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蜀大地还未被文字记载的年代,一场改变族群命运的迁徙正在悄然发生。岷江上游的江源氏部落因山洪失去家园,嘉陵江流域的山泽氏部落因资源枯竭难以为继。两条截然不同的迁徙之路,一批带着制陶技艺顺流而下,一批握着锋利石器翻山越岭,他们的筏影与脚步声,最终在成都平原交织,奏响了古蜀文明融合的序曲。下面用最接地气的大白话,讲讲这两支部落惊心动魄的迁徙故事。
一、岷江上游:被山洪摧毁的家园
岷江上游的河谷地带,曾是江源氏部落的世外桃源。这里背靠青藏高原的余脉,前面是开阔的河谷,岷江像一条碧绿的带子,绕着部落缓缓流淌。江源氏人在河谷两岸开垦了成片的农田,种着粟米和少量水稻;山坡上的森林里,野猪、鹿群时常出没,随便打猎就能满载而归。部落首领木华,三十多岁年纪,长得高大健壮,一手制陶手艺在族里无人能及,他烧制的陶罐,又圆又结实,上面还刻着岷江波浪的花纹,族人都佩服得不行。
往年的雨季,也就下几天雨,河水涨一点,反而能给农田浇足水。可这一年,老天爷像是被捅破了一样,雨下起来就没个停。刚开始,族人还没当回事,依旧每天下地干活、上山打猎。可雨越下越大,从瓢泼大雨变成了连绵的暴雨,下了整整半个月,河谷里的水位一天比一天高,慢慢漫过了岸边的农田。
木华每天都带着族人去加固河岸,他们扛着石头、抱着茅草,在河边筑起一道简陋的堤坝。可洪水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夜里一声巨响,堤坝被冲垮了,汹涌的洪水像脱缰的野马,冲进了部落依山而建的村落。那些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房屋,在洪水里像纸糊的一样,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第二天雨停了,木华带着族人走出藏身的山洞,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哭了。曾经肥沃的农田被厚厚的泥沙掩埋,地里的庄稼全没了;村落变成了一片废墟,陶罐、石器被冲得遍地都是;好几户族人的亲人,也在洪水里失踪了。老人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整个部落陷入了绝望。
木华看着流离失所的族人,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河谷里的家园是没法再住了,泥沙覆盖的土地,几年内都种不出庄稼,再待在这里,大家都会饿死。可去哪里呢?他站在山坡上,望着滔滔东去的岷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二、羽毛神人的托梦:指引南下的生路
接连几天,木华都愁得睡不着觉。他每天都独自坐在山洞门口,望着岷江发呆,琢磨着部落的出路。族人的粮食越来越少,每天只能靠采集一些野果、捕捉几条小鱼勉强充饥,要是再找不到新的栖息地,部落真的要完了。
就在木华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天空一片金黄,一位身披五彩羽毛的神人从天而降,神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指了指南方。然后,木华眼前就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河流纵横,土地肥沃,地里长满了金黄的谷物,一眼望不到边。神人开口说道:“顺江而下,有一片平原,那里的土地能长出无穷的谷物,是你们的生路。”说完,神人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了。
木华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天刚蒙蒙亮。他摸了摸额头,梦里的景象清晰得就像刚刚见过一样。他立刻召集了部落里的长老,把梦里的情景告诉了大家。长老们听完,都觉得这是神灵在指引他们。有位头发花白的老长老说:“木华,这肯定是岷江的河神在帮我们,南方一定有好地方,我们听神灵的,顺江而下!”
