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娄晓娥受过良好家教,能更清晰地看待问题。
听完故事,娄晓娥沉思良久才开口:完全断绝关系确实不合情理,但毫无底线地帮助也不妥当。
我认为最恰当的方式是对方遇到困难时适当帮扶,但要设定限度。
这番话说得中肯,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让何雨柱彻底与贾家断绝往来不现实,但划定界限却不难。
何雨水接着说道:如果贾婶真去举报李锦年投机倒把,她家就毁了。
我可以职权范围内做些有利证词,但可能影响我的转正考核。
何雨柱急切追问:说了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明白啊?
穿越不久的李锦年也感到困惑,许多思路与当下时代存在代沟,未能理解何雨水的意思。
何雨水解释道:贾婶大量购买碗筷按规定需要工业票,她肯定没给吧?
李锦年点头:这些是手工制品,也需要票吗?
无论制作方式,碗筷都属工业品,大量采购必须使用工业票,50副至少需要两张票。
何雨水补充道。
李锦年暗自盘算,若按此标准,他给闫解城和贾张氏的售价都偏低了。
见何雨柱仍不明白,何雨水详细说明:正常情况下没人会买这么多碗筷办婚宴。
贾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逃避工业票,要么打算转卖牟利。
无论哪种都构成投机倒把,至少面临没收物资、三年以上拘禁及罚款。
贾东旭正在抢救,若贾婶和秦姐被抓,对这个家庭将是灭顶之灾。
听闻此言,何雨柱顿时怔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稍加思索便意识到何雨水所言非虚。
李锦年此刻却慌了神,他先前确实未曾考虑过这层问题。
何雨水见状,转头对李锦年说:你的事情不严重,只要证实东西是你亲手做的,缴纳罚款就没事。
李锦年困惑道:可这是我自己的手艺,摆摊贩卖都不行?
何雨水轻轻摇头:照你这么说,乡下农户多开垦两亩地,粮食也能拿到市场叫卖?
王主任拍拍沈寒柔的手背宽慰道:别担心,小李上次提交的房屋改造方案已经递上去了。
这事我写个情况说明,说不定连罚款都能免了。
何雨水接话:其实李锦年这事真不算严重。
主要是贾婶那边,要是捅出去可就闹大了。
何雨柱急切追问:你说能帮忙,会不会影响你自己?
何雨水神色肃然:会影响转正考评,日后升职也可能受影响。
但为报恩情我认了,条件是你要跟他们断干净。
何雨柱陷入两难:一边是亲妹妹的前程,一边是对自己有恩的贾家。
李锦年默不作声,静静等着看何雨柱的选择。
其他人也保持着沉默。
聋老太太嘴唇翕动几下,终究没开口。
漫长的沉默后,何雨柱深深看了妹妹几眼:好,往后我跟贾家再无瓜葛。
何雨柱的选择暴露了他的真实倾向。
若真心想断绝关系,就该让妹妹置身事外,自己照顾棒梗小当,偶尔探望贾东旭才对。
李锦年望着何雨柱犹豫不决的模样,为何雨水感到不值。
所幸何雨柱还算清醒,没追问妹妹如何处置贾家的事,否则恐怕真要惹得何雨水当场落泪。
听到哥哥的决定,何雨水只是颔首:我先回所里处理。
随后对李锦年点头示意,匆匆离去。
王主任也起身道:别担心,我这就回去写情况说明。
安慰过沈寒柔后也快步离开。
许大茂见状拉着娄晓娥告辞。
转眼间中院只剩聋老太太、何雨柱和李锦年一家。
李锦年对老太太说:让柱子静一静吧。
老太太叹息着蹒跚离去,何雨柱砰地关上了房门。
李锦年转向沈寒柔:本想给你惊喜,被贾张氏搅成这样。
等开春补你个更大的。
沈寒柔摇头: ** 安安就好。
放心,没事的。
李锦年揽着妻子进屋。
沈寒柔去摆弄新买的手表收音机,他则沏了杯茶静静沉思——这次事件给他敲响警钟,穿越者思维与时代难免脱节,稍有不慎便会惹祸。
幸好人缘不错,多数人都愿意帮衬。
因此,没有人愿意与他较真,即使出了事也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李锦年静下心来,将目前的人际关系梳理了一遍,重新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时,沈寒柔放好收音机,走到李锦年身旁。
他略作思索,开口道:“以后别和聋老太太走得太近,两个孩子有闫解娣照看就行。”
沈寒柔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原因,而是转而问道:“那些东西真是你自己做的?”
