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商议许久,将次日细节一一敲定——老太太镇守中院,闫埠贵负责迎客,刘海钟调度流程。
何雨柱原本对排挤易忠海等人心有芥蒂,经老太太点拨也就不再坚持。
李锦年也应允不会阻拦壹大妈前来。
夜色渐深时,李锦年回到住处。
闫解娣已离去,穿堂里却见闫埠贵仍坚守岗位,果然信守着棒梗不睡他不睡的承诺。
沈寒柔这次没有独自上楼,而是等在屋里轻声道:明日能否请何师傅帮忙掌勺?
李锦年强忍笑意:为何突然要请他?
王主任要来...她咬了咬唇,我担心饭菜不合口味。
何必介怀?待客重在心意。
这么些日子,我不也从没挑剔过么?
沈寒柔气鼓鼓地瞪大眼睛,纤纤玉指直戳李锦年鼻尖:你果然嫌我做的饭难以下咽!
哎呦喂!李锦年触电般跳起来,好你个丫头片子,跟我玩套话呢?
沈寒柔扬起下巴轻哼:那你现在认不认账?
认什么账?李锦年突然双手一摊,满脸无辜,明明是你自己在脑补小剧场。
我早说过吃饭吃的是情意,这话烫嘴是不是?
少女憋得脸颊绯红,像只充气的河豚说不出话。
李锦年趁机一个箭步上前,打横抱起佳人往屋里走,秋千架很快传出欢快咯吱声。
原本预备的烛光晚餐表白计划被打乱,倒让这妮子抢了先机。
沈寒柔窝在温暖胸膛里小声嘀咕:要不明天还是叫何雨柱掌勺吧?我怕搞砸招待,坏了你和王主任的正事。
李锦年捏捏她鼻尖笑道:王叔不是计较人。
不过你要实在担心,请傻柱来也行。
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散落的发丝,放心,明日必有好戏登场,绝不让你跌面儿。
晨光微曦时分,何雨柱如同上紧发条的闹钟猛地睁眼,军旅式利落翻身下铺。
罕见地敛去平日嬉皮笑脸,他将自己收拾得像要出席国宴,连头发丝都泛着青涩的头油光泽。
中院贾家屋内,贾张氏正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在炕上烙饼。
瞧见何雨柱反常的郑重模样,老脸立刻笑成风干橘皮。
被饿醒的棒梗蛄蛹着钻进奶奶怀里:傻柱是不是在做早饭?我要吃炸酱面!
小祖宗再忍忍,贾张氏咽着口水哄道,晌午有全荤席面呢!炕梢的秦淮茹听着此起彼伏的肠鸣交响乐,试探道:我去讨碗面汤给棒梗垫垫?
贾张氏霎时拉长马脸,今儿个要装不知道这出戏!瘫在炕上的贾东旭突然诈尸般支起身子:下什么烂面汤?你和小当给我可劲造!老虔婆顿时醍醐灌顶,三角眼射出毒光:好哇!原来打着囤肚子的算盘!
秦淮茹默然拎着搪瓷盆走向水池,正撞见沐浴晨光的何雨柱。
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同时僵硬点头,仿佛两个生锈的机器人。
回屋后,她把昨夜剩窝头掰碎煮进玉米糊,小当捧着碗突然仰起脸:妈妈,今天的饭好香啊。
秦淮茹手一抖,热泪差点跌进翻滚的面糊里。
秦淮茹望着饭桌,心里有些发酸——何雨柱摆的酒席,自家人连多夹两筷子都要看眼色。
她低头摸了摸肚子,要是这回又生个闺女,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前院传来哗啦啦的洗漱声,闫埠贵一家子整整齐齐来到中院。
何雨柱换了新围裙,头顶着平时嫌碍事的厨师帽,正坐在门口磨他那套祖传菜刀。
柱子,让解房几个孩子给你搭把手?闫埠贵凑过来搓着手,不要工钱,就捡些你扔的菜帮子、鱼骨头啥的。
见何雨柱点头,他扭头就冲孩子们分配任务:解城负责招呼客人练嘴皮子,解房收拾下脚料能分三成钱,解娣端茶倒水挣一毛,解矿捡烟头扫院子——工钱另算!四个孩子撇撇嘴没吭声,难得没跟父亲讨价还价。
叁大妈早忙着张罗桌椅碗筷去了。
后院刘家屋里,刘海钟对着镜子梳理油光水滑的背头,中山装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
刘光天兄弟俩穿着干净衬衫站在墙角,听着父亲训话:今儿给你们留脸,要是敢掉链子——贰大妈立刻帮腔:你爸当总指挥是多大体面!等父母转身,刘光天冲弟弟挤眼:真当自个儿是大领导了。
刘光福偷笑:咱就当俩哑巴。
许大茂在屋里来回踱步,听说贾东旭回来就跃跃欲试想去嘲讽,被许母一把拽住:消停会儿!
