器维修”等等字样。嘈杂的人声、讨价还价声、机器运转声、甚至还有隐约的音乐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声浪。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廉价香料、汗味、血腥味以及各种强弱不一的灵能波动。
这就是“暗流集市”，夹缝区真正的核心之一，合法与非法、希望与绝望交织的灰色地带。
“跟紧我，别乱看，别乱问，更别乱用灵能。”炎玥低声叮嘱，率先融入了入口处涌动的人流。
石星和墨衡紧随其后，如同两滴水汇入浑浊的河流。
集市内部比想象中更加拥挤和复杂。通道狭窄曲折，两侧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摊位和店铺。有的摊主光明正大地摆卖着各种来路不明的机械零件、灵能材料、甚至武器；有的则神神秘秘，只在有人靠近时才掀开遮布一角，露出里面更加禁忌的商品。一些穿着统一服饰、眼神凶狠的帮派成员在固定地点巡逻或收“管理费”。更多的则是形形色色的顾客：眼神疲惫的技工、气息阴冷的佣兵、披着斗篷的神秘客、甚至还有个别穿着体面但行色匆匆、显然来自上层城区的人物。
石星克制着使用“灵能视界”的冲动，仅用普通感官观察。即便如此，他也感觉信息量爆炸，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和声音冲击着他的认知。
炎玥对这里轻车熟路，她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巧妙地避开那些明显不好惹的帮派成员和可能存在冲突的区域。她带着两人穿过主交易区，进入一片相对安静、但环境更加破败的区域。这里堆积着更多的废弃物，店铺也更像是临时搭建的窝棚，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金属锈蚀和化学药剂气味。
“前面拐角，挂着一个缺了角的齿轮招牌的，就是老瘸子的废品站。”炎玥在一处堆积如山的废弃管道后面停下，压低声音，“‘齿轮帮’的暗哨通常在对面那个废弃的冷却塔二楼，还有右侧巷口那个卖劣质能量棒的摊位后面。我观察过，他们每隔大概一小时换一次班，换班时有大约五分钟的注意力空窗期。我们等下一班交接的时候行动。”
墨衡默默观察着地形和炎玥提到的暗哨位置，点了点头。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集市深处的喧嚣在这里变得模糊，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滴水声。石星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手心微微出汗。这不同于管道中与怪物的搏杀，这是一种更接近人类社会的、充满算计和未知的危险。
终于，对面冷却塔二楼一个模糊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向下打了个手势。右侧巷口那个伪装成摊主的“齿轮帮”成员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向着冷却塔方向走去。
“就是现在！”炎玥低声道，“按照计划，我先过去探路，清理掉门口的小机关。老头你掩护，注意冷却塔方向。傻小子，你跟紧我，听我指挥！”
三人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掠出，迅速接近那间挂着破旧齿轮招牌的窝棚。窝棚用各种金属板和防水布拼凑而成，门口堆满了破烂，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上面挂着一串用空罐头和金属片制作的风铃，在气流中微微晃动。
炎玥在距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从腰间小皮袋里捏出一点灰色的粉末，屈指一弹。粉末无声地飘向门口地面和风铃。
嗤……
一阵微不可闻的、仿佛静电释放的声音响起，门口地面几块看似随意摆放的金属片轻微地跳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那串风铃的晃动也停滞了一瞬。
“搞定两个压力感应和声音触发的小把戏。”炎玥咧嘴一笑，率先弯腰钻入窝棚。
窝棚内昏暗、拥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油污和尘埃的味道。各种废弃物品从地面一直堆到棚顶，几乎无处下脚。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向内。
炎玥对这里似乎很熟，她带着两人在杂物堆中快速穿行，避开了几个隐蔽的绊索和伪装成废弃零件的触发装置。很快，他们来到了窝棚最深处。
这里相对空旷一些，靠墙摆放着一个几乎顶到棚顶的、厚重的金属文件柜，柜门上挂着一把样式古老、看起来就很结实的机械锁。柜子前方，坐着一个干瘦、驼背、一条腿装着简陋机械义肢的老头。他正就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摆弄着手里一个复杂的齿轮组件，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声音嘶哑：
“今天不营业。滚。”
炎玥上前一步，笑嘻嘻地说：“老瘸子，是我，炎玥。不买东西，就看看你柜子里那个‘星星玩意’。”
老瘸子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和油污的脸，一双小眼睛浑浊但锐利。他看了一眼炎玥，又扫过她身后的墨衡和石星，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又打我那宝贝的主意？还带了生面孔？死了这条心吧，给再多钱也不卖，更别说抢。”
“谁说我要抢了？”炎玥眨眨眼，“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看一眼？”老瘸子放下手中的齿轮，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缓缓站起身，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小丫头，我老瘸子在这集市混了三十年，什么花样没见过？你打发走‘齿轮帮’那两个蠢货监视者的手段是不错，但想在我这儿玩花样，还嫩了点。”
他话音刚落，手指在身旁一个不起眼的扳手上轻轻一按！
咔嚓！咔嚓！咔嚓！
窝棚四周的杂物堆中，瞬间弹射出数张闪烁着寒光的金属网，从不同角度罩向三人！同时，地面几个伪装成锈铁块的装置打开，喷出大股浓密的、带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烟雾！
