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况且她琴技 ** ,挑来挑去也只有这一首拿得出手。
瑶姐面色阴沉,瞪了紫衣女一眼:大夫怎么说?能医好吗?要多少银两?
请来的郎中一时也说不出病因,只说要慢慢用药调理。
所以特来请示瑶姐,看值不值得花这笔钱。
咱们春风楼姑娘多着呢,也不差她一个。您过目......
说着呈上几张药方,瑶姐看完瞬间变了脸色。
开什么玩笑?她把自己当头牌了吗?
这是郎中的意思。不过那丫头也没强求医治。
要不就让她做些杂活?那副尊容,怕是会吓跑客人,千万别往前厅带。
瑶姐烦躁地挥挥手:就照你说的办吧,真够晦气的!
对了,大夫没说这是什么怪病吧?
提到这个,瑶姐更是面色铁青。
管家婆子赶紧解释:不是传染病。郎中虽诊断不出,但确认不会传染。
其他姑娘都好好的,瑶姐不必担忧,我这就安排她到后头去。
赶紧带走!别让她在前厅晃悠,败坏生意!
遵命。管家婆子应声,示意紫衣女子随她离开。
当她领着紫衣女子向后厅走去时,正遇上一袭红裳的妩媚女子。
“子兰姑娘,您怎的出来了?”
老妇人明显一愣,立刻显出十二分的恭敬。
那唤作子兰的女子略抬眼睑,目光掠过二人,朱唇微启:“怎么,我连出来走动都不行了?”
管家嬷嬷顿时绷直了腰背,身子向前躬得更深:“老奴万万不敢!”
嘴上这般说着,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紫衣女子静立一侧低垂着头,始终未发一言。
子兰眸光转向紫衣女子:“她怎么回事?”
管家嬷嬷先是一愣,偷瞥了眼身旁的紫衣女子,将事情原委复述了一遍。
子兰轻挑眉梢,上前一步径直摘去女子面纱。
待看清那张脸时,她不禁蹙起眉头:“这般情状多久了?”
见紫衣女子不答,管家嬷嬷当即厉声呵斥:“问你话呢!”
紫衣女子这才嗫嚅道:“三日。”
*
**第
“你们作何打算?”子兰又将目光移向管家嬷嬷。
“全、全凭子兰姑娘定夺。”
子兰沉吟片刻,倏然浅笑:“那便先送我那儿去,得空时瞧瞧。”
“是!老奴这就送她过去!还不快走,愣着作甚!”
管家嬷嬷狠狠掐了把紫衣女子的胳膊,连推带搡地将人往深处赶。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廊角,子兰才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倒是有趣。”
“主子!”
此时又有一名女子疾步近前,恭谨行礼。
子兰眼波流转:“在此说便是。”
“是!今日与往日无异,既有王侯子弟,亦不乏远道而来的仰慕者。”
听风楼那边传来不少消息,请您查阅。
女子恭敬地呈上一沓纸张。
子兰接过,目光快速扫过,微微颔首:可以放手去做,交予他们便是。倒是没料到,大周竟派太子亲自护送。
他们如今到哪儿了?
刚出边境之城,算行程约莫十日便可抵京。只是属下无法确认太子是否在队伍中。
子兰指尖绕着发尾,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贡品要紧,他不会离队。派人盯着些,从言行中推断便是。注意保持距离,别留下破绽。
我们另有目标,只要他们不碍事,不必节外生枝。
属下明白。不过主子为何专程留意......
好奇而已,想看看那位大周太子。子兰轻笑。
女子不敢多言,悄然退下。
暗处的贾玥将一切听得分明——原来春风楼与听风楼皆由这位花魁掌控,所谓亦是化名。凡听风楼生意,皆需经她首肯。
这意外收获令他心头一喜。若无探查之术,哪能轻易获知内情?首日便揭开谜底,倒是省去周旋功夫。既知幕后之人,往后行事便容易多了。
《红衣惊鸿》
从方才的对话里,贾玥觉察到这位子兰姑娘绝非等闲之辈。
也是自然。
寻常女子怎可能执掌春风楼与听风楼两处产业?
思及此,贾玥倒真对这位子兰生出几分兴趣。不过他的心思与在场众人截然不同。倒是那位紫衣女子的琴音,莫名让他感到几分熟悉。
舞曲方歇,满堂喝彩骤然响起。
贾玥抬眼望去,见那瑶姐正款款登台。
各位贵客久候了——瑶姐折扇轻摇,下面有请子兰姑娘!
满场顿时沸腾。喝彩声、调笑声此起彼伏:
可算盼着子兰姑娘了!
今日定比昨日更美三分!
贾玥听着楼下嘈杂,唇边掠过一丝冷笑。
忽见朱红倩影凌空而下。
那红衣女子单手持缦,借力飞旋。云袖翻飞间,衣袂如流霞铺展。整个人似火凤临世,在穹顶画出一道惊鸿轨迹。
满座宾客仰首屏息。
这般出场,竟教人舌挢不下。
待那抹红云轻落高台,众人才如梦初醒。
霎时间——
掌声如雷。
子兰姑娘当真仙女下凡!