易忠海踱进贾家时,正碰见贾东旭扒拉早饭。
身子骨还行?您放心,该干的活照样能干。
听出徒弟话里有话,易忠海点头:厂里岗位留不住,外头买卖我给你琢磨。
转过脸见贾张氏还在嗑瓜子,提醒道:不去给柱子帮忙?老太太吐着瓜子皮笑:阎老西家不是上赶着捡剩菜嘛!
贾东旭笑着说道:今天咱们就配合傻柱演场戏,师父您也装作不知道,先让傻柱乐呵乐呵!
易忠海含笑点点头,没有作声。
贾张氏突然从窗口瞥见李锦年和沈寒柔也出了门。
昨晚两人玩秋千到很晚,今早便起晚了。
幸好太公钓竿还没到使用时限,否则李锦年要心疼好一阵子。
我们先去洗漱,待会我去钓鱼,回来再去王主任家。
水池边,李锦年和沈寒柔如往日般甜蜜地洗漱着,前些天的小摩擦早已烟消云散。
可惜今天没能让许大茂吃到新鲜。
收拾妥当,李锦年提着钓竿出了门。
贾张氏瞧见他拿着钓竿,立刻想起上次那条肥美的大鱼。
哎,你们说要是李锦年今天又钓到大鱼,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弄到手?
易忠海咂咂嘴道:直接要肯定没戏,不过可以想个法子让他不得不给。
贾东旭好奇道:什么法子?
易忠海沉吟道:要是真钓到大鱼,就让老太太去跟他搭话,说这鱼得让柱子来做才不糟蹋。
等鱼做好了,直接端到咱们酒席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不好意思要回去。
贾张氏拍手称赞:妙啊!还是老易有办法!
易忠海笑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再找我。
秦淮茹暗自摇头,心想李锦年要真这么容易拿捏,当初也不会搅黄捐款大会了。
妈,我去蒸馒头熬白菜汤了?
贾张氏叮嘱道:少放香油,馒头做硬些,免得他们吃太多。
秦淮茹撇撇嘴,叫上小当进了厨房。
贾张氏则乐呵呵地守在窗边,偷看何雨柱忙活。
另一边,李锦年骑车赶到桥洞下,却发现娄晓娥早已等在那里。
专程等我?
见钓竿还需冷却,李锦年便没急着赶人。
娄晓娥点头微笑:多亏你提醒,不然我可要跳火坑了。
李锦年摆摆手:举手之劳。
不过你怎么知道来这儿找我?
娄晓娥指着钓竿:上次看到你钓的鱼,算算时间只能是在这儿钓的。
她解释道:我家和许大茂有点交情,直接去四合院拒绝不合适。
想约他出来说,他又非要请我去家里吃饭,我怕引起误会。
李锦年点点头:心意领了,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李锦年遵循着不惹事的原则,刻意避开娄晓娥的视线,生怕耽误了钓鱼的时机。
娄晓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身打扮很难看?他为什么急着赶我走?
你能帮我出个主意吗?我想尽快和许大茂摊牌。
李锦年思索片刻,回答:许大茂这人阴险,趁早说清楚是对的,免得日后纠缠不休。
你最好答应去他家吃饭,当着他家人的面把话挑明。
让他知道你们家不是好惹的,免得他惦记你家的财产。
娄晓娥点点头,正觉得有理,突然一愣——自己可从没提过家境,他怎么会知道?
李锦年意识到说漏嘴,立刻补充:你这身打扮,明眼人都看得出家境殷实。
娄晓娥将信将疑,忽然反问:那你呢?你不贪图我家的财产?
李锦年直截了当:我对这些没兴趣。
一句话噎得娄晓娥无话可说,只得悻悻道:那我走了?
李锦年没吭声,眼神里写满了送客的意思。
娄晓娥气得深吸一口气,用力跺了跺脚,转身丢下一句:再见!
等她的身影消失,李锦年迅速摆好钓竿,精准甩钩。
不一会儿,水面翻动,一条肥硕的红鲤鱼被拽了上来,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黄河大锦鲤?这桥洞底下能钓出这玩意儿?
他盯着这条几乎和小猪一般大的鱼,脑海中浮现出详细信息:健胃、清肺、醒脑……甚至对女性还有特殊功效。
啧,正好给何雨柱当主菜。
李锦年试着把鱼夹在腋下,单手扶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骑走。
远处,站在桥上的娄晓娥瞪大了眼睛。
才一分钟……就钓上这么大的鱼?她喃喃自语,直到他的背影远去。
没过多久,许大茂匆匆赶来,殷勤地递上围巾:晓娥,别冻着了。
娄晓娥冷淡地推开: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她望着河面,心中已有了决断。
娄晓娥听了李锦年的建议,心想若在此刻回绝许大茂,他必定纠缠不休,只有当着许家长辈的面把话说开,才能彻底了断。
许大茂浑然不觉她的心思,只当她在闹脾气,仍是笑嘻嘻地凑上前:晓娥,今晚说什么都得跟我回家吃饭!
李锦年单手扶着车把在土路上歪歪斜斜地骑行,怀里的锦鲤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引得路人们纷纷驻足。
几个扛着钓竿的老汉见他从河道方向过来,连忙调头往家跑去取渔具。
一声,自行车前轮撞上四合院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