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笑道:您今天心不在焉的,是有心事吧?
瞒不过你啊。
杨厂长起身引路,边吃边聊。
张所长跟着站起来:给您当了那么多年警卫员,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杨厂长笑而不语,两人往餐厅走去。
酒过三巡,杨厂长终于切入正题:今天确实有事请教,是关于贾张氏和贾梗的情况。
张所长听后,立即接话:哦?那位老太太也来找过我,给贾梗求情。
杨厂长微微扬眉:真是巧了,来找我说情的人,也和老太太沾亲带故,要不我也不会来打扰你。
张所长会意点头:要我说,他俩的罪行确实不重。
贾张氏那点投机倒把够不上大错,批评教育几天就行。
贾梗年纪小,教育教育就够了。
杨厂长笑道:看来我这是多此一举,白请你吃这顿饭了。
张所长朗声笑道:哪儿的话。
要不是您出面,我只打算放贾梗,贾张氏少说也得蹲个三五年。
杨厂长颔首:那就劳烦你先关他们几天,教育完再放人吧。
张所长举杯敬酒,两人又闲话片刻便散了席。
张所长径直回派出所,吩咐将贾张氏和棒梗转去班房,勒令各写万字检讨。
贾张氏急道:同志,我只会写名字啊!
棒梗也慌了:我才上一年级,长句子都写不通,一万字怎么写?
警员挑眉:那就每天汇报三次思想,每次一小时!
贾张氏只得认命答应。
等警员走后,她喜滋滋道:还是杨厂长有面子!看来东旭很受重用啊!盘算着出去后要巴结杨厂长。
棒梗雀跃道:奶奶,我们快能出去了吧?
贾张氏连连点头:写好检讨就能走!往后做事可得学聪明点!
棒梗拍胸脯保证:下次我肯定不留痕迹!
四合院里,李锦年与何雨柱对弈至下午三点,闫埠贵来寻他同行。
李锦年知会过沈寒柔,揣着钱暗中尾随闫家父子。
七拐八弯的破旧胡同里,陆续有人上前搭话——正是鸽子市所在。
李锦年躲入暗处启动易容术,系统虽未改头换面,却也调整了下颌、鼻梁与肤色,足以掩人耳目。
扮作买家凑近时,只见闫解城正伸着脖子憨笑,闫埠贵忙着招揽生意。
这竹凳怎么卖?李锦年随手叩了叩凳面。
闫埠贵殷勤道:正宗老篾匠手艺,五块钱一把公道价!
李锦年暗忖:二块五的货翻倍卖?又指着一摞碗筷:这套什么价?
闫埠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实话说这是用过的,不过我家都洗干净了。
这筷子是竹子做的,给孩子用绝对摔不坏!收您五毛钱一副,不算贵吧?
看来闫埠贵是个老手了,专挑特定客户招揽。
李锦年发现闫埠贵没认出自己,也懒得周旋,直接说:我就随便问问,家里不缺这个。
闫埠贵赶紧接话:没关系,您要是有朋友需要,随时来找我!
李锦年点头离开,继续在胡同里转悠。
这里熙熙攘攘,各种小贩和顾客来来往往。
他此行的目标是找票贩子,很快就锁定了三个人:两个望风,一个负责交易。
见他们做完一单生意,李锦年上前低声问:有细粮票吗?
票贩子望了眼同伴,小声回答:白面票、米票都有!棒子面和红薯票也不缺,要多少?说着从兜里摸出几张票据晃了晃。
什么价?
细粮和肉类按票面价,粗粮七折,副食五折,工业票三折。
这价格和闫埠贵透露的行情一致。
李锦年谨慎地买了半年定额和一些收藏票,花了五十多块钱。
见他出手大方,票贩子凑近问道:大哥,还有水果票、糕点票和缝纫机票,要不要?
听说有这些紧俏货,李锦年立即点头。
票贩子警觉地环顾四周,才如数家珍地掏出珍藏的票证。
李锦年各样都要了几张,又花了一百多块才满意离开。
办完正事,他在胡同里闲逛时,被一个神秘兮兮的老头叫住。
小兄弟,对瓷器感兴趣吗?看看这个花瓶!老头捧着件瓷器。
李锦年笑而不接,老头会意:行家啊!来这边细看。
把他带到角落,将花瓶摆在地上。
虽然系统没给鉴定技能,但凭借眼力,李锦年判断这是百年前的真品,虽不珍贵却也难得。
多少钱?
您要是真心喜欢,五十块拿走。
五块就要。
哪有这么还价的!四十五最低了。
我不懂行,五块不成就算了。
那三十总行了吧?
见李锦年转身要走,老头急忙拉住他:瞧瞧这白底青花纹,正经清代青花瓷,三十真没多要!
