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齐理和林澈眼看下面的人真要走,急眼了!
“哥——!燃哥!唐小珏!聂老板!施屿!义父们——!!!”齐理扒着窗框往下嚎,声音凄惨得跟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别走啊!拉兄弟一把!求求了!”
林澈也跟着喊,声音带着哭腔:“聂哥!燃哥!等等我们!这太高了真不行啊!”
唐珏被周燃揽着刚走出几步,闻言停下,回头看向顶楼那俩怂包。
眼珠一转,嘴角忽然勾起一点蔫坏的笑,清了清嗓子,冲着楼上吼回去:“齐理!你现在麻溜儿跳下来!我那套绝版典藏的‘雷霆战机’——
送你了!”
“什么?!”齐理的嚎叫戛然而止,脑袋猛地从窗户里探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真的吗唐小珏?!那套我求了你八百回都不给的‘雷霆战机’?!带全签名限定版?!”
“骗你是小狗!”唐珏喊得斩钉截铁。
“干了!!!” 齐理一声爆吼,刚才还扒着窗框的手指瞬间松开!
勇气这东西,有时候真就靠物质刺激!
只见他眼一闭,心一横,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朝着楼下那片橙红,嗷嗷叫着就扑了下去!
“齐哥——!”林澈的惊呼还没落音,就眼睁睁看着齐理的身影消失在窗边!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齐理“哎哟卧槽”的痛呼,人砸在气垫上,像个翻了壳的乌龟,手脚乱蹬地陷在柔软的气垫里。
林澈彻底傻眼了,孤零零地扒在窗边,看着楼下气垫上扑腾的齐理,又看看已经走远的唐珏他们,再看看那吓死人的高度,整个人都懵了:“齐……齐哥?!你……你真跳啊?!”
楼下,聂淮看着气垫上扑腾的齐理,嘴角抽了抽:“……出息。”
施屿面无表情地评价:“……游戏脑。”
周燃低头看了眼怀里蔫坏的唐珏,无奈又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唐珏冲着楼上还在风中凌乱的林澈喊:“小林!你齐哥都跳了!赶紧的!再磨叽我们真走了!”
聂淮也抬头,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林澈!跳下来!聂哥保证接住你!摔不着!”
施屿在旁边,冷冰冰地补了一句:“或者,我上去踹你下来。”
林澈看着楼下虎视眈眈的施屿,又看看气垫上刚爬起来、正冲他比划快跳手势的齐理,再看看已经快走到出口的那几个无良前辈……
“呜……” 绝望的哀嚎从三楼飘下来。
他扒着窗框的手哆嗦着,眼睛一闭,心一横,带着哭腔吼了一嗓子:“聂哥——!接住我啊——!”
然后,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以一种极其不标准的姿势,歪歪扭扭地……栽了下去。
“噗通!”
又一声闷响。
六个人总算在地面凑齐了。
齐理龇牙咧嘴揉着屁股,林澈惊魂未定脸色发白,聂淮和施屿一脸终于结束了的疲惫。
刘导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本期录制——结束!”
没人欢呼。
气氛沉甸甸的,像被水浸透的棉花。
一行人沉默地上了回酒店的大巴车。
到了酒店房间,唐珏甩掉鞋,一头扎进雪白的大床,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拒绝沟通的蓝毛蚕蛹。
周燃关上门,走到床边,手隔着被子拍了拍那团隆起:“唐老师?”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嗯,连头都没露。
周燃没再说话,直接上手,抓住被子边缘用力一掀!
冷气灌进去,唐珏被暴露在灯光下,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有点红,像只被强行揪出窝的兔子。他下意识想扯回被子,被周燃按住了手腕。
“唐老师。”周燃的声音不高,但沉甸甸的压人,目光锁着他。
唐珏眼神开始飘,左看右看天花板,就是不看他,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角。
“唐珏。” 周燃连名带姓,又沉又冷。
“……嗯。” 唐珏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应了。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错了吗。” 周燃问,三个字,像石头砸下来。
空气凝固了几秒。
唐珏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抿得死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很小声、带着点认命般的嘟囔,从齿缝里挤出来:
“……错了……”
声音闷闷的,有点哑,还有点不情不愿的委屈。
像只知道自己闯了祸、被主人拎着后颈皮训斥的猫,虽然认错,但尾巴尖还在不服气地小幅度甩动。
周燃盯着他低垂的脑袋,蓝发软软地搭在额前。
他没说话,只是捏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在他凸起的腕骨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带着无声的警告和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唐珏被他捏得手腕发烫,心虚感更重了,干脆把脸埋进旁边的枕头里,只留个后脑勺给周燃。
露出来的一小截后颈,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低的嗡鸣。
周燃叹了口气,终于松开手,转身去拿毛巾和换洗衣物,声音恢复了点平时的温度,但还是没什么起伏:
“先去洗澡,一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