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清莲退回阳台,反手带上玻璃门,将那甜腻的、令人作呕的煤气味和更深的死寂隔绝在身后。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她,穿透单薄的睡衣,像无数细密的冰针扎在皮肤上,激起一层新的、更剧烈的寒颤。她背靠着冰凉粗糙的瓷砖墙,缓缓滑坐在地,双臂紧紧环抱住蜷起的膝盖,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也仿佛想将自己缩进一个更小、更安全的壳里。

刚才那瞬间因疑似“抽搐”而产生的心悸,已经平复下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尽,只剩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是错觉,肯定是错觉。即使不是,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结果已定。计划的核心部分,已经完成。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时间流逝,等待煤气浓度达到预设的“合理”水平,等待黎明前最黑暗、也最不易被打扰的时刻,然后,执行最后一步——走进那片毒气弥漫的死亡空间,完成“受害者”角色的塑造。

寒冷。无边无际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钻进骨头缝里,冻结血液,麻痹神经。阳台的水泥地面粗糙冰凉,寒意透过薄薄的裤料,毫不留情地侵蚀着肌肤。她微微发抖,牙齿控制不住地轻轻磕碰,发出细微的“嘚嘚”声,在死寂的夜色中清晰可闻。她用力咬紧牙关,将颤抖压抑下去,但身体深处的寒意,却无法驱散。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低温,更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万古不化的冰寒。她亲手构筑了这座死亡的囚笼,将自己也放逐在了这冰封的荒原之上。从此往后,她的世界,将永远与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为伴。

时间,在寒冷和寂静中,被拉成一条细得几乎要断裂的线,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她不再看远处的钟楼,不再计数,只是将自己放空,变成一具仅仅依靠本能维持呼吸和心跳的躯壳。思绪是散的,飘忽的,像风中破碎的羽毛,无法聚焦,也不愿聚焦。脑海里时而是一片空白,时而又闪过一些毫无意义的、破碎的感官碎片:父亲葬礼上冰冷的雨滴,沈寒川压下来时令人作呕的酒气,石灰池沸腾的嗤嗤声,警车顶灯旋转的红蓝光,同学眼中闪过的猜疑……这些碎片带着锋利的边缘,划过意识,留下细密的、冰冷的刺痛,然后消散,不留痕迹。

就在这意识近乎涣散的边缘,在寒冷和麻木即将吞噬一切感知的瞬间——

一张脸,毫无征兆地,清晰地浮现在她漆黑的脑海之中。

是沈星河。

不是记忆中任何特定的场景,不是他哭泣的脸,不是他惊恐的眼,也不是图书馆昏暗光线下那沉默而复杂的对视。就只是……一张脸。属于少年的、线条尚且青涩柔和,却已过早刻上了沉重与阴霾的脸。眉毛很浓,微微蹙着,仿佛总带着化不开的愁绪;眼睛很大,眼尾有些下垂,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易受惊的惶然,但瞳孔深处,却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的暗涌。鼻梁挺直,嘴唇总是抿得很紧,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这张脸,就这样突兀地、安静地出现在她几乎冻结的思维里,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微弱的、摇曳的烛火。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存在着。

刹那间,一种极其陌生、却又无比真实的暖意,极其微弱地、从心底最深处、那被坚冰层层包裹的缝隙里,悄然渗出了一丝。那暖意不是炽热的,不是明亮的,甚至谈不上温暖。它更像是在绝对零度的深渊里,偶然触碰到另一块同样冰冷的岩石时,所产生的那种……同质的、寂静的共鸣。是两块被命运遗弃在无尽寒夜中的浮冰,在茫茫黑暗里,偶然相撞时,传来的那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却证明彼此并非绝对孤独的闷响。

