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贾张氏剜着李锦年家的窗户咬牙道。
贾东旭扯了扯母亲袖子:先去局子接许大茂,再找易忠海商量。
两人临走前不忘朝李家大门啐了一口。
屋内,沈寒柔倚着门框挑眉:早盯上他家房子了吧?李锦年笑着揽过妻子:等孩子们长大总要分屋住,你觉得我太算计?
反正不是善茬。
沈寒柔轻哼一声,眼底却漾着笑意。
在她看来,对付贾家这等货色不必讲道义。
说到要答谢闫埠贵和许大茂,李锦年提着零食往前院去时,正撞见闫家父子在研究那副担架。
一点心意。
李锦年递过油纸包,本想摆酒道谢,奈何家里实在腾不开地方。
闫埠贵掂着分量不轻的包裹眉开眼笑:客气啥!转头指着担架压低声音:医院竟没人来取这玩意儿?
闫解城急忙解释:这架子是医院淘汰的废旧品,我顺手捡回来当柴火烧。
李锦年原本只让闫解城去请大夫,没想到他竟扛回两副担架。
望着斑驳的竹编担架,他摆摆手说:劈了当柴吧,留着也没用。
别呀!闫埠贵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像发现了宝贝似的凑近,这竹料正好能打张新床。
李锦年瞧见他镜片后精明的目光,轻笑道:三大爷有话直说,可是要我帮忙打家具?
是这么回事。
闫埠贵搓着手解释,解城对象来看房时嫌挤,我寻思把老吕的倒座房租下来当婚房。
就想着......请你帮忙拾掇拾掇屋子。
老吕的情况李锦年清楚,轧钢厂退休的老光棍,十五平的屋子正适合改造成小两口的婚房。
材料费照旧四十块。
李锦年点头应下,不过这沾过病人的担架还是别用了,晦气。
警署门口,许大茂抖着腿得意洋洋:早上谁嚷嚷着要法办我来着?
呸!狗腿子!贾张氏淬了口唾沫,被儿子硬拽着往外走。
贾东旭阴沉着脸盘算:住院费退不了几个钱,守着不会下蛋的母鸡还不如......离了干净。
贾东旭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师父,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和秦淮茹离婚。”
易忠海此时也理清了思绪。
他意识到何大清对何雨柱的约束力有限,指望何雨柱娶刘成的女儿不太现实,便不再坚持。
反正只要何雨柱娶个听话的女人就行。
既然何雨柱一直对秦淮茹有意,再加上何大清的信,撮合二人应该不难。
见贾东旭服了软,易忠海也不再端架子,直接问道:“你们真想好了?可别到时候又闹出什么乱子。”
贾东旭点头道:“想好了,就按您的意思办。
我们只有两个条件:第一,刚生的孩子我们家不要,只要棒梗和小当;第二,秦淮茹必须做结扎手术。”
易忠海闻言,立刻点头答应:“第一个不成问题,第二个嘛……回头让秦淮茹哄哄柱子,瞒过去也不算难事。”
见易忠海恢复了往日的热络,贾东旭顺口提了今天的事,想听听他的看法。
易忠海一听,眉头顿时皱起。
他这样的 ** 湖,自然看得出李锦年和闫埠贵在唱双簧。
至于那份协议,他虽然看不出门道,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贾家以后怕是别想再沾那房子的边儿了。
不过,这事儿他之前没帮上忙,若是实话实说,贾家母子难免心生芥蒂。
于是,他轻描淡写道:“小事一桩,以后你们少惹是非,那份协议也不过是张废纸。”
贾家母子听了,这才稍稍安心,随后寒暄几句便去了医院,准备接秦淮茹出院。
另一边,李锦年和闫埠贵商量妥当后,骑车去了医院。
虽然他和何大清说好不再插手何雨柱的婚事,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醒何雨柱几句。
到了病房,何雨柱正摆弄着收音机。
他的眼睛已经能勉强睁开一条缝,依稀辨得出人影。
见李锦年进来,他立刻说道:“你来晚了,老太太刚走,我可算把她打发走了。”
李锦年有些意外:“老太太来干什么?”
何雨柱没好气道:“还能干啥?非要让我承认是我先动的手,逼我跟易忠海和解呗!她和壹大妈跟念紧箍咒似的,幸亏我眼睛看不清,不然非得被她们烦死!”
听这语气,何雨柱竟是没答应聋老太太的要求,这让李锦年颇感意外。
见他满腹牢 * ,李锦年笑道:“怎么?你居然没顺着老太太?”
何雨柱哼了一声:“你是没听见她怎么说的!简直蛮不讲理,一口一个‘孙贼’,说我跟你不学好,让我离你远点,离沈姐远点……”
李锦年恍然大悟。
聋老太太上来就数落何雨柱不该跟着自己胡闹,却忘了她终究是个外人。
如今何雨柱和何大清冰释前嫌,最亲近的自然是父亲和妹妹,还有何大清认可的他自己。
若聋老太太不说李锦年的不是,何雨柱或许还会妥协。
可她偏要指责李锦年,这事自然没得商量。
李锦年得意地挑挑眉:没瞧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够意思!