陷阱！而且是多重触发式陷阱！这老瘸子早就发现了他们，并且将计就计！
“小心！”墨衡低喝，短刃瞬间出鞘，斩向罩向他和石星的金属网。炎玥也反应极快，双手一挥，两团橘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撞向另外两张网，试图将其烧熔。
然而，那金属网显然不是凡品，墨衡的刃光斩在上面竟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只斩断了数根网线。炎玥的火焰虽然将网烧得通红，却无法瞬间融化。
更麻烦的是黑色烟雾，它不仅遮蔽视线，似乎还有干扰灵能和削弱感官的效果！石星瞬间感觉自己的“灵能视界”被大幅度压缩，耳边也传来嗡嗡的杂音！
“哈哈哈！小崽子们，慢慢玩吧！老子先走一步！”老瘸子得意的笑声在烟雾中传来，只见他快速在身后墙壁上某处一按，墙壁滑开一道暗门，他闪身就要钻入！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而且可能被困在陷阱中，成为瓮中之鳖！
就在这时，被烟雾和混乱包围的石星，在极度的紧张和危机感刺激下，那半休眠的“观测者印记”，似乎被某种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心”触动，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它并未真正激活，甚至没有释放任何能量。
但就在那跳动的一刹那，石星那被压制的“灵能视界”，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极其精粹的“洞察力”。
他“看”到了！
在弥漫的黑色烟雾和混乱的能量场中，在老瘸子即将消失的暗门旁，墙壁上一个极其隐蔽的、与周围能量流动有着极其细微不协调的点！那是……暗门的手动应急物理锁止栓的能量遮蔽薄弱处！
没有时间思考，几乎出于本能，石星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刻有破灵符文的战术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点”，狠狠投掷出去！
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穿过烟雾和杂物缝隙！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并卡死的声响！
老瘸子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怒的咒骂：“该死！”
那道即将关闭的暗门，被精准卡住的锁止栓卡住，留下了一道仅容手臂通过的缝隙，再也无法闭合！
“干得好！”炎玥欢呼一声，趁着金属网被墨衡和火焰暂时阻滞，她如同灵猫般窜到暗门前，双手燃起炽热的火焰，直接插入缝隙，抓住门沿，低喝一声：“给——我——开！”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变得刺眼，高温将金属门边缘烧得通红软化！在炎玥的怪力拉扯和高温破坏下，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强行掰开了一个更大的缺口！
墨衡也终于斩断金属网，冲到近前。
老瘸子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往暗门深处跑。
但已经晚了。
炎玥第一个钻了进去，紧接着是墨衡。石星也快速跟上。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向下阶梯，没跑几步就是一个简陋的地下储藏室。老瘸子被炎玥堵在角落，脸色灰败。
储藏室不大，但堆放着一些显然更有价值的物品。而在一个打开的、带有防护力场的金属箱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拳头大小、呈多角星形状、表面布满复杂金色纹路和细小凹槽、中心镶嵌着一块黯淡但依然能感觉到内部蕴含磅礴火属性能量的红色晶体的金属构件。
古代火花塞！
“找到了！”炎玥眼睛放光，伸手就去拿。
“等等！”墨衡拦住她，警惕地看向金属箱周围的力场和可能存在的其他陷阱。
老瘸子瘫坐在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了……就一个防护力场，触发警报的机关在门外，已经被你们破了……拿走吧，算我老瘸子栽了……”
炎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陷阱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古代火花塞”。入手温热，内部的红色晶体似乎感应到她的火焰灵能，微微亮了一下。
“嘿嘿，好东西！”她爱不释手。
墨衡看向老瘸子：“我们无意伤你。东西我们拿走，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齿轮帮’那边……”
“不用你们管！”老瘸子没好气地说，“老子自有办法应付！拿了东西快滚！别连累我！”
目的达成，三人不再耽搁，迅速原路返回。窝棚里的烟雾正在散去，金属网也失去了作用。他们快速离开废品站，按照预定路线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这片相对僻静的区域，重新汇入集市主通道的人流时，石星那刚刚因为印记微弱跳动而敏锐了一瞬的感知，忽然捕捉到侧后方，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带着“学院派”规整感的灵能扫描，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了他们刚刚离开的废品站区域！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齿轮帮”成员气急败坏的呼喝声和快速聚集的脚步声！
两股追兵，似乎都被刚才的动静惊动了！
“快走！分头！”墨衡当机立断，“按备用计划，在‘锈疤区’东部废弃净化厂汇合！”
炎玥点点头，将“古代火花塞”小心收好，对石星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转身就钻进了一条更加狭窄黑暗的岔路。
石星和墨衡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迅速消失在嘈杂混乱的集市阴影之中。
身后，追捕者的声音越来越近。
短暂的安宁，结束了。新的逃亡，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