沈星河。

这个名字,这个人,此刻像一道细微的电流,击穿了她周身的冰冷与麻木。他不是救赎,不是光明,不是希望。他是共犯。是唯一一个,与她共同背负着那夜废弃工地里血腥与石灰气味的人;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过对方最不堪、最疯狂、最绝望模样的人;是唯一一个,分享着那个足以将彼此打入万劫不复地狱的秘密的人。他们的手,曾同样沾满鲜血;他们的灵魂,被同一道罪孽的烙印烫下相同的疤痕。他们被这条由暴行、恐惧和谎言绞成的锁链,死死捆绑在一起,沉向同一片黑暗的海底。

在这片她亲手营造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孤独绝境里,想到沈星河,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正呼吸着同样污浊的空气,背负着同样沉重的枷锁,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同样被噩梦缠绕,被恐惧啃噬,同样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待黎明——或者,根本没有黎明可等——这种认知,奇异地,没有带来更多的负担,反而……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扭曲的慰藉。

她不是一个人。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一圈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涟漪。不是喜悦,不是感动,而是一种……确认。一种在绝对孤绝中,对“同类”存在的确认。他们是被同一场风暴撕碎的两片残舟,是被同一场大火焚毁的两棵枯木。他们的根,早已在那片被血与火浸透的泥土中,扭曲地缠绕在了一起,无法分离,也无法独自生长。

她想起石灰池边,他崩溃的痛哭和颤抖的双手;想起图书馆里,他无声的、充满恐惧与依赖的对视;想起警察问询时,他苍白脸上强装的镇定与眼底深藏的惊惶;甚至更早之前,在那些沈寒川尚未露出全部獠牙的、相对平静的日子里,他偶尔投向她的、带着关切与笨拙善意的目光……那些散乱的、矛盾的画面,此刻串联起来,指向同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也都是施害者;都是被命运玩弄的棋子,也是鼓起最后勇气掀翻棋盘的赌徒。他们用最惨烈的方式,斩断了与过去的联结,却也用最血腥的绳索,将彼此的未来死死捆缚。

未来……

这个词汇,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那丝微弱的暖意。她和沈星河,有未来吗?或者说,他们所拥有的,能称之为“未来”吗?

那不是一条通向光明的路,甚至不是一条可见的路。那是一片弥漫着浓雾的、泥泞的、布满陷阱的沼泽。他们必须携手前行,每一步都可能深陷,每一个脚印都可能留下无法磨灭的罪证。他们要共同守护那个血腥的秘密,在警察、在同学、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无辜的受害者或迷茫的旁观者。他们要活在沈寒川“失踪”的阴影下,活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恐惧里,活在随时可能被揭穿的噩梦中。没有解脱,没有救赎,只有无尽的警惕、伪装和与日俱增的负重。

这样的“未来”,黑暗、窒息、望不到头。但此刻,在这冰冷的阳台上,在确认了母亲死亡的此刻,这黑暗的未来,却因为有了一个“同行者”,而奇异地显得……不那么令人彻底绝望了。至少,这条路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吞咽恐惧和罪恶。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在深渊里坠落,在泥沼中挣扎。他们的影子会重叠,他们的呼吸会交织,他们的罪,由两个人分担。

这念头,带着一种病态的、扭曲的温暖,缓缓流过她冻僵的四肢百骸。不是救赎的光芒,而是共生在腐肉上的菌丝,彼此缠绕,汲取着对方的痛苦和罪孽,畸形地生长。她想到沈星河此刻可能也在某个角落,被噩梦惊醒,睁着眼睛望着黑暗,被同样的负罪感和恐惧折磨。他们共享着这无人可说的秘密,共享着这深入骨髓的寒冷,也共享着……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彼此的存在,是这个冰冷世界上,对方罪孽的唯一见证,也是对方存在的唯一确认。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掠过她冻得发白的嘴角。那不是一个笑容,没有任何愉悦的成分。那更像是一种确认后的、冰冷的放松,一种在绝对孤独中找到了同类的、荒凉的慰藉。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和沈星河之间,将形成一种比血缘更牢固、比爱情更扭曲、比仇恨更复杂的羁绊。他们是彼此的地狱,也是彼此唯一能理解的、活着的证明。

