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站起身:既然这样,后勤事务今后由我们两个协调。
他朝李锦年点头示意后也离开了。
走廊上,李主任低声道:郭大撇子就算熬过这关,在厂里也待不下去了。
李锦年淡然道: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主任职位了。
李主任眼前一亮,李工这是要高升?
李锦年摇头,只是觉得这个位子不值当。
大领导来时,我准备摊牌了。
李主任关切道:担心上面没人照应?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以后我提携你!
李锦年淡淡一笑,没有向李主任多解释,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两人寒暄片刻后,便各自去忙了。
与此同时,杨厂长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张所长的内线电话。
杨处,有新发现!
详细说说。
周六那天,李锦年在河边钓鱼时与一位老人长谈。
周 ** 又去了娄家,随后联系了一位钱姓科长,似乎商议了什么事情。
这两人的背景查了吗?
老人身边有个戒备心很强的年轻人随行,姓钱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
杨厂长听完汇报,沉思片刻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小张,干得漂亮!这次你立大功了!那位老人肯定是李锦年的上级!
看来他筹谋已久,终于要采取行动了!
你去调查那个姓钱的,抓来审一审!
......
接到这个期待已久的消息,杨厂长不禁有些得意。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后,杨厂长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
他按捺住向局长汇报的冲动。
不行,局长身边可能有内鬼!
我得暗中把这事办妥,给局长个惊喜!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派上大用场!
......
同一时刻,安全局周局长正在翻阅秘书递来的调查报告。
杨处最近在忙什么?周局长随口问道。
杨处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
秘书回答。
周局长叹气摇头:你们办事越来越不仔细了。
安河桥怎么会出现小黄花?
秘书连忙解释:时间太紧,下次一定注意。
周局长摆摆手:人家投诉我们弄虚作假,说他连钓鱼的自由都没有,还要安排人潜水给他挂鱼。
秘书尴尬地笑了笑。
周局长也忍俊不禁:以后别做这些了。
集中精力端掉那个特务据点,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接下来怎么做?秘书请示道。
按原计划执行。
重点盯住杨处,别让他节外生枝。
他性格冒进,必须排除在这次行动之外。
......
郭大撇子最终设法说服了张师傅,下午的生产得以正常进行。
李锦年这边一整天都风平浪静。
下班后,李锦年召集陈娟、王根基等管理人员开会了解情况。
从反馈来看,新举措效果显着,预计后续不会出现大问题。
终于放下心来的李锦年,在送沈寒柔回家后,准备去找王主任咨询装修事宜。
刚出门,正好撞见了贾家母子。
贾家把旧物卖给闫埠贵,赚了些钱,贾张氏和儿子立马拿着钱去置办吃食。
半只鸡、七八枚鸡蛋,还有一大堆新鲜蔬菜。
瞧见李锦年路过,贾张氏故意显摆地哼了一声。
李锦年懒得搭理这对母子,蹬着自行车径直出了门。
来到王主任办公室,正巧在院门口碰见。
王主任一见他便说:上午验收过了,房子已腾空,就剩个空壳子,你得重新装修。
李锦年笑着说明来意:正为此事找您,想委托街道施工队帮忙翻新。
王主任早有准备:我就猜到你得来,特意让他们留着工期。
走,我带你走一趟。
这次工程量大,李锦年没法再像从前那样从随身空间取材料自己动手了。
二人来到一处大杂院前,王主任低声提醒:虽说是街道下属,但这帮人都是挂靠的工头,工钱得你们自行商量。
带头的那大成祖上是给宫里修殿的,手下也都是从前工部的老油子,你多留神。
院子里,王主任熟门熟路地敲开厢房门。
屋里传来懒洋洋的应答:谁啊?睡了!一听是王主任,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后,络腮胡子的那大成满脸堆笑:哎哟王主任,您早说啊!
屋内陈设讲究,阁楼和橱柜的式样竟与李锦年的设计思路不谋而合。
听闻来人是设计图原作者,那大成眼睛一亮,热情握住李锦年的手:李工!可算见着您了!但眼角余光分明闪过捕猎者的精光。
王主任当场点破:收起你那套把戏!踏踏实实干活,区里工程多得是。
待王主任离开后,那大成讪笑着递上茶水,又开始天花乱坠地吹捧起来。
李锦年听了王主任的提醒,对那大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闲话少说!你既然知道我画得出那种设计图,就该明白我懂行!”