李锦年摇头道:“请人帮忙做的,不过设计是我自己的,他们只是负责动手。”
听到这里,沈寒柔这才放心,说道:“以后别折腾这些了,咱们又不缺钱。”
如今,李锦年每月工资102块,加上沈寒柔的学徒工资17块5毛,合计近120块。
两个大人带两个孩子,日常开支不过20块,轻松攒下100块。
这样的收入,在这个年代已经令人艳羡。
李锦年点头不语。
不久,闫埠贵亲自送来一些剩菜。
李锦年本不想收,但犹豫片刻还是接下了。
晚饭时,沈寒柔将剩菜热了热,两人小酌几杯便早早休息。
今天的惊喜确实让沈寒柔感动不已,她也彻底向李锦年敞开心扉。
李锦年趁热打铁,拉着她练习瑜伽。
折腾许久后,李锦年心满意足地睡去,沈寒柔脸颊微红,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
与此同时,易忠海带着棒梗和小当回到家。
壹大妈早已备好饭菜,快要凉了,但棒梗和小当不等招呼就扑了上去。
易忠海皱着眉,闷闷地喝着酒。
壹大妈见状问道:“怎么了?贾张氏和秦淮茹呢?”
易忠海瞥了眼两个孩子,低声道:“估计年前是回不来了,先照顾他俩吧。”
壹大妈点头不语。
易忠海一杯接一杯,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事情发展至此,他觉得自己快成了贾东旭的继父,越发迫切地想撮合秦淮茹和何雨柱。
于是,他端着一碟花生,提了瓶酒,径直去找何雨柱。
此时,何雨柱正闷闷不乐,连晚饭都没吃。
听到敲门声,他让人直接进来。
易忠海一进门就察觉到异样,忙问:“出什么事了?”
何雨柱摇头:“没事,贾婶她们怎么样了?”
易忠海以为他在担心秦淮茹,连忙解释:“郭麻子的事已经立案,举报李锦年的可能麻烦些。”
何雨柱追问:“具体什么情况?”
易忠海斟酌道:“现在她俩都在接受调查,雨水在帮忙说明情况。
秦淮茹怀着孕,估计明天就能出来。”
听到何雨水真插了手,何雨柱神色黯然:“那就好。”
易忠海给他倒了杯酒:“你贾婶就那脾气,别往心里去。
你看雨水不也没计较吗?”
何雨柱一饮而尽,决然道:“今后我和贾家的情分到此为止,就当普通邻居,别再来找我了。”
易忠海愣住了,随即怒吼道:你怎么也这么说?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的良心去哪了?你还有人性吗?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斟满酒:这些年帮贾家的够多了。
我18岁就拿37块5的工资,到现在连娶媳妇的钱都攒不下,还让我怎么帮?
易忠海听罢急忙说道: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情分!是做人的底线!我看你是钻钱眼里了!太让我寒心了!
何雨柱又倒了杯酒,语气带着怒意:壹大爷,您这就没道理了。
我都24了,不该为自己打算么?
易忠海闷了一口酒: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人不能光顾自己!要不是你贾婶,你们兄妹能活到今天吗?
何雨柱不屑地撇嘴:我没您那么高的觉悟,反正我不想当绝户!
你说什么?易忠海猛地拍桌而起,脸色阴沉,你敢说我是绝户?
二字是易忠海最大的忌讳。
借着酒劲和郁结的心情,何雨柱才口不择言。
见易忠海面色铁青,他摆摆手:喝多了,来来喝酒。
易忠海强压怒火坐下,意识到失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何雨柱这才开口:壹大爷,您说帮贾家应该。
可您也看见了,她们家存款比我还多呢!
说着从床底摸出个铁盒:瞧见没?我全部家当就这一百来块,能干啥?您是真不打算让我成家?
易忠海瞥了眼皱巴巴的钞票,冷哼道:娶媳妇也得先学会做人!人都做不好,能娶什么好媳妇?
何雨柱把铁盒往桌上一放:那您说,怎样才算会做人?
易忠海气消了些,慢条斯理道:做人讲的是光明磊落,懂得知恩图报。
先把这些做到了再说别的。
他给何雨柱斟上酒继续道:当年你贾婶雪中送炭,现在她们困难,你就该报恩,怎能袖手旁观?
何雨柱避开雨水的事不提:哪年她们不困难?我哪次不是跟着您捐几十块?要这么说,以后我真帮不了了。
易忠海没料到这招不灵了,一时语塞,只能骂道:我看你是想媳妇想魔怔了!连本分都忘了!自己好好反省!
说罢拍桌而去。
何雨柱也是满肚子火,此刻他最需要有人倾诉。
可最尊敬的壹大爷却如此不理解他。
这时李锦年推门而入。
以他的耳力,早将争执听得一清二楚。
安顿好沈寒柔后,他便过来了。
何雨柱见来人,别过脸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