这念头,像一剂微弱却强效的兴奋剂,注入了她几乎被冻僵的神经末梢。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寒冷和麻木,似乎退却了少许。一种新的、冰冷的决心,从心底那片荒芜之地重新滋生出来,更加坚硬,更加清晰。

她不能倒下。不能在这里被寒冷和恐惧击垮。计划还没有完成。她还有最后一步要走。为了她自己,也为了……那个被拖下水的、唯一的共犯。沈星河已经因为“保护”她而双手染血,心灵崩毁。她不能让他之前的牺牲白费,不能让他独自面对可能到来的风暴。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必须完成这个“现场”,坐实沈月柔“携女自杀”的假象,为他们两人,赢得一丝喘息之机,一丝在黑暗中继续苟延残喘的可能。

母亲死了。一个隐患消除了。但更大的、来自外界的危险依然存在。她和沈星河,必须活下去,必须演下去。为了这个,她必须走进那间充满煤气的屋子,必须让自己也成为“受害者”之一,必须用她的“幸存”,来为整个悲剧盖上最后一个、合乎情理的印章。

想到沈星河,那苍白惊惶的脸,那依赖又绝望的眼神,奇异地给了她力量。一种冰冷的、背负着另一人性命的责任感,压过了纯粹的自我毁灭倾向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她不能只是“消失”,她必须“活着”去证明那个谎言。为了她自己,也为了……他。

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夜风。肺部被寒气刺得生疼,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松开紧紧环抱膝盖的手臂,尽管它们已经冻得有些僵硬麻木。她扶着墙壁,慢慢地、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腿脚因为久坐和寒冷而血液循环不畅,传来针刺般的麻痛,但她无视了。目光,重新投向玻璃门内那片沉沉的黑暗。

那里躺着沈月柔的尸体,躺着伪造的遗书,躺着精心布置的“现场”。而接下来,她需要走进去,成为这个“现场”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活证据”。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邻居们最深的睡眠时段即将过去,早起的人可能很快就要活动。煤气的味道,也许已经开始透过不甚严密的老旧门窗缝隙,向楼道里缓慢渗透。不能再等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远处依旧漆黑的天际。启明星还没有升起,但最黑暗的时刻,或许已经过去。她必须,在黎明到来之前,完成这一切。

沈星河的脸,在她脑海中渐渐淡去,但那残留的、冰冷的“共犯”的联结感,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也是支撑她站直的脊梁。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行走在黑暗里。这份认知,让她接下来的行动,少了些悲壮,多了些冷酷的、事务性的决绝。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和脚踝,感受着血液重新流动带来的细微刺痛和暖意。然后,她转过身,不再看外面冰冷的世界,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这扇通往“终点”也通往“新生”的玻璃门上。

