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的话，像一道惊雷，直接在陈凡的脑子里炸响。
他心中猛地一动。
佛门不干净，这事他早就猜到了。
毕竟，整个西游量劫，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为了业绩不择手段”的KpI味儿，说里面没点黑幕，狗都不信。
但怀疑归怀疑，跟亲耳听到上古大佬的爆料，那感觉完全是两码事。
这可是来自当事方的第一手瓜啊！
“详细说说。”
陈凡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只是在听什么饭后闲谈。
但那双微微眯起的金色眼眸，已经透露出他此刻极大的兴趣。
一提到这个，鲲鹏那张阴鸷的脸上，瞬间涌上了滔天的怨毒与仇恨，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殿下！”
“当年巫妖大战，我妖族明明占据上风，周天星斗大阵一出，连圣人都不敢轻撄其锋！”
“可就在大战最关键的时候，帝俊陛下的河图洛书，竟会突然失灵！导致大阵运转出现致命的破绽！”
鲲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充满了不甘。
“还有东皇陛下！他老人家何等神威，追杀十二祖巫中的任何一个都如探囊取物，可偏偏每次追到关键处，不是天降陨石，就是空间崩塌，总有各种‘意外’发生，阻碍陛下的追击！”
“最可恨的是，大战之后，我妖族百不存一，气运跌落谷底。可那些本该随着我族没落而消散的气运，还有许多失踪的大妖高手，最后竟然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西方那片贫瘠之地上！”
鲲鹏说到这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虽然这些都只是他当年身处战局中的一些猜测，并没有抓到什么实打实的证据。
但对于拥有“大因果人生编辑器”的陈凡来说，这些捕风捉影的“历史疑点”，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最完美的“真实性锚点”！
有了这些，他就能把佛门当年做的那些脏事，从“疑似”变成“既定事实”！
“很好。”
陈凡听完，缓缓点了点头，放下了茶杯。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要当着三界的.面，把佛门的老底给掀了！
陈凡站起身，走出了密室。
此刻，水帘洞外的琉璃广场上，一众妖王还没从妖师鲲鹏跪地磕头的震撼中缓过神来，正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世界观处于重塑阶段。
镇元子老神仙也站在一旁，抚着胡须，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凡，显然也在消化今天接收到的海量信息。
陈凡没理会他们，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宣布：
“以三界混沌防御联合指挥部总元帅名义，启动最高级别通讯！”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虚空中，一面巨大的水镜再次被点亮。
而且这一次，水镜被一分为二。
左边，是天庭的凌霄宝殿。
右边，是佛门的西方大雷音寺。
画面中，玉皇大帝正坐在龙椅上，对着下方的仙官大发雷霆，显然“内奸排查”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
而如来佛祖那边，气氛同样凝重，他正与观音、文殊等菩萨低声商议着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到陈凡的通讯突然野蛮地插了进来，两位大佬都是一愣，随即脸色都沉了下去。
“两位，查得怎么样了啊？”
陈凡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笑呵呵地率先打了个招呼，那语气，跟催下属交报告的领导没什么两样。
玉帝的脸当场就黑了，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朕的天庭忠贞之士无数，岂会有内奸？自查结果，并无任何异常！”
如来那边也宣了声佛号，沉声道：“阿弥陀佛，我佛门上下，一心向善，普度众生，更不可能与那域外天魔有所勾结。”
这话说的，突出一个“我们很干净，别来烦我”。
“是吗？”
陈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充满了嘲讽。
“既然你们自己查不出来，那也没关系。”
“本帅，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们一把好了。”
说完，他微微侧过身。
一个身穿黑袍，面容阴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身影，从他身后缓缓走出，出现在了水镜的正中央。
正是妖师鲲鹏！
当鲲鹏那张标志性的脸孔出现在水镜中的瞬间，凌霄宝殿里的玉帝，和大雷音寺里的如来佛祖，瞳孔齐齐一缩！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这位上古时期就凶名赫赫的老怪物，此刻竟像个小跟班一样，对陈凡垂首侍立，态度恭敬得近乎卑微时，心中的震撼更是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鲲-鲲鹏？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这猴子混到了一起？！
不等两位大佬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鲲鹏已经抬起头，那双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右边水镜里的如来佛祖。
“如来佛祖，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多宝道人，别来无恙啊。”
鲲鹏阴恻恻地开了口，那声音，仿佛能刮掉人骨头上的肉。
“还记得当年不周山下，巫妖决战，你趁着东皇陛下被祖巫自爆所伤，从背后偷袭，打向陛下的那一记‘梦中证道’吗？”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鲲鹏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恶意。
“要不要我这个当年的亲历者，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此言一出，整个大雷音寺，瞬间死寂！
水镜之中，如来佛祖那万年不变、宝相庄严的法身，周身的佛光猛地剧烈晃动起来，差点当场溃散！
他座下的十二品功德金莲，更是光芒狂闪，险些从半空中跌落！
“鲲鹏！”
三界之主，西方教主，这位自从封神之后便高坐灵山之巅、俯瞰众生的圣人之下第一人，第一次在三界面前，如此失态地从莲台上豁然站起，指着水镜中的身影，发出了惊怒交加的怒喝。
“你敢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