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立刻红了眼眶:“苦了你了!都怪妈当初没带上你!来,就在这儿吃!管饱!”
见小当迟疑着不动筷子,秦淮茹顺着她目光瞥见窗外人影,当即柳眉倒竖:“是不是他们逼你来要饭的?”
小当慌张摇头的当口,秦淮茹已然拽起她胳膊:“走!妈带你 ** 去!”
围观群众早把小当的话听了个真切,此刻见秦淮茹拉着孩子直奔贾家,纷纷指指点点。
深得贾张氏真传的秦淮茹站在台阶上,嗓音脆亮得能捅破天:
“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装什么死!左邻右舍都瞧瞧这对黑心肝的!”
“两个大活人领工资,早饭凑合就算了,晌午连口热乎的都不给孩子留?”
“这倒好,下班回来还指使孩子当叫花子!”
“赶明儿直接让丫头顶你们上班得了!”
“出、来!”
“再不出来,我把屋里尿盆端出来,全泼你家门上!”
屋子里,贾家母子完全没料到秦淮茹竟学会了这种泼辣的骂街方式。
“嘿?这人还真无法无天了!”
“妈,我早说过该听师父的,给秦淮茹些时间缓和,现在闹成这样怎么收拾?”
“慌什么!我还治不了她?”
“妈您记住,千万别胡搅蛮缠,要讲道理!”
这时闫埠贵听见吵嚷声,从前院踱步进来。
见李锦年不在场,他摸不准该帮谁,便站在一旁观望。
贾张氏终究抵不住门外叫骂,抄着手迈出门槛。
“哎哟?这是哪位啊?”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秦淮茹吧?”
“要是没糊涂的话,你原先还是我家媳妇吧?”
“这唱的是哪出?”
“离婚才几天,前儿媳就跑来公婆门前耍横?”
“大伙儿评评理,天底下有这般道理吗?”
“他叁大爷,您可是文化人,不说句公道话?”
被点了名,闫埠贵不好再装聋作哑。
“呃...按理说确实不该这样。”
“不过我看秦淮茹想必有事要说,对吧?”
“要不你们先把事情摊开讲讲?”
秦淮茹瞥见闫埠贵这副做派,心知他向来不轻易站队。
“好!那我说道说道!街坊们可都听真了!”
“小当亲口说的,今早只喝了碗玉米糊兑白开水!”
“我倒要问问,有这样带孩子的吗?”
贾张氏闻言冷笑:
“家里俩大人赶着上班,早饭匆忙些有什么稀奇?”
“午间歇口气都艰难,在厂里多歇会儿怎么了?”
“反倒是你这当娘的,中午就不知道关心孩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安的什么心?”
“离了婚就住对门,连亲生骨肉都不认了?”
秦淮茹这回来可是做足准备。
从前在贾家受的窝囊气,如今全攒成了底气。
贾张氏这几句话,对她而言如同挠痒。
“多舀半勺玉米面的事,跟赶时间有何干系?”
“中午回不来,早晨不能多备些?”
“我不认孩子?”
“那好,现在当着大伙儿的面,我要小当的抚养权,你给是不给?”
早算准贾家不肯放弃小当,这话一出,贾张氏果然慌了神。
她原以为带着两个拖油瓶的秦淮茹再难嫁人,万没料到对方竟豁出去了。
“你!别不识好歹!”
“要不是怕你带着俩丫头嫁不出去,谁稀罕养这赔钱货!”
秦淮茹顿时笑出声:
“哦?这么说你们本就不想要小当?”
“所以根本不是疏忽——”
“你们存心不给小当饭吃,专门逼她来我这儿讨食!”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先前交头接耳的人群,此刻齐刷刷盯住了贾张氏。
贾张氏原本抄在袖筒里的手猛地一颤,慌乱地垂下来。
秦淮茹这记绝杀直接掀了贾张氏的底牌,噎得对方连半句话都挤不出来。
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大伙儿的眼睛可都亮着呢!让邻居们评评这个理!
你就不怕当一辈子老姑娘?
老姑娘就老姑娘!我有力气有本事,还怕养不活俩丫头?
贾张氏的威胁像拳头砸进棉花里,秦淮茹反而迎着话头甩出更狠的:我在贾家早就活够了!嫁人?呸!她突然拔高嗓音,你们知道我遭的什么罪吗?腊月里生棒梗,月子刚过半月就被赶下床干活!数九寒天摸着黑起来洗尿布,热灶台前忙活全家饭食——哪家媳妇能怂成这样?就因连着生俩赔钱货,他们逼我离!离就离罢,竟丧良心叫小当来讨饭,大伙儿说这饭该给吗?
呜咽声从她喉咙里滚出来时,何雨柱正掂着锅铲跨出门槛。
换作平日,他早凑上去打圆场,说不定还拽着小当进屋吃两口。
可今天听完这通控诉,他攥着铲子的手青筋凸起,半个字都不想蹦。
里屋的贾东旭再也坐不住了:秦淮茹!少在这儿满嘴喷粪!我们家啥时候亏待过你?