族人们听说有神人指引,原本低落的情绪一下子振奋起来。大家都觉得,这是部落的希望,再苦再难,也要跟着木华找到那片肥沃的平原。就这样,木华当机立断,决定带领族人立刻出发,沿着岷江往下游迁徙。
三、砍伐岷江柏:扎起救命的木筏
迁徙的第一步,就是要解决交通工具。岷江水流湍急,靠步行根本没法沿着河岸走完全程,最好的办法就是扎木筏,顺江而下。木华立刻带领男人们,钻进了附近的山林,砍伐用来扎木筏的木材。
山林里生长着许多高大的岷江柏,这种树木质坚硬,浮力又好,是扎木筏的最佳选择。男人们拿着磨得锋利的石斧,对着粗壮的岷江柏砍去。石斧虽然锋利,但砍倒一棵大树也不容易,往往要几个人轮流砍上大半天。女人们则在一旁帮忙,把砍倒的树枝清理干净,再把树干拖到河边。
大家分工明确,有人砍伐,有人清理,有人搬运,忙得热火朝天。孩子们也不闲着,帮着捡拾掉落的树枝,或者给大人们递水。经过三天三夜的忙碌,他们砍了二十多棵粗壮的岷江柏,足够扎好几只大木筏了。
扎木筏可是个技术活,木华是族里最会扎木筏的人。他先把树干锯成一样长的木段,然后把这些木段并排摆好,再用坚韧的藤条,把木段牢牢地捆在一起。为了让木筏更稳固,他还在木筏中间加了几根横木,做成了简易的栏杆。
木筏扎好后,木华先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人,推着木筏下了水,试了试浮力和稳定性。木筏在水里稳稳当当的,能载好几个人和不少东西。族人们见了,都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他们的迁徙之路,有了可靠的“交通工具”。
出发前,大家开始收拾家当。每户人家都把仅存的粮食——一小袋粟米种子、几块风干的兽肉,小心翼翼地装进陶罐里;女人们把家里最好的陶器、打磨好的石器都带上了,这些都是他们生存的必需品;负责守护火种的族人,用厚厚的泥土把火种护住,放进一个特制的陶盆里,牢牢地绑在木筏上。这火种是部落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熄灭。
四、波涛中的迁徙:筏影一路向南
一切准备就绪,木华一声令下,几艘木筏载着江源氏的全部族人,缓缓驶进了岷江。木筏顺着水流往下漂,刚开始,大家还很兴奋,孩子们趴在木筏边上,看着水里的鱼群游来游去,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可没过多久,江面变得越来越宽,水流也越来越湍急,木筏在波涛中剧烈颠簸起来,像一片叶子一样,随时可能被打翻。
木华站在最前面的木筏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桨,稳稳地掌控着方向。他大声提醒族人们:“大家抓紧藤条,千万别掉下去!”遇到漩涡的时候,木筏被卷得团团转,族人们都吓得脸色发白,木华却沉着冷静,指挥大家一起划桨,硬生生冲出了漩涡。
迁徙的日子格外艰难。白天,他们要顶着烈日,警惕着江里的暗礁和岸边的野兽;晚上,他们就把木筏停靠在岸边平坦的地方,升起篝火,取暖做饭。篝火旁,木华会给大家讲梦里那片肥沃的平原,鼓励大家坚持下去。
有一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江面上狂风大作,巨浪拍打着木筏,好多族人的衣物都被打湿了,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木华立刻让大家把木筏靠岸,躲进岸边的山洞里。山洞里阴冷潮湿,大家挤在一起取暖,吃着干硬的兽肉,喝着冰冷的河水。有个老人叹了口气说:“木华,我们能找到那片平原吗?”木华坚定地说:“一定能!神灵不会骗我们,再坚持几天,我们就能看到希望了。”
就这样,他们在江面上漂流了十几天,历经了无数艰险。期间,有木筏不小心撞到了暗礁,破损了一块,大家就用藤条和茅草紧急修补;有族人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旁边的人立刻伸手把他拉了上来。族人们互相帮助,互相鼓励,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退缩。
终于,在一个清晨,当木筏转过一道弯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江面一下子开阔起来,两岸不再是陡峭的山峰,而是一片平坦的平原。平原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野草,远处有成群的鹿群在吃草,几条小河像银色的带子,穿梭在平原上。木华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喊道:“到了!我们到了!这就是神灵指引的平原!”族人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欢呼起来。他们驾驶着木筏,缓缓靠岸,踏上了成都平原的西部土地。
五、嘉陵江流域:山泽氏的生存困境
就在江源氏部落顺着岷江漂流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嘉陵江流域,山泽氏部落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山泽氏人世代生活在川北的山地里,这里群山连绵,森林茂密,他们靠打猎、采集和少量的山地农耕为生,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安稳。
部落首领风伯,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身材魁梧,眼神锐利,是族里最厉害的猎手。他扔出去的石矛,百发百中,再狡猾的野猪、再敏捷的鹿,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在他的带领下,山泽氏部落一直过得顺风顺水。
可随着部落人口越来越多,问题渐渐出现了。以前,山里的猎物随处可见,出去打猎,一天就能满载而归。可现在,猎人们要翻好几座山,才能打到一只猎物。山上的野果、野菜也被采摘得越来越少,有时候,女人们带着孩子跑一整天,也采不到多少能吃的东西。
更让人头疼的是,山地里的土地本来就贫瘠,能用来种庄稼的地方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人口多了,梯田根本不够种,种出来的粟米,勉强够孩子们吃,大人们经常饿肚子。族里的长老们坐在一起商量,都说再这样下去,部落迟早要散伙。