该回去了。回到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屋子里,去完成她作为“女儿”、作为“受害者”、也作为“导演”的,最后一场戏。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末世重生:我觉醒了双系统?最豪赘婿陆枫纪雪雨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万界独尊玄天战尊傲气凌神教授家的小姑娘恶毒女配不按剧情走阴神司探登高者寡六零:老太搞事业,养崽崽日常相公失忆后,医妃带空间养崽穿书女配和未婚夫恋爱的甜甜日常官道之1976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星际毛绒绒陆沉周若雪无删减完整版拜师九叔之我在民国当军阀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末世金丝雀到年代文的摆烂人生带雨梨花祁同学,真的不继续追了吗重生四岁小玄师,别怪我无情以大针蜂开局的异世界宝可梦之漫威:搞笑角色摆烂日常超神:我真不想成神!快穿:我修仙回来了,渣渣速退恃娇宠宫廷双姝:权谋与情丝剑道初心女尊:当白切黑皇女遇上土匪郎君庶女发癫日常肖靖堂升职记窝囊女婿三年被瞧不起岳风柳萱崩坏:终末之诗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暗恋,你是我的遥不可及远古时代的悠闲生活叫你当炮灰,你转身毒翻全场?和死对头影帝穿越古代逃荒赢麻了斩神:转生黄泉,践行虚无之路!玄学大佬驾到,万千恶鬼瑟瑟发抖恶毒女配一心求死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陶园田居,悠闲的山村生活修真需要高科技摸金校尉:大赦天下别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儿子是大佬国运:失忆的我要扮演张麒麟玩止水
墨坛书屋搜藏榜:萌宝被抛弃后:被全国兵哥哥宠哭养猪小能手穿七零首长见面要毁婚?后来被钓成翘嘴盗墓:开局探索金国大将军墓甜!漂亮军嫂海岛寻夫后被宠上天绝世邪神奥特:黑暗洛普斯的奇妙冒险!雷符当纸抽用,我还怕你红白撞煞吗?离婚当夜,被豪门继承人搂着亲王妃强势回归,被休摄政王追妻忙救命,霍爷的小傻妻野又撩我的老领导是李云龙天地道君要回家神豪系统之打造奢华娱乐帝国尸兄:从葫芦娃到尸皇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在团内当团宠的一天我以前好像很厉害龙族:开局拐走夏弥自创超凡体系你好!亲爱的小狼!从开始的左道生涯[综]万界旅行社医妃入怀,王爷你就宠她吧八零偏执大佬的娇软白月光新时代的女奥特2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蜡笔小新:我的校园青春仙路漫漫吾终将问鼎!悍姐好种田替嫁残疾大佬后他站起来了崩坏:带着女武神写二创盗墓同人之换个姿势穿小哥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正阳门下:东南亚之主魔道少主的我,功德成圣了靖康物语之塞北帝姬泪那夜后,糙汉霍总跪哄孕吐小甜妻春日云烟直男穿进ABO靠装A升级美貌呆萌女撩了臭屁腹黑影帝神起在风华我与你不止于此鬼灭:琉璃化雪安陵容重生之我一胎俩宝了大秦:开局炼制百万傀儡阴兵极品废柴召唤师萌娃分配主神解约回国后,归国爱豆的巅峰之路接受封印吧,仙子萌学园之复活之战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我,阵渣,开局困住天道法医叶子录贪吃太子与饕餮千金别亲了行吗!到底要亲哭几次啊!七零,科研大佬的老公粘人又疯狂综穿从士兵突击开始崩坏:开局成为终焉琪亚娜综影视:猫妖的诱惑盛世长安永欢罗小黑:鹿野向我表白!?星游记2续写万界令奥特:让我开局新奥对阵邪神扎基七零:睁眼成炮灰,发疯当祖宗铁篆镇灵:系统觉醒者给40k的世界亿点点惊世智慧完蛋,我被网恋对象包围了网恋:打游戏被年下路人王缠上了诸天万界的天命神君云烟末梢枝头钓系恶女要选夫,满朝文武夜夜缠原神:失去记忆!开局先抱大腿?七零福地小神医卷王老祖六岁半别人下乡挖野菜,我开地府挖古墓哥哥的室友他超宠焚心樊骨万女迷死遁后,气运之女都疯了混沌衍天诀之道祖吾道欺天魂魄归来:马甲女王飒爆全球四合院:从军厂开始的巅峰逆袭欧星痕随文青石板上的文脉剑血字谜案电竞:我家中单总想掰弯我洪荒:重生为悟道茶树顷刻炼化人设,我为时之律者穿成炮灰?资本小姐选择随军逆袭自爆马甲后,她成了疯批美人穿成小农女,带爹娘分家吃香喝辣半婚半爱恶毒女配想掀桌也很正常吧?霸总仙尊的软肋张氏仙途之斩妖开疆终极一班之重置时空穿越后,我抱紧了摄政王的金大腿先来一碗荔枝膏摄魂仙帝侯府新娘生存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