这般风采,看一眼都能多活十年!
《千金难 ** 风意》
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厅堂:这银子花得值当!春风楼果真名不虚传!
可惜子兰姑娘至今未逢知音,不知何人能得佳人垂青?
二楼雅座,贾玥指尖轻叩栏杆,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楼下众生相。这些纨绔子弟方才还口无遮拦,此刻却都摇身化作翩翩才子。
墨香盈袖间,众人忽然噤了声。
只见红衣佳人垂眸啜饮香茗,广袖翻飞时寒芒乍现。一柄青锋破空而来,惊得满座宾客骤然色变。
当心!
惊呼未落,那道茜色身影已凌空旋身,玉指轻舒间稳稳执住剑柄。堂下顿时喝彩如雷,叫好声此起彼伏。
今日承蒙诸位厚爱,子兰愿献剑舞助兴。瑶姐的话音混着泠泠琴声,将众人心神勾向高台。
只见剑光如月华流转,红绸似晚霞翩跹。刚劲剑招化作绕指柔情,凌厉劲风却与曼妙舞姿浑然天成。绡纱帷幔追随着霜刃翻飞,在烛火中勾勒出惊鸿照影。
这般惊艳绝伦的剑舞,若非子兰亲演,纵是宫廷教坊也难入这些贵胄公子的眼。
这位舞剑的女子确实与众不同!
在场众人无论怀着什么目的,都心甘情愿一掷千金,这钱非花不可!
子兰姑娘的剑舞当真精彩绝伦!在下平生首见!
确实惊艳!不过这剑法套路不像咱们汉国流传的。
废话!汉国女子讲究温婉柔美,习剑者本就稀少。
若只是寻常歌舞,何必专程来这春风楼?
哈哈,此言极是!
台上红裳翻飞,舞剑女子眼波流转间已将全场尽收眼底。
每间雅座里的看客,大堂中的酒客,她心中早有一本账。唯有一处雅间颇为面生,应是新客。
方才自楼台翩然跃下时,她便悄然打量过全场。为避免引人注目,未敢细看。
思忖片刻,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舞动剑锋。在座皆非她所寻之人,而他们带来的消息,她已悉数掌握。
剑光如练,绕身三匝。舞毕,红衣女子慵懒斜倚在坐榻上。
满堂喝彩声骤起!
未及宾客言语,数位乐姬已抱着乐器款步登台。
此刻全场寂然,不似先前那般吵嚷着要换节目。在子兰姑娘面前,众人都不愿失态。
台上小憩的红衣女子将这般变化尽收眼底。她唇角微扬,眼尾余光却不经意掠向二楼某处。
贾玥何其敏锐!那视线刚投来便被他瞬间捕捉。
他居高临下地回望,目光径直落在子兰姑娘身上。方才那段剑舞已让他确信——此女绝非汉国人士。
贾玥对眼前的情况并不在意。
城中有诸多外来者,这本是平常之事,但春风楼却是个特殊地方,尤其是那位子兰姑娘。
她在汉国究竟有何企图?
贾玥目光未移,毫不避讳地望过去,眼中透出一丝审视。
红衣女子略感意外,本以为只是随意一瞥,却正巧与他视线相触。
然而,他的目光并未如旁人那般肆无忌惮,反倒带着几分探寻。
这种探究令她不悦。
她很快移开视线,重新环顾四周之人。
“子兰姑娘怎也不定个价码?想见一面都难!”
“是,每日来此,也不过是远远望一眼罢了!”
“若能更进一步,那该多好……”
“痴心妄想!子兰姑娘岂是随意标价之人?莫要胡思乱想。”
“瞧瞧满座的宾客,无不是冲着她而来。春风楼因她而盛,还是务实些为好。”
“罢了,说点正事吧。如今王上态度未明,大周那边又不知在谋划什么……所谓臣服,怕是另有隐情。”
中年男子灌了一口酒,旁边的人随即附言。
“王上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摩的?至于大周,西淮之事令他们元气大伤,臣服恐怕只是权宜之计。更何况他们刚平定鞑靼与东瀛,尚需休整。”
------
呵呵呵,我们的人不断在边境制造事端,以大周的脾性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过你说得对,或许正是顾虑到这些,他们才一直按兵不动...但那位大周太子可不好惹,就怕这次出什么意外。
何必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又不是只有我们在操心。这么多人盯着呢,能挡住自然就挡住了,挡不住再操心也于事无补,不如多看看**放松心情!
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一脉太过张扬,怎会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汉国现在的局面本就不稳,若大周再生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怀疑大周的反应真假?可东西既然已经送来了,假的也能作真。全凭我们如何运作,我看不必太过忧虑。
你想得可真轻松!哈哈哈!
当然要想得简单些!这些事自有王上和满朝文武操心,哪里轮得到我们?
罢了,不提这些!
......
贾玥没料到隔壁包厢竟传出如此惊人的对话。看来汉国内部也有纷争!那所谓的**派系之争,莫非是想谋权篡位?