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个初春降临在我的面前,陪伴我走过无数个季节,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纵使他人有千般万般好,你在我心里始终占据着无可取代的位置,你明白吗,哥哥?”
兰听晚折下一枝杨柳,冲安之笑了笑:“我对旁人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在你面前却不必遮掩。答应我,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好吗?”
微风吹拂,安之眉眼也跟着弯起:“还有什么事能瞒过你的眼睛?”
兰听晚眯了眯眼,递给安之一个警告的眼神:“你既知道,还不速速老实交代,自己解释清楚,我还可能对你网开一面,要是被我查出来,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安之失笑:“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开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没想到他们这么玩不起,还跑到你跟前来嚼舌根。”
“比如?”兰听晚可不信他的说辞,他这么些年,肯定没少在背后使绊子,不然孟应枕能哀怨成那个样子?
“比如……”安之凝眸思索片刻,“拦着他们和你联系,删掉终端里的联系方式、拉黑游戏好友,再让保镖把他们从家里赶出去,报警让警卫抓走跟踪你的可疑人员……我横竖能做的也就这些。”
“没了?”兰听晚轻声问道。
“没了。”
“真没了?”
安之的眼神像浸在一泓温水里:“真没了。相信我,更没品的事我也干不出来了。”
兰听晚笑得开心:“你可真是给足了我惊喜啊。”
安之谦虚一笑:“过奖了。哥哥也只是想为你做些分内事,听晚不必放在心上。”
兰听晚忽而变脸,面色沉下去:“你还好意思说?”他没好气地掀开安之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我果真还是太惯着你了。他们招你惹你了,用得着这么无差别攻击?”
安之若无其事地将手臂收回,淡然道:“不过略施小计,他们便知难而退。这不恰恰证明他们的心不诚,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还好意思说喜欢你?”
“那你就经受得住?怎么不见你设计些考验给自己呢?”
安之微微一笑:“考验只为听晚的追求者存在,听晚是希望哥哥也追求自己吗?”
兰听晚冷漠道:“你少曲解我的意思。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论这件事,这次我暂且放过你,下不为例。”
安之的诡辩虽听得兰听晚心头火起,却不无道理。
他们要是真想找自己,就算安之再怎么严防死守,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借口而已。
兰听晚此番盘问安之,只是对他企图掀翻自己整个鱼塘的行为做出严厉批评,绝不是为这池中的鱼儿而紧张担忧,他们这几年混得比谁都好,还需要自己去可怜吗?
虽然洛容今可能真的过得不太好……
但多了个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兰听晚答应过洛容今要一直陪他的……
为什么才不过半天的时间,自己就反反复复地想起他?
安之垂眼看他:“放心。我所有的谋划,从来都以你为先。我向你保证,你必然是这场游戏的最终胜利者。”
“这么自信?”兰听晚横他一眼,“你就没有想过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能?”
不等安之回答,兰听晚又叹了口气:“也是,你早说过,不喜欢我这种类型,是我自作多情了。”
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刺得安之心口隐隐作痛。
他云淡风轻道:“不喜欢,不妨碍我们先婚后爱。相处这么久,我相信你对我也不是毫无感情。只差一个契机就能——”
“这话说得可真够不要脸的。”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砂砾感的沙哑,像午后燥热的风。
兰听晚惊讶回头。
对上兰听晚的视线,洛容今挑了挑眉,双手撑在兰听晚靠着的椅背上,朗声道:“想我没?”
安之依旧噙着浅浅的微笑,眉眼舒展柔和,乍看上去仍是那位无可挑剔的绅士,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氛围。
洛容今实在受不了他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嗤笑一声:“这又是从哪学来的招数啊?不会是我家兰听晚的辱追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喜欢你就要欺负你的老掉牙套路?”
洛容今具体说了什么,兰听晚没有注意,只因洛容今肩上竟一左一右站了两只猫,其中一只还盯上了自己的肩头,正计算着起跳高度,跃跃欲试。
不过一瞬的功夫,兰听晚肩头一重,那只通身漆黑的小猫已安全抵达目的地,惬意地舔了舔爪子。
兰听晚侧过身,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你又来啦。”
洛容今肩头剩下的那只白猫也不甘示弱,几下跳上了兰听晚的头顶,浑然忘我地躺了下来。
“还好黑白双煞爱跑酷,身材苗条,不然今天非得给你压坏了。”洛容今对这景象乐见其成,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
身上扒了两只猫,兰听晚动也不敢动,生怕把它们吓走,小心翼翼道:“我不是约你在雷峰塔见面吗?你们怎么都爱提前赴约,怎么摸过来的?”
洛容今若有所指:“我又不傻,这么大一堆摄像机挤在这里拍,你们指定在这儿。我再不过来,有些不‘安’好心的小人恐怕要缠着你到晚上去了。”
安之不咸不淡道:“不必急着含沙射影,你如此沉不住气,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又在背后挑拨离间啊。”洛容今直截了当道,“听说大舅哥最近在研习兵法,不如我再教你一招。”
洛容今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正所谓金蝉脱壳般,在爱情中,要学会适时放手,避免纠缠不清,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虽然有你在就已经不是美好回忆了。”他漫不经心地扒开下眼皮,冲安之做了个鬼脸,“所以,可以滚了吗?”
“行啊,不如我也滚?”兰听晚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