我喷粪?秦淮茹冷笑,要不要把你们干的缺德事全抖落出来?
你啥意思?离了婚连亲骨肉都不认?棒梗也不要了是吧?
我不认?她突然尖笑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破脸?
贾东旭的食指僵在半空,忽然发觉自己早被捏住了七寸。
从让何雨柱带剩菜那刻起,秦淮茹的棋局就布好了。
贾家这对蠢母子哪是对手,三言两语便被杀得溃不成军。
贾张氏记着儿子叮嘱,硬是没敢撒泼打滚。
秦淮茹环视人群,咱们全院大会上见真章!劳烦各位叔伯婶子主持公道!
一片附和声中,贾家母子脸色煞白。
闫埠贵顺势敲定了开会时辰。
此时易忠海正被郭大撇子请去下馆子——中午那顿接风宴吃得憋屈,晚上这顿酒倒是喝得痛快。
而被晾在家里的刘海钟攥着搪瓷缸生闷气,贰大妈的火气比炉子还旺:早让你去巴结易忠海你不听!官帽丢了吧?
刘光天倚着门框阴阳怪气:我说您没当官的命您还不服?得,我工作怕是又黄啰!突然抄起柜上酒瓶晃了晃,这好东西啊,还是留着您自个儿闷|酒吧!
小兔崽子!刘海钟抡起巴掌把桌子拍得山响,都给老子滚去墙根蹲着!
成啊!刘光天扭头就往门外蹿,明儿我找锦年哥谋差事去,等挣了钱——他故意拉长声调,请您老蹲着看我吃香喝辣!
酒瓶在门框上炸开的脆响,压不住刘海钟暴怒的咆哮。
刘光天立马老实了,缩着脖子快步溜出门去。
贰大妈急得直拍大腿:哎呦!好端端的摔什么酒瓶子?这饭还吃不吃了?要是不吃我可就撤火了啊!
刘海钟铁青着脸把筷子一撂,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此时李锦年正坐在王主任家的饭桌前。
今天下班后,他带着沈寒柔接上李望舒,又来接李婉婉,恰好王主任有事要谈,便留下用了晚饭。
王主任开门见山道:年前说的木工厂改制有变。
现在要扩建为建造局,增加瓦工等工种。
她歉意地笑了笑,你这厂长职位怕是...
李锦年爽朗一笑:岗位不分大小,都是服务群众。
倒是有个新想法要和您商量。
接着将办幼儿园的构想娓娓道来。
厂里现成的托儿所可以升级改造,既能解决职工子女照料问题,又能创造就业岗位...李锦年条理分明地说着,王主任的眼睛越来越亮。
好!我明天就联系你们厂办。
王主任拍板后又迟疑道,不过这经费...
只要有正式批文,我负责筹款。
李锦年的保证让王主任放下心来。
夜色中,刘光天蹲在巷口张望,见到李锦年立刻蹦起来:锦年哥!
李锦年示意妻女先行回家,挑眉问道:专门在这堵我?
我爸答应的差事黄了...刘光天搓着手凑近,压低声音,他被撤职的事您听说了吧?接着将父亲与易忠海的恩怨细细道来。
深知刘海钟睚眦必报的性格,李锦年暗自思忖:这场 ** 怕是要闹大了。
微醺的李锦年无心与刘光天谈正事,随意敷衍几句后,两人一前一后踏入院门。
前院早已人头攒动,三位大爷如常坐在穿堂台阶下的方桌旁。
易忠海刚回院子听闻此事,眉宇紧锁沉默不语;性格直率的刘海钟将不耐写在脸上,扭头望向别处;闫埠贵则不时张望,焦急等待李锦年归来。
围观群众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离了婚还来踹前夫家的门,这戏码可新鲜!
当初秦淮茹在贾家就没少受婆婆的气。
我记得她怀着孕还被贾张氏打过呢!
要我说那早产八成就是打出来的。
得了吧,明明是贾东旭不知轻重......
秦淮茹先前一番哭诉已让舆论彻底倒向她这边。
即便三位大爷联手为贾家说话,恐怕也难以扭转局面。
易忠海阴沉着脸扫视贾家母子,强压怒火开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把事说清楚。
起因大家都明白,评判要讲事实。
秦淮茹虽与贾东旭离婚,但仍住在院里。
小当饿极了去找她要吃的,她非但没给,反而上门 ** ——以双方关系看性质相当恶劣。
不过争吵中可能另有隐情......
这番滴水不漏的发言顷刻间动摇了众人立场。
虽然不至于偏向贾家,但对秦淮茹的支持明显减弱。
毕竟上门吵闹是事实,而她的控诉却空口无凭。
正当秦淮茹要辩解时,人群后方突然 * 动起来。
刘光天拨开人群,带着李锦年挤到前方。
先前沈寒柔绕道游廊未被注意,众人还以为李锦年不会参会。
此刻他的出现让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易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