风伯看着族人们日渐消瘦的脸庞,心里急得不行。他每天都带着猎人们进山,跑得比以前更远,打得更勤,可收获还是越来越少。有一次,他们追着一群鹿,跑了整整一天,最后鹿群跑进了一片陌生的山谷,不见了踪影。风伯站在山谷口,望着西边的方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山里的资源不够了,不如带着族人向西走,说不定能找到新的栖息地。
六、循着鹿群踪迹:踏上西行之路
风伯把向西迁徙的想法告诉了族人们,大家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山地里,谁也不想离开故土。可看着眼前的困境,大家也明白,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最终,所有人都同意了风伯的决定,跟着他向西迁徙。
出发前,风伯做了充分的准备。他让男人们打磨了更多的石斧、石矛,这些不仅是打猎的工具,也是路上防身的武器;女人们则采集了大量的粟米种子,晒干后装起来,还采摘了许多能长期保存的野果和野菜;老人们则把部落里的火种小心翼翼地保存好,装进石制的火种盒里。
迁徙的队伍出发了,风伯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没有明确的路线,只能循着鹿群和其他野兽的踪迹往前走——野兽总能找到有水有草的地方,跟着它们走,就不会迷路,也能随时打猎补充食物。
山路崎岖难行,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森林。族人们背着沉重的行李,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孩子们走不动了,大人们就轮流背着;老人体力不支,大家就放慢脚步,等一等他们。风伯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遇到危险的路段,他会先过去探路,确认安全了,再让族人们通过。
有一次,他们走到一片茂密的森林里,突然听到了野兽的吼叫声。风伯立刻让大家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很快,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直扑向队伍里的一个孩子。风伯眼疾手快,拿起身边的石矛,猛地朝着黑熊扔了过去。石矛精准地刺中了黑熊的肩膀,黑熊疼得大吼一声,转身跑进了森林。族人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纷纷称赞风伯勇敢。
路上的食物也越来越紧张,他们每天只能吃少量的粟米和野果,猎人们要趁着休息的时候,赶紧进山打猎,运气好的时候能打到一只野兔或野鸡,大家分着吃,勉强填饱肚子。晚上,他们就住在山洞里,或者在大树下搭起简陋的帐篷,围着篝火睡觉。篝火不仅能取暖,还能驱散野兽。
七、翻山越岭:望见平原的曙光
山泽氏部落的迁徙之路,比江源氏更加艰难。他们翻了一座又一座山,过了一条又一条小溪,走了整整一个月,还是没有走出山区。族人们渐渐有些泄气了,有人抱怨说:“风伯,我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地方?”
风伯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退缩。他召集大家,大声说道:“兄弟们,姐妹们,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不能半途而废。山里的资源越来越少,我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再坚持一下,前面一定有好地方等着我们!”
在风伯的鼓励下,族人们重新打起了精神,继续向西前进。又走了几天,他们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峰。站在山顶上,风伯突然眼前一亮,他指着西边的方向,大喊道:“大家快看!”
族人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都惊呆了。远处,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出现在眼前,绿油油的草地像一块巨大的绿毯子,河流在平原上蜿蜒流淌,阳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平原上,成群的鹿群、羊群在悠闲地吃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是平原!我们找到平原了!”族人们欢呼起来,疲惫和抱怨瞬间烟消云散。孩子们蹦蹦跳跳,老人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朝着平原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下山的路虽然依旧难走,但大家心里充满了希望,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又走了两天,他们终于走出了山区,踏入了成都平原的东部边缘。这里的土地松软肥沃,踩在上面,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样。河边长满了茂盛的野草,水里有成群的鱼在游弋。
风伯看着眼前的景象,欣慰地笑了。他知道,他们终于找到了新的家园。族人们放下行李,有的跑到河边去捕鱼,有的去采集野果,有的则开始搭建简陋的茅屋。炊烟袅袅升起,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岷江来的筏影,嘉陵江来的脚步声,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先后抵达了成都平原。这两支来自不同地方的部落,带着各自的技艺和文化,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扎下了根。他们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们会遇到世代居住在这里的蜀山氏部落,三支族群将携手并肩,共同开启古蜀文明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