李锦年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修,确认那大成确实有本事,手下人应该也不差。
他直接掏出草图,说道:“明天去街道开证明,上午带几个人去院子看看。”
“按我这草图细化,材料全部用最顶级的。”
“装得好,钱不是问题——每平方五块钱预算。”
那大成扫了眼草图的尺寸,眼睛瞬间亮了:“六十平方,可得三百块啊!”
“钱我有,”
李锦年淡淡道,“但弄砸了,你得原封不动吐回来。”
“您放心!包您满意!”
“行,自己掂量。”
天色已晚,李锦年交待完要求便骑车离开。
刚到中院,他就瞧见聋老太太坐在何雨柱屋里,明显在等他。
自从上回那件事,何雨柱几乎不主动找她,聋老太太也拉不下脸登门——今天必有缘由。
李锦年佯装没看见要回屋,聋老太太急忙开口:“锦年儿,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
“进来坐着说不行吗?”
……
终究是长辈,李锦年还是进了屋。
聋老太太叹气道:“我去看了壹大妈,她想喝你炖的汤。
明儿下班能去看看不?”
李锦年一听就明白:壹大妈八成有话要传。
易中海还没撕破脸,明天肯定得去。
但得想法子避开易中海。
“得看壹大爷在不在。
我不乐意跟他打照面。”
“他都道歉了,柱子都没计较,你还较什么真?”
“他是他,我是我!”
李锦年斩钉截铁,“易中海不在,我就去。
您让他回避。”
说完直接起身离开,聋老太太气得直跺拐棍。
何雨柱端着菜出来乐了:“我说什么来着?”
“你少得意!跟着李锦年许大茂,越学越歪!”
“嘿!这我可不认啊!”
“哼!那你撵我走?”
“得,吃饭吃饭!”
次日一切如常。
下班前李锦年开了短会,随后带沈寒柔回院。
刚进门,就见那大成和闫埠贵凑了上来。
寒暄过后,那大成将几份精美的设计图纸递给李锦年,比之前的方案精细许多,处处透着专业。
李工您过目,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尽管提!
好,去我家里详谈吧。
李锦年正要离开,闫埠贵急忙上前拦住两人:锦年,我那屋子的事......
一起过来吧,待会儿说完正事再商量。
三人一同走向中院。
进屋后,李锦年仔细翻阅着图纸:主卧前的储物柜去掉,用不着这么多。
可这样空间会显得空荡,您看是否......
这里我另有用途,其他部分就按你的设计来。
明白!全听您的安排!
见他们谈妥,闫埠贵赶忙凑上前展示自己的草图。
锦年,帮忙看看这个?
后面不是给贾家住么?简单收拾能住人就行。
我是想着,顺带修个厨房......
这房子审批还得靠李锦年的关系,他自然不愿让闫埠贵多占便宜。
但既然承诺过帮忙修缮,也不好直接回绝。
单独修厨房不妥,容易引起其他人攀比。
不如把这间直接改造成厨房间的格局,日后你想办法收回来便是。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这是不是太绝情了?总得给她们娘俩留个容身之处......
到时候再议。
见提议被否,闫埠贵只得作罢。
待李锦年与那大成交代完细节,他便悻悻离去。
那大成临走前盯着屋内的古董家具看了几眼,欲言又止地告辞了。
不多时,聋老太太提着酒坛登门:和壹大爷说定了,他今晚不去。
你能早些过去吗?
行,吃完饭就去。
这坛米酒是去年冬天酿的,你拿着。
李锦年突然警觉:现在米价不菲,您哪来的新米酿酒?
老太太顿了顿:都是往年存粮,冬天取出来酿的。
送走老太太,李锦年掀开酒坛。
乳白的酒浆泛着清香,分明是新米所酿——陈米酒该是浊黄色带着霉味。
想起上次的米酒也是如此崭新,种种被忽略的细节浮上心头。
八十岁的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时不时还能高声吆喝......
他凝视着酒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