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事大爷的位子原是防敌特设的,如今成为调解邻里纠纷的职位。
论职位高低与身家清白,李锦年都远胜进过班房、沦为清洁工的易忠海。
若非无人相争,易忠海根本坐不上这位子。
刘海钟直接发难:老易,你这位置坐得不合适吧?易忠海心知肚明,但主动退让与被当众赶 ** 毕竟两回事。
李锦年意味深长地笑笑,而莽撞的刘光天已经扯着嗓子喊:喂!那个易忠海!赶紧从壹大爷位子上滚下来!
刘光天一时之间没想起易忠海的名字,这些年喊惯的壹大爷脱口而出。
易忠海却认为刘光天是存心让自己难堪。
闫埠贵紧接着说道:老易,以你现在的身份坐在这儿确实不合适,要不你还是下去吧?
台下众人捂着嘴偷偷瞄向易忠海。
易忠海面子挂不住,起身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刘海钟急忙说:全院大会每家每户都要派代表参加,老易你要去哪儿?
易忠海回头瞪了刘海钟一眼,只得悻悻地站回人群里。
李锦年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走到长凳旁,用手扇了扇灰尘才一脸嫌弃地坐下。
周围人看得直乐,原本站在易忠海旁边的几个邻居特地拉开了距离。
刘海钟讨好地问:需要我把情况再跟你说一遍吗?
李锦年摆摆手:调解邻里矛盾的会议就该让当事人自己说。
他看向坐在板凳上的贾家母子和秦淮茹,你们两家谁先说?
贾张氏抢着开口:壹大爷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咱们要讲事实摆道理。
秦淮茹跑来我家敲门,大伙儿都看见了,这是伤风败俗破坏邻里和谐!
贾东旭帮腔道:没错!秦淮茹说的都是恶意猜测,事实就是她上门 ** 。
离婚了也该念旧情,她这么做就是忘恩负义!
面对母子俩的咄咄逼人,秦淮茹知道哭诉博同情已经不管用了。
事实是你们早上没给小当饭吃!
中午她就喝了两碗水,晚上看见我这儿有吃的就让孩子来要!
我当时说了让小当在我这儿吃晚饭,是她自己犹豫不决。
事情 ** 问问小当就知道,当时不少邻居都听见我们说话了。
贾家母子闻言顿时慌了神。
小孩子的话能当真吗?
大人之间的事别牵扯孩子!
就算是陌生人来讨饭你也该施舍一口吧?
李锦年听到这里明白又到了考验小当的关键时刻。
在他计划里,贾家注定断子绝孙。
如果小当是个好苗子,就不能留在贾家被养歪;要是个不成器的,留着祸害贾家正合适。
他抄起闫埠贵的茶缸猛敲桌子,急得闫埠贵直搓手。
都别吵了!既然双方都说小当是证人,现在就让孩子来说说!
何雨柱立马去中院把小当领了过来。
众人目光聚焦在小当身上,她紧张地绞着手指,怯生生地望着李锦年。
见小姑娘这副模样,李锦年放缓语气道:小当,再说说你家的事吧。
你爸爸和奶奶待你如何?你母亲方才说的可都属实?
贾家母子闻言立即变了脸色。
小当别怕!实话实说,没人敢欺负你!贾张氏拍着胸脯保证。
你可是我亲闺女,爹能不管你吗?贾东旭将孩子往身边拢了拢,你妈离婚时撇下你不管,连口热饭都不给,心里哪有你这个女儿?
就是就是!贾张氏抢着说,早上是奶奶腿脚不便才忘了做饭。
小当你要记住,咱们贾家人最疼你!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小当!妈妈在这儿呢!你把实话说出来,妈妈才能帮你呀!
李锦年静静观察着,任凭双方各执一词。
他要看看这丫头骨子里究竟像谁。
在双方夹击下,小当终于嗫嚅着开口:奶奶和爸爸...对我挺好的。
今早他们忙着出门,才忘了准备早饭......
我看见妈妈在吃肉,饿得实在受不了才去要......妈妈不给,我就说了谎......
这番话像盆冷水浇在秦淮茹头上。
上次见棒梗时就已心寒,如今小当也这般说话,最后一丝念想也断了。
李锦年暗自叹息,知道不必再多说什么。
贾张氏顿时趾高气扬:三位大爷可都听见了!现在该说说秦淮茹砸我家门的事儿了吧?
贾东旭搂着小当帮腔:前妻跑来 ** ,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望着女儿,心如刀绞。
不同于棒梗的选择,小当的背叛更让她痛心。
李锦年适时开口:童言无忌,咱们还得实事求是。
既然双方陈述完毕,现在该我们三位管事的表态了。
贾张氏立刻蹦起来:李大
“说孩子不可信的是你!要求讲道理的也是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
“双标玩得挺溜啊?”
“………”
刘海钟斜睨易忠海一眼,沉声道:“我们三位大爷坐在这儿就是主持公道的,不然当摆设吗?”
“你这话里有话啊?”
“还没开口就先扣帽子?”
“………”
贾张氏见三位大爷态度一致,只得把目光投向易忠海,后者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贾家。
她咬牙冷哼:“行!摆事实是吧?我看你们能编出什么花样!”
李锦年不紧不慢道:“说说上次小当和狗抢食的事。
解释解释,孩子饿到这种地步是什么道理?”
众人闻言恍然,当初的细节被重新翻出,小当先前的谎言不攻自破。
秦淮茹后背发凉,急忙插话:“无论如何,你们饿着孩子总是事实!”
刘海钟立刻接茬:“那时我亲眼所见,饿到和畜生抢饭,得多凄惨?”
何雨柱附和:“现在什么年代了?除非连着饿几顿,否则哪至于!”
闫埠贵推推眼镜:“自然课讲过,人至少饿三天才会饥不择食——小当起码三天没吃饱。”
易忠海在人群里眉头紧锁,暗自叹息:贾张氏真是昏了头!
转眼间,矛头全指向贾家母子。
贾张氏坐不住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有意思?”
“对!现在讨论的是秦淮茹砸门!”
“………”
李锦年抬手打断:“废话少说。
孩子在贾家挨饿受冻是事实,亲妈着急情有可原。
我以壹大爷身份宣布:不追究秦淮茹责任。”
他环视众人,“谁赞成?谁反对?”
满场目光如剑,贾家母子彻底孤立。
秦淮茹却突然起身:“三位大爷,小当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贾张氏急吼吼道:“想要抚养权?你带走便是!”
此刻的秦淮茹,眼底已无半点留恋。
(李锦年曾明确表示,不可能让秦淮茹带着小当嫁给何雨柱。
他不想节外生枝,立刻打断了话题:别耽误大家时间了!秦淮茹连工作都没有,不可能拿到小当的抚养权。
况且小当自己刚才也说了要跟着你们。
我们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
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保障小当的生活问题。
秦淮茹,说说你的想法。
虽然这样说,李锦年还是想看看秦淮茹的选择。
秦淮茹早有打算,只是刚才被小当伤透了心才没开口。
见有机会,她立即提出两个方案:
一是贾家让出一个工作岗位给我,小当的抚养权归我,但你们可以随时来看她。
二是贾家每月给我一笔钱,由我负责保障小当的生活。
你们自己选吧。
这两个方案她都精心设计过。
第一个方案会让贾家失去两个工作岗位;第二个方案看似让小当跟着贾家,实际生活和教育都由她来管,将来还能让贾家母子养老。
贾家母子算不清这笔账,只把小当当使唤丫头。
让他们让出工作不可能,倒是第二个出点小钱的方案更划算。
互相交换眼色后,两人都倾向于第二个选择。
但为保险起见,他们偷偷看向易忠海。
老谋深算的易忠海早看穿一切,明白秦淮茹的真正意图只是想照顾小当。
他沉思片刻,轻轻敲了两下手背。
贾张氏立即表态:小当是我们贾家的骨肉,再苦也要把她拉扯大!贾东旭搂紧小当附和:我们绝不放弃抚养权!
李锦年懒得拆穿,直接说:那就按第二条办。
叁大爷来核算具体金额,大家没意见吧?
闫埠贵精于算计,很快给出方案:按规定人均生活费五元,小当上学费用三块,加上衣服、医药等开销,每月七块钱很合理。
贾家母子一听就急了。
“合理个屁!”
“你家六口人,你每月工资才三十二块五,还能攒两块五!”
“就是!”
“算下来每人每月才五块!到小当这儿怎么就成七块了?”
“……”
闫埠贵被贾家母子骂得恼火。
“我家那是我到处找门路,抽空钓鱼才攒下的钱!”
“你们俩能折腾出啥?”
“每月五块是组织定的最低标准!”
“七块已经很便宜了!”
眼看事情要解决,李锦年不想再吵,直接抢过闫埠贵的茶缸使劲敲桌子。
“哎哟!漏了!我的茶叶啊!”
这一闹腾,气氛倒是缓和了。
李锦年趁机拍板:
“大家都忙,叁大爷算得对不对心里有数!”
“就这么定了!每月初贾家给秦淮茹七块,小当归她管。”
“这个月过了十来天,给五块就行。”
“掏钱吧!”
李锦年快刀斩乱麻,众人也懒得掰扯,对着贾家母子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