李锦年苦笑了一下,他清楚这东西的年代。
从老头的口吻判断,应是青花瓷无疑,但他更明白古董的价值关键在于来历与传承。
看您也不像骗人,我就直说了,这东西我真不懂行,在我眼里顶多值五块钱,拿回家插花罢了。
老头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挥挥手打发李锦年离开。
李锦年摇摇头,也懒得计较。
即便这花瓶珍贵,在他眼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转过几条胡同,他突然看见卖狗的摊子,连忙凑上前去。
三只毛茸茸的小松狮蜷在笼子里,圆滚滚的模样煞是可爱。
李锦年虽非行家,但一眼就认出这是纯种犬。
更让他在意的是喂食用的白底青花瓷盘,看釉色至少有三百年历史。
要不要?自家大狗刚下的崽,两个月大,二十块一只。
卖狗的大婶见他逗弄小狗,笑着搭话。
李锦年假装抚弄幼犬,目光却黏在那只盛着面糊的青花盘上。
以他眼力,这完好的明青花即便无名无款,价值也远超方才的花瓶。
三只一起能便宜些么?他故作随意地掂量着另外两只幼犬,正好两母一公。
按后世行情,这价格还算公道。
卖狗大婶惊讶地打量他:三只五十块拿走?李锦年面露难色:我住大杂院想养来看家,能不能再让些?大婶坚持道:这狗性子稳当,长大能拉车,真不贵了。
见对方不肯降价,李锦年突然指着食盘:搭上这个盘子,五十块我就要了。
大婶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揣着强压的喜悦,李锦年装作肉疼地数出钞票。
直到抱着狗和盘子走出胡同,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刚进院子,妻子沈寒柔就迎上来:怎么买这么多狗?李锦年促狭一笑:养到过年宰了吃,瞧这肉多嫩!
沈寒柔瞥了李锦年一眼,接过小狗轻轻抚摸。
大眼珠子与闫解娣刚下课,带着小皮球下楼,三人见到小狗都欢喜得紧。
小皮球蹦跳着喊:要摸!要摸!
李锦年笑着递了只小狗给小皮球,又给了闫解娣一只,自己拿着瓷盘去了厨房。
他用温水洗净盘子,细细端详。
想起胡同里老头的介绍,他确认这是件青花瓷,至少有三百年历史。
盘子完好无损,李锦年欣喜地将其摆在展架上。
回到屋里,只见沈寒柔三人各自逗弄着小狗。
小皮球举着狗作势要咬,李锦年笑着抱起孩子:待会儿做个狗屋,先给它们起名字。
他指着三只小狗:这是阿敢,这是阿温,那是阿翠。
众人都没意见。
李锦年上楼取了些木料,在游廊里叮叮当当地做起狗舍。
声响引来了何雨柱:养狗?你家条件不错啊!见李锦年不答话,他讪讪地进屋看小狗去了。
这时许凤玲走来:正好有些旧衣服可以垫狗窝。
推着自行车进院的许大茂见状嚷嚷:聊什么呢?见没人理他,许大茂气呼呼地往后院走去,又撞见拿衣服的许凤玲:站住!是不是要 ** 李锦年?破坏婚姻生不出孩子!
许凤玲翻了个白眼: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找媳妇!我明天就搬走!
呸!呸!许大茂冲着她的背影连啐几口。
许大妈见许大茂进门,立刻开口:我和你妹妹的行李都收拾妥当了,明天我们就走。
许大茂急忙赔笑:妈!您这一走,谁给我做饭啊?
自己对付两天吧,许大妈摆摆手,抓紧把娄晓娥娶进门是正经。
许大茂咂咂嘴。
自从上次父亲要他跟娄晓娥断关系,他就再没去找过对方。
如今转念一想,错过了娄晓娥,下个媳妇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更何况天天看着李锦年夫妻恩爱,实在叫人心里不是滋味。
不行,得找老头子好好说道说道!
另一边,许凤玲把旧衣物交给李锦年后,看他布置好狗窝便说:我明天先搬过去,装修的事何时能安排?
进屋细说。
李锦年将人让进屋里。
沈寒柔抬眼看了看许凤玲,转身去沏茶。
铺面多大面积?
原是间后罩房仓库,约莫二十平米,层高跟你这差不多,七米左右。
李锦年点点头:一楼做店面得留四米才宽敞,楼上住人三米刚好,只能隔成两层。
这些你看着办,我不懂这些。
许凤玲爽快地说。
那我明天陪你去实地看看。
正说着,沈寒柔端上热茶。
李锦年抿了一口问道:这店铺批文是怎么拿到的?
这年头能开店的都有门路。
李锦年看得出许凤玲背景清白,不由好奇其中缘由。
许凤玲沉吟道:是新推行的试点政策。
供销社监管下,允许个人经营少量人力物力的店铺。
我算试点对象,享受不少便利。
本质上仍是公私合营模式,我是私方经理,公方由供销社直接指派。
目前不建议你尝试。
听罢李锦年打消了念头,又追问:经营范围有限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