何雨柱拍拍胸脯:那必须的!我头一个学会写的字就是!
李锦年揶揄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写呢!
何雨柱撇撇嘴:得,就算你在夸我吧!
正说着,秦淮茹抱着汤罐轻叩门板。
李锦年瞥见那熟悉的青花瓷纹,正是自家物件。
沈姐熬的汤料太足...何雨柱挠挠头,我寻思别浪费,就给秦姐了——就当给槐花补身子。
槐花?李锦年狐疑地望向秦淮茹。
是小闺女的名字。
秦淮茹捏着衣角解释,东旭总不着家,总不能一直丫头丫头地叫...是柱子给取的。
李锦年闻言轻笑。
棒梗这辈该排木字旁,偏生小当没有,显见贾东旭不当女儿是自家人。
这会儿槐花倒有了木字旁——果然是傻柱的手笔。
要是让贾东旭知道外人给闺女取名...
想到沈寒柔那实诚的厨艺,李锦年摆摆手:汤既给了你,爱给谁喝随你。
只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何雨柱,仁义二字从来不分家。
秦姐跟贾家那帮人不一样!何雨柱急着辩解,她懂得知恩图报!
秦淮茹把洗得锃亮的汤罐放在床头:我能报答什么?不过帮着拾掇屋子罢了。
待两人热络聊起家常,李锦年借故离场。
不一会儿秦淮茹跟出来,随他拐进凉亭。
贾家房子已签给我了。
李锦年单刀直入,三年内他们再惹事,房契就改姓。
见秦淮茹脸色煞白,他忽然压低声音:那些钱...其实是你拿走的吧?
[听到这番话,秦淮茹眼神闪烁不定,良久才下定决心开口:当时郭麻子的赔偿款和我妈的养老钱总共有两千元,我和东旭住院费花了八百多,现在还剩一千二百元左右。
李锦年轻哼一声,心知秦淮茹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但转念一想,这女人能把积蓄攥在自己手里,没交给贾家那对母子,倒也不算完全被贾家牵制。
不过这些钱最终是她自己用还是花在孩子们身上,眼下还不好说。
我直说了吧,李锦年毫不拐弯抹角,你若真想让我帮忙,就必须彻底与贾家还有你那两个大孩子断绝往来!
秦淮茹面露难色:和贾家划清界限容易,可我这当娘的怎能不管自己的孩子?
棒梗已经彻底没救了,李锦年冷眼相视,偷窃、撒谎、伺机报复,哪样他不会?至于小当,我看也快要走上歪路了。
秦淮茹紧咬嘴唇:棒梗我可以不理会,但小当还没上学,还能纠正过来!你就不能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实际上李锦年不是没给小当机会,只是这丫头自己不珍惜。
他明白小当说谎不光是被贾家人逼迫,也有护短要面子的成分在。
但今日能为此撒谎,日后照样会故技重施。
在他看来,小当基本上也积习难改,秦淮茹根本没本事把她教好。
见李锦年沉默不语,秦淮茹仍不死心:小当毕竟是个姑娘家,连贾东旭都不疼她,成天使唤她干活。
他们不会特意教坏小当的,你就开个恩吧!
见秦淮茹如此坚持,李锦年叹气道:行吧。
但今后你给她的每一分钱、每件东西,都得经过我同意。
柱子说了也不算数!
秦淮茹如蒙大赦,连忙保证:你放心,我秦淮茹一向说到做到!
李锦年斜睨她一眼,懒得接话。
真要是守信之人,当初怎么会撕毁婚约?
仔细想想,小当毕竟是个女孩,不像棒梗是男丁。
秦淮茹顶多给她些零花钱、吃食,了不起将来再贴补点嫁妆。
但若管了棒梗,那可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见李锦年松口,秦淮茹又试探着问:那...能不能让我最后去看棒梗一眼?
棒梗被判了三年劳教,秦淮茹心知自己必定会在刑期内离婚。
这些日子她已想明白,以贾东旭和贾张氏的为人,棒梗肯定有样学样。
将来别说两个妹妹,怕是连她这个亲娘都不会认。
贾东旭表面孝顺贾张氏,等老太太没利用价值了,绝对会把她赶回乡下了此残生。
李锦年略作思索,突然伸出手:把你手里那一千二给我,要用时再来找我支取。
为...为什么啊?秦淮茹顿时紧张起来。
我怕你乱花。
李锦年直截了当。
秦淮茹抿着嘴唇,犹豫半晌才解开衣襟,从贴身口袋里数出一千两百元,恋恋不舍地递了过去。
接过尚带体温的钞票,李锦年心头微动。
虽说对秦淮茹再无念想,但这般暧昧的